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点一尤
科研人员?
余歌低头扫了袁柠一眼,果然她穿着白大褂并非医疗兵的,还是科研人员专属的白大褂。只是,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对此进行分辨。
父亲也曾是军方的科研人员,想到这一点,余歌的怨气散了些许,何况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对不起,我不是冲你,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袁柠笑了笑,“你都让1029给我送花了,我也不觉得你是心胸狭隘的人。”
花?
余歌确实从废弃教堂后的空地上采了一整束矢车菊让1029带回去,可这是带给他上司的,怎么她会知道……
余歌再次凝视袁柠,两秒后大脑才猛地回过了劲:“是你,你就是1029的上司,你就是在背后教唆1029的人?!”
“教,唆?”
袁柠回味着余歌说得这两个字,越想越觉得可乐。
“我教唆他什么了?”
“你教唆他跟我道歉,教唆他任打任骂不还手,教唆他做一切事情我让他做的事,教唆他当我的出气筒,我说为什么他突然跟开窍了似的……”
余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淹没在袁柠的笑声中:“哈哈哈,你应该说教导才对吧。”,
“你认为1029做的是好事吗?”余歌坦率得问道,“还是,你不怕让他把军营拆了?”
“原来不怕,至少我还确信他对军方的忠诚,不然他也不会笨拙的选择每天晚上偷偷摸摸两头跑,”袁柠忽然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床头,“可当我看到他抱着你的样子,我是真的怕了,我怕如果你醒不来,也许1029会把军营拆了,即便他戴着哨兵专属的镣铐。”
“他,真的会那么做吗?”
“会吧,”袁柠说,“那个镣铐只对一般的哨兵有用,对1029而言我不确定能不能控制住发狂的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余歌咽了口吐沫,湿润着发干的嗓子,“我是想问,他真的会为我这么做吗?”
袁柠看着余歌,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的仇恨或得意的快感,只有深陷泥沼般的无力和哀伤。
“会的,”袁柠握住了余歌的手,“我们低估了你对1029的重要,即使你们没有完成结合,但你在他眼里不仅仅是个向导,不仅仅是个生理上锲合的对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余歌没有回话,他转头避开了袁柠的目光,可袁柠却看见他的眼角泛着微光。
袁柠收回了手,无声的呼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我也相信即便你不是向导是一个哨兵也不会选择效力军方。”
“你都知道了。”余歌吸了下鼻子问到。
“嗯,1029告诉我的,他偷看那些资料都是为了你,我不过是看了眼最后的事故报告。”
袁柠见余歌一直没有回应,可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余歌,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但我有几个问题可以问问你吗?”
“说吧。”
“你,不想复仇吗?”袁柠问道,“你明明有机会利用1029复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余歌苦笑一声,打断了袁柠的话,“每天琢磨着如何活下来已经够艰难的了,何必再去琢磨那些没用的东西。更何况,我对你们没有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高墙要塞的确因为你们才更安全。如果我真的利用了1029,那他会受伤,你们会受伤,生活在要塞里无辜的普通人也会受伤。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所以我选择离开。”
余歌用枕头蹭掉了眼角的泪水,看着袁柠的双眼坦诚说道:“1029信任你,有些话我觉得也可以跟你讲的。”
“嗯,说吧。”袁柠答应道。
“其实,我是想让他跟我一起走,可他拒绝了我,”余歌忽然笑了一下,“听起来挺贱的,可因为他拒绝了我,我才更为他着迷。他有原则,他有底线,虽然脑子不开窍但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军人、优秀的哨兵,只是最后……我毁了他。”
“傻瓜,别说了。”
袁柠笑着,心中却是难以诉说的酸楚。
她低估了余歌在1029心中的分量,又何尝没有低估1029在余歌心中的分量。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就好了,普通的没有人回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就好了。
“你好好休息,我会好好照顾你的。1029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他。”
“谢谢。”
袁柠起身,伸手在余歌头上揉了揉:“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袁柠正要离开,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拦在袁柠身前:“对不起,袁博士,将军请您和他走一趟。”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将军,袁博士和向导已经带到。”
三名士兵一前两后的护送着袁柠和余歌来到将军的办公室,虽说是护送,实际上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敌意,说是在押送也不为过。
袁柠将余歌所坐的轮椅推到的正中间,房间灯火通明,炫目清冷的白光反射在四周的金属墙面上,有种整间屋子都在发光的错觉。将军背后的屏幕暗着,所有的录像都已关闭,但逼人的压迫感却较之以往更胜一筹。
余歌坐在轮椅上紧握着把手,手心冒出的冷汗被棉质把手缓缓吸收,却无法安下焦躁的心。
袁柠没有片刻犹豫拒绝了三人的要求,可他们的态度远比袁柠来得更加坚决,余歌知道他们这不是来请的,是通知,是命令。
他和袁宁必须走一趟。
将军坐在办公桌前,桌子的右手边放在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个半大的冰桶、一把不锈钢的冰夹子,一瓶酒液通透纯正的洋酒。
将军扫了眼房间中间的几人,下颚微微一扬,士兵立刻按住了余歌的双手扣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袁柠先余歌一步喊道,她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慌忙低头错开了两人的对视:“将军,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我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实施强制措施。”
“对向导,尤其是受伤的向导定然不会如此,但他作为反抗军的一员,这么做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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