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知道得太多 第170章

作者:白孤生 标签: 近代现代

只是焦适之仔细看了一遍后,发现文书上能够被皇上列到里面去的,无不是三岁以下的孩童。

焦适之抿唇道,“您之前的提议,若是真的要从王爷旁支过继孩子,为何不过继稍微大点的年纪,您也好教养一番。”虽说三岁以下的孩子更不会记事,但是作为皇帝过继来的儿子,不论他到底是几岁,将来总会知道真相的。那岁数大小之分也没有意义了。

正德帝摇头,点了点那几个孩子的名字,“这对我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但是对你而言呢?岁数大了,便会有之前形成印象在,当初做为太子时,我为了让放松下来花了多少心思?难道如今我还要在你头上再弄个主子,然后你再勤勤恳恳地伺候他?”

“怎么可能!”

正德帝斩钉截铁地说道:“想要我的位置,就必须承认你的地位!”

焦适之心头一热,眉眼处满是温和的笑意,“您……不必如此顾及我。”

“你才是我的爱人,不顾及你,你要让我顾及谁去?”正德帝靠在焦适之身边轻叹道,“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一直希望你再肆意点,再放松点,可惜看来进程还是如此缓慢。”

焦适之道,“我如今对着您,已经足够肆意了。”垂在身侧的手被皇上握住,十指相交后,正德帝又道,“等你自个儿醒悟,都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适之,我在旁处无人能寻得耐性,倒是在你身上硬生生磨练出来了。”

焦适之只是笑,被正德帝熨贴的心思感动,却也不再如之前那样退缩。他主动凑过去,吧唧一声啃在正德帝嘴角,稍微退开来说道:“您的心思,我感受到了。”

此刻焦适之眉梢处的动情之色,令正德帝看得一怔,直到他退开后才回过神来,一把又把人拉近,把那撩拨了人又抽身离开的适之吻得迷迷糊糊的,心下发狠道:一定,一定要把刚才的模样再看一遍。

第92章

正德八年初, 正德帝于福建设立专门的机构负责海运之事, 名为南海行。特命王守仁担任此行负责人,同时兼任两广总督。

正德八年八月, 宝船厂按规定制作完成正德帝所需船只,八月十五进行试航。正德八年九月,正德帝令太监张永并一系官员随同出海。随行有水军相护,开始浩浩荡荡地进行了第一次尝试。

正德帝财大气粗地要求使者不必顾忌时间, 务必在出航时一并搜集沿海国家的资料, 方能不虚此行。好不容易能把这事弄成, 正德帝自然不是只看朝夕, 他更想知道的是关于其他国家更深层次的东西。

等到这件事情暂时落下序幕后, 已经快到正德八年末了,此时代王已经上奏请求皇上, 允许重新提起之前关于《宗藩条例》一事,把曾因反对而暂时搁置的民籍问题重新提出来讨论。

正德帝虽然有猜到时间一长他们或许会有人抵挡不住,不过这么短的间隔内便有人主动开口, 还是令他诧异不已。一查之下才发现问题。这这一任代王妻妾甚多, 子孙也不少。作为王爷,他所能定下的世子只有一个,然而朝廷除此外只会再负担两人的俸禄,其他那十几二十个便不会再管。

按理说作为王爷, 自己掏钱养十几个闲人也不是什么问题。然而有些人受宠,有些人不受宠,代王不可能一视同仁, 如此一来他那些妻妾更是不满了。一时之间后院起火,闹出了不少事情。如果仅此也就罢了,然而那两个还未定下来的位置引得他那些好儿子相互争斗,比皇位争夺还激烈,用力过猛一时之间连续死了好几个。这几场丧事办下来代王头发都要发白了,犹豫再三后不得不做出头鸟提起此事。

正德帝看完奏报后,拍案笑道:“原来是后院起火,这倒是给我免了不少事情。适之,其他藩王的动态如何?”

焦适之道:“持观望态度的占大多数,只有两位王爷明显地站在代王这边,余下的几位这几天传来的奏章都是在反驳代王。不过有代王在,事情就已经打开了缺口,倒是比之前简单许多了。”

正德帝颔首,示意乐潇把内阁的人传来,信心十足地准备去应战了。焦适之被他要求着早点歇息,不被允许跟着离开。

虽然每一次事后皇上都会如此体贴,但焦适之面对如此温柔的关切还是有些哭笑不得。身处下位的确略艰难了些,却也不是连路走不动道了。皇上的温柔话语焦适之在当面是听着,转身却还是做不到在床上躺一天这样的行为。

把奏章都归档起来后,焦适之走出屋子。难得一次休沐他独自一人,焦适之便回屋擦拭起佩剑来。

这把剑自从跟着他,除了在镇压宁王叛乱时派上用场,之后便一直作威势之用,少有出动的时候。把剑保养了一遍,焦适之起身抱着剑去往了演武场。他虽然每天早晨起来都会练剑,但随着事务繁多,焦适之已经很少会有时间去真正与人对练了。

豹房内的演武场经过了正德帝的多番改造后,适应了多种地形的练习,甚至还在里面圈出了林子可以当做地势的练习。平日里除了演练外,在豹房当值的侍卫也能够在几个特定的时间段去练习,所以当焦适之过去的时候,宽阔的场地上还有几个人在。

站在边角上有一人最先发现焦适之,顿时便挤开站在他面前的人往这里走过来。等到了焦适之面前,他欲下跪行礼,“卑职张长羽,见过……”他还没有说完,焦适之的剑柄便抵在他的膝盖上,“别来这一套,几日不见,你倒是文绉绉了许多。”

