“椴树蜜养胃补虚、清热补中、解毒润燥,饽饽里增添了鲜花的风味,又符合今天节日的风俗,意形养皆为上佳,步家该加一分,”陆天文笑着下了结论,“你们觉得钟鼎人家的酥皮麻蓉包如何?”

陈筱道,“麻蓉包是粤式点心,步家菜倒是以南北兼修见长,这位安小师傅,就是出身步家的?”

袁辰抬手道,“哎,别管谁做的,你给菜打分就成。”

“黑芝麻和咸蛋黄馅的,麻油浓厚,酥皮鲜脆,尤其是热热得咬起来,口感十足啊,”陈筱叹道,“麻蓉包吃过多次,这味道的确一流。”他眯起眼睛望着台上,正好安东也在小心翼翼地眺望着正在品评的他,视线一相对,安东局促讨好地笑了笑。

陈筱看见步家的两人只是低头做事,并不胡乱张望,心下暗暗赞赏。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台上的厨师们依然全神贯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台下有些年龄大些的都犯困了,服务小姐挨个添了热茶,送上干果碟子和新鲜水果给大家消遣。

郑浩摸摸口袋,表示要出去吸支烟,封一帆也打了个呵欠道,“赶了半天路,又累又饿啊,”说着就拿了个苹果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步朗尼轻轻捅捅他,“你现在一切都好吗?”

“还行,家里还是老爷子做主,我先当副手,我们风波楼最近发展不错,人手也多。”

“那就好,什么时候去你家玩,”步朗尼随口道。

“随时来,我带你玩遍齐鲁大地,”封一帆笑道,“我听我老爹说,一百年前,辛亥革命之前,我们风波楼和你们步家在京城都鼎鼎有名,后来步家挪到西南,我们回到山东老家,根基多少有些受影响。”

“……所以呢?”步朗尼觉得封一帆话里有话。

“所以,大概是时候东山再起了,”封一帆认真地说,“风波楼最近会在京城重新开店,我去做主管。”

“哦?你要去京城?”步朗尼有点惊讶。

“对,一定要重新在京城站稳脚跟,”封一帆看着前方袁辰他们的背影,“风波楼是因为历史原因离开京城的,并不是厨师的手艺比别人差,步家呢?怎么想?”

步朗尼低咳一声,“步家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开业……”

“对于蓉城来说,官府菜也许根本就和普通大众不和吧……”封一帆小声嘀咕了一声,见步朗尼神色厌倦,暂时停了这个话题。

步微偏过头来看了看他们,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和吕大师傅咬着耳朵。

哪有什么合不合的,步家菜在蓉城有过辉煌的历史,如果在今时今日满盘皆输,哪也是管理的问题,绝不是厨师的错。

步微和步朗尼都是这样想得,作为管理者,肯把失误揽在自己身上,已经很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封一帆家里的风波楼,在食刑中也有出场哦~~~

下一章上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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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44 ...

大菜需要一道一道品评打分。

巨大的汤盆里卧着一只油亮的光鸡,那浅黄色汤汁将香味凝固成实体,几乎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

安东矜持地笑了笑,埋头继续手边的活,这道凤吞翅是把去毛的肥嫩母鸡去毛,从颈侧划开口子,将其骨架及内脏一起取出,留下的皮肉成葫芦袋形,这项传统刀技亦非常人可展示,再将煨好汤的鱼翅放入鸡身,扎牢入汤炖制,是粤菜的高档宴席中的传统名肴,而步家菜集南北之长,这菜也做过多次。

步朗尼嘀咕道,“他还是用了鱼翅。”

郑浩冷笑,“让他用吧,等鲨鱼死光了这菜就退出历史舞台了。”

封一帆也笑,“那么多人想吃,有什么办法呢?鲨鱼是可怜,厨师也没办法啊。”

步朗尼轻哼一声,“看阿荣做了什么?”

“也是鱼翅!”封一帆眯着眼睛看服务小姐将汤盘送上评委席,疑惑道,“他做得是真的还是素的?”

“肯定是假的了,不知道他今天是用粉丝还是笋丝?”步朗尼也伸着脖子眺望。

陆天文各尝了一口,示意服务员拿过话筒发问,“小黎师傅,你这鸡茸鱼翅是什么做的?”

底下的人不免一愣,看起来双方都上了炖制的鱼翅,怎么说是什么做的?

黎向荣平静地回答,“我用的是千张皮。”

“豆皮?”陈筱问道。

“对,用了黄石金牛镇所产的千张皮,切成鱼翅的形状下锅油炸,因为是熟豆皮,只是用炸制定型,吸收的油脂并不多,”黎向荣一脸淡定侃侃而谈,“最后再入汤调味,煮到豆皮从金黄色恢复到白嫩柔软,就成了。”

袁辰笑问,“你这汤里有些诀窍,是加了碱?”

黎向荣点点头,眼神很是钦佩,“加了5g食用碱。”

陈筱又问,“你这鸡茸又是什么做的,虽然味道鲜美,但是口感上,还是不像鸡脯肉。”

“那不是鸡肉,是面包屑,”黎向荣解释道,“用陈面包混着鲜笋剁出来的……”

三人笑着点点头,放下了话筒,其他观众这才听出来端倪,窃窃私语中偶尔传出赞叹。

安东眼神一黯,手下切菜的速度加快,大概是料理台上的案板没放好,切到最后竟然案板一滑,安东刚刚放在一旁的菜刀掉落在地方,发出很大的声响。

几位厨师一愣,安东赶紧弯腰捡起刀,不幸的是这地板是大理石的,竟然将刀尖撞出一个豁口。

真倒霉……安东的心里瞬间怒火熊熊,对于厨师来说,菜刀简直有一种隐含的意义,近乎于吉凶的判断,菜刀豁口绝对不是好兆头……

安东转身想去找一把备用的刀,可锦城宾馆提供的厨具各自只有一份,他有点慌乱地翻找着什么,一把同样的菜刀静静地递到他的面前。

“用我的吧,”黎向荣的眼神很温和,又暗含疏离,“都是一样的,我还带了自己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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