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研
老头子正喝道兴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漂亮懂事的年轻人陪他过瘾,说什么也不愿意停手,最后还是老伴儿重重一声咳嗽,才不甘不愿地放下酒瓶闷头吃菜。
步朗尼无所谓地赶紧也交出杯子,对黎妈妈笑道,“爷爷的药酒真不错,有什么秘方吧?方不方便告诉我,我回家也给爸爸泡一些。”
外公一听这话,竖起大拇指道,“孝顺的好孩子!明天我给你找药方啊,这酒对男人可好了,”说着还故意挤了挤眼睛,“你爸爸喝了肯定好。”
阿荣尴尬地拿起汤勺给外公舀汤,黎妈妈也小声道,“爸爸,快吃菜吧,别说啦。”
步朗尼从老人家的挤眉弄眼中领悟了酒的功用,几乎片刻之间就觉得体内的火焰不仅点着了上半身,也向下面奔涌而去,他坐姿端正,神色淡定,皮肤的每一个毛孔却几乎都在出汗,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刚出炉的烤红薯,撕开一个小口子都能冒出蒸腾的热气。
连接着喝了好几杯橙汁,大家都吃得尽兴,黎妈妈正要叫儿子帮忙收拾桌子,外婆挥挥手说道,“阿荣,你陪朋友出去散散步吧,我和你妈来收拾就好。”
阿荣乐得清闲,转身拉了步朗尼道,“走吧,我带你随便走走。”
夏天漫长的白昼才落下帷幕,淡青色的天空从东到西一点一点染上沉静的藏蓝,半圆形的月亮斜斜爬上树梢,几只蝉在悠长地鸣叫。
乡间小路的路灯稀少,很远很远才点燃一盏绽放着橙黄色的灯光,出门太早的小蝙蝠受到迷惑,在灯柱旁边乱窜。
夜风饱含了清鲜的玉米香气,黑黝黝的玉米杆儿在路边挤挤挨挨形成一道矮墙,光滑的手臂碰触上唰唰啦啦的叶子微微作痛,却又让步朗尼大感新奇。
作者有话要说:
徐疾大爷的故事
日更六千字的都是神啊……从明天开始一日更厨法,一日更食刑,努力保证日更3k的水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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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黎向荣倒转身体向后退,两人面对面的一同行走,夜色越来越深,遮住了彼此的脸,只在走过路灯时变明又变暗。
步朗尼故意伸长胳膊去扫过玉米叶子,黎向荣提醒过他小心受伤,他还说树叶儿能有多厉害呢,果然没走几步就狠狠刺痛了一下,凑近眼前看到了锐利的血痕。
黎向荣正要笑话他活该,他毫不在意地举起来,用舌头随便舔了舔也就算了。
两人在清爽的空气中默默走出好远,黎向荣还保持着那副倒走的架势,所幸小路上根本没有办法行驶车辆,偶尔的路人也会主动避让他。
“你一直这么走路?”步朗尼好笑地看着他健步如飞,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并不平坦的土路走得平稳无比。
“这样看风景有一种倒流的感觉,”黎向荣笑嘻嘻地说道,“在城市里只能向前看向左右看,生怕有车撞,只有在这里,才能倒着走,看那些树木田野自己往前移动,多好玩啊。”
“是吗?”步朗尼学他的样子转身倒退,没走几步就磕磕绊绊差点摔跤,黎向荣扶了他一把,把他又转过来面对面,“你大概平衡不太好吧。”
“嗯?”步朗尼耸耸肩,“倒着走感觉毛毛的,不太安全。”
“你不安心把后背交给我吗?”阿荣促狭地笑了,圆滚滚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月光般柔和清澈,他嘟着略厚的嘴唇,已经瘦下很多的脸颊在光影中形成深刻的轮廓,像一幅精致的剪纸。
步朗尼突然觉得阿荣长得挺不错的,他本是纳西萨斯一般的人物,除了照镜子之余很少会关注别人的面容,而此时身处田野,夜静风清,月色正好,朋友也正好。
他伸出双手扳住阿荣的肩膀,两人本来轻快的步伐变得谨慎,他们缩短了步子的跨度,增加了呼吸的频率。
黎向荣疑惑地看着他几乎滴出水珠的绿眼睛,柔软的棕色发丝一下一下拍打在脸颊上,让他忽而忧郁忽而明丽。
阿荣知道步朗尼姿容出色,但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景之下看起来更是动人心魄,他中魔般直直瞅着步朗尼,距离太近,闻到了对方口鼻中热烈的酒气。
“呀!”阿荣猛然止住步伐,步朗尼向前一窜直接撞进他的怀里,他赶紧后退半步稳住身形,手掌贴上对方的额头。
“你干什么?”步朗尼不满地瞪他,两人紧紧站在狭窄的土路中间,身边是一排排浓密的玉米田。
“你有点醉了吧?”阿荣结结巴巴说道,手掌沿着柔滑的额头抚过脸颊,从手指传来的触感火热地令人吃惊,也细腻地令人吃惊。
步朗尼不耐烦地偏开脸,却并没有成功将朋友的手甩掉,他干脆伸手把那只胳膊扯下来,发了一点小脾气,“乱摸什么?!”
阿荣怔怔说道,“我觉得你醉了。”
“我没醉!”他大声反驳,胸口随着声波剧烈地起伏,呼哧呼哧喘着气。
阿荣突然笑了,侧身扶住他的后背,“别逞强啦,外公那酒很烈的,你不可能没事的。”
“我酒量好着呢,”自己明明全身发烫,可是一挨着对方温凉的手臂又感到融化般的暖意,步朗尼抬眼望着夜空,很多星星熠熠发亮,月亮,嗯,怎么有两个月亮。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醉意,步朗尼立刻陷入了喝醉的窘境,方才还轻松有力的双脚立刻绵软如汤面条,脖子都撑不住脑袋了,视线也完全不能对焦,他放任自己靠在朋友身上,舌头大了一圈,含含糊糊说道,“我,好像有点晕。”
黎向荣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站了一会干脆扶着他慢慢坐下来,让他把沉重的头颅靠在自己肩上,在幽谧的夜风中沉静相对。
“上次我喝醉了,我们也是这样坐在路边的,”黎向荣顺手偷偷掰了一支玉米,嫩白的汁液渗出紧密的叶子,清甜的香气萦绕在手指上,他放在嘴巴里吮吸,那甜味却充满生涩。
“嗯,”大脑袋点了两下,头发蹭得他脖子发痒,步朗尼软软说道,“你的酒量才差劲。”
“是啊,”黎向荣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不会跟外公喝酒,他那酒,真的挺厉害的。”
“不过你也够厉害啦,喝了好几杯呢,”阿荣微笑着把剥开的玉米递给他,“这会儿才有点反应啊,挺得够久啦。”
“反应?”步朗尼满目发花,干脆阖起眼帘,“我有反应啊,我都快硬了……”
“啊?”阿荣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顿时有点好笑,外公受了邻居大叔的撺掇一直坚持泡着药酒,其实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吧?再说不是对中年男人才有效吗?
心随意转,阿荣的视线自动自发地扫向了步朗尼的下腹部,步朗尼此时侧身靠着他,双腿并得死紧,月光有限,那里只是黑乎乎一片。
阿荣认真地想,要不要摸摸来确认呢?
步朗尼轻声呻吟了一下,唬得黎向荣全身一颤,伸出一半的鬼爪子收了回来,步朗尼仰起脸伸手乱拍一通,气呼呼道,“有蚊子!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