张长羽笑嘻嘻地站起身来,“大人,我这不是礼多人不怪吗?连父亲这段时间也尝夸我有礼许多了。”

焦适之笑道:“你这话的水分太多了。张统领顶多就能夸你一句,对了,这段时间他身体怎么样了?”张长羽便是曾经的东宫统领张东华的儿子,去年张东华便因为伤病而乞老归家了,张长羽入宫后因为嘴甜手黑,颇得正德帝喜欢,很快就被调到豹房来。

张长羽说道:“还是老样子,一到换季就会疼,不过焦大人送过来的药物真的颇有奇效,父亲还让我一定要多多谢您呢。”

随着两人的对话,那些散落在旁边的侍卫们也都过来见礼,焦适之一一同他们说过话后,拉着张长羽给自己陪练去了。

张长羽苦兮兮地说道:“大人,您明知道我打不过您,每次都找我,对您也没有好处啊?”焦适之慢条斯理地拔剑出鞘,眼带笑意,“你说错了,是我觉得你有进步的可能,所以才要多加锻炼你。你别担心,今日我会手下留情,你应该不会那么惨烈。”

张长羽摸摸鼻子,不得不应战了。

焦适之对侍卫们在演武场的练习很是支持,而且要求必须要真槍实刀地来,但若是不能够好好地把握其中的度重伤他人,也有相应的惩罚。毕竟身为宫中侍卫,若连这样都把握不住,亦或是身手不进反退,也没有留存的必要。

焦适之与张长羽在交手的时候,周围也有人停下来观看。焦适之事情多,很少来演武场,他们平日里能见到这位宫中统领的次数也不多,偶尔能见到了,便会比旁人来得更关注些。有个年轻小侍卫看了几眼后,嘴里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看起来也就这样而已。”话刚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一记,“没事瞎说什么呢?那是你能瞎扯的?”那人不服气地撇嘴,倒也没再开口了。

看了一会儿,刚才拍打年轻小侍卫的人说道:“焦大人今日看来的确是留手了,不过十招内张长羽要输了。”小侍卫不服地辩解道:“我在张大人手底下只能过一百招,就算焦大人再如何厉害,现在还没五十招呢!”

“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着拍着他,“所以你的眼力还不行。”随着他的话语,焦适之一脚把张长羽踢开,蹙眉看着张长羽,“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怎么比上一次还更加不堪了?”

张长羽翻身站起来,面露尴尬,“最近,的确是懈怠了点,大人您别生气。”

焦适之倒也不是要求手下各个都是绝世高手,但是这种明显能感觉到的退步还是不应出现的。就在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中年侍卫走了过来给张长羽解围,“大人,这家伙刚娶了娇妻,怕是沉浸在软红被窝里出不来了。”

张长羽一脚踹过去,骂道:“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就是这段时间被父亲逼着去读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看得我头都大了。光是看都看不下来,还要我理解,现在只要想起那几本书我都要吐了。”这解围还不如不说呢,尽给他瞎扯。

焦适之若有所思,“张统领的做法没什么不对,倒是你居然因此而退步了,该罚。下个月之前,你把《孙子兵法》抄上十遍。下次再与我对打的时候如此懈怠,我就送你去五军营磨练一段时间。”

张长羽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大人,我绝对不会再这般了,五军营就算了吧?”那地方他可不爱去,宫里可是好多了。

焦适之瞪了他一眼,把他踢开了,又找了个人来对练,一连挑了七八个人,才觉得身子骨松活开了。正想继续的时候,远远见着小德子小跑过来,看起来十分着急。

“大人,皇上正找您呢,知道您来了演武场后,脸色特别难看,如果不是被乐潇总管劝住了,现在就直接过来了。”小德子急切地在焦适之身边说道。

焦适之望着天色,发现居然已经快日暮,他不知不觉中在这里呆了快一个多时辰,怪不得皇上现在回来了。

从演武场回来,焦适之刚一入屋便见到生气的正德帝坐在桌边,乐潇一脸苦色,见到焦适之进来后如释重负。焦适之冲着他点点头,看着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正德帝,决定先发制人,道:“您与内阁的商议如何了?”

朱厚照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焦适之坐下。那张凳子上还特意放了软垫,焦适之迟疑了几息,乐潇识趣地退下了,只留下他们两人在室内。看着皇上坚持的态度,焦适之也只能坐了下来。

“你先别转移话题,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知道我听见你去演武场的心情吗?什么时候不能去,偏偏要选在今日?”正德帝不满地说道,拉着焦适之上下看了好几遍,生怕焦适之哪里出了问题。

焦适之笑道:“您不若同我比划一二,就知道我现在身体如何了。”正德帝噘嘴,愤愤不平地扯了扯适之的衣袖,看来他与适之在这件事情上是谈不拢了。

眼见着正德帝也没有小德子说的那么严重,焦适之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要是皇上真的生气了,要哄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抱着这样的想法,焦适之再度试图转移话题,“您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您没跟那几位争吵吧?”

正德帝随口说道:“又不是什么有分歧的事情,他们几个比我还乐意坐等他们相互争执呢。礼部那边已经在重新起草文书,等确定后我再看一眼。”焦适之点点头,这事估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朱厚照又道:“等这件事情处理后,我想去宣府那边看看。”

上一篇:荆棘王冕

下一篇:小兵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