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油饼
“……为何?”
“今天的日子不好。”
“……为何?”
容韵说:“若是好日子,师父不会这么晚起。”
陈致皱眉说:“你现在是隐晦地谴责师父睡懒觉?”以他以往的经验,此时此刻的容韵应当开口辩解,然而,容韵只是淡淡地看着连抹微云都没有天,一脸的沧桑忧郁。
他无奈地说:“已是成童之年,怎么还这么……你那是什么眼神?”
容韵双眸闪亮亮地看着他:“师父没有忘记。”
你暗示得这么明显,就差写上“忘恩负义”四个字了,能不想起来吗?
陈致说:“来,师父有话对你说。”
容韵乖顺地靠过去。
陈致一字一顿地说:“诚实守信。”
容韵茫然。
陈致说:“我送你的礼物便是这四个字,若能做到,必然受用终身。”
容韵:“……”
两人一整天没有对话。
准确的说,是陈致对容韵说了一整天,容韵一条也没有回。
对此奇观,阎芎表示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总要阴沟里翻船的。”
陈致祸水东引,指着他,对容韵说:“他说你是阴沟。”
阎芎:“……”
阎芎说:“嫂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韵幽幽地说:“先生不要再说了,奴家在夫君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
阎芎想起陈致的话,立马站到了她一边,对陈致说:“这就是你不对了。夫妻一场,竟然一点分量都没有。枉你还自称为仙人。”
陈致说:“你不如听听他的理由。”
容韵说:“今天是奴家的生辰,夫君送了我四个字‘诚、实、守、信’。”
陈致:“……”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语气说出来,怎么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呢?
果然,阎芎打抱不平:“嫂夫人哪里不诚实哪里不守信了?你居然在生辰之日触霉头?”
陈致:“……”他不诚实不守信的例子说出来,吓死你!
正闹着,“失踪多日”的奶妈突然出现。她用眼角余光不屑地瞟了三人一眼,显然将他们刚才的玩笑话都听到了耳里:“这些粗鲁的话,两位先生关起门来说说还可,一会儿见了夫人,你们千万要谨言慎行。这位夫人先随老奴去后院用茶吧。”
容韵顿时抛弃刚才的“成见”,面露“惊慌”地抓住陈致的胳膊:“夫君!”
陈致拍拍他的手背:“我夫人胆小,怕见生人,还是随我一起吧。”
奶妈说:“她是女眷,多有不便。”
陈致说:“在门口等候也使得。”
奶妈见他执意不肯松口,不甘不愿地说:“罢了,就请这位夫人进屋之后,不要说话不要闹出动静,权当自己不在就好。”说罢,令人搬了木桶来,着他们沐浴焚香,确认全身香喷喷之后,才叫他们乘上软轿,颠颠地出发。
因为只预备了两顶轿子,容韵与陈致同乘。
轿子的窗依旧是糊上的,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两旁景物的轮廓。
容韵坐了会儿,突然抓过陈致的手心写字。
陈致开始还用心猜测,后来发现都是“诚实守信”四个字,便一把抓住那只调皮的手。
容韵用另一只手作怪,陈致白了他一眼。
容韵轻笑,故意娇声道:“夫君没有丢下我,真好,奴家刚才真的好害怕呀。”
果然,陈致一脸忍耐的表情。
“咳咳。”外面响起奶妈警告般的咳嗽声。
陈致放开容韵的手,端正地坐好。
容韵撇嘴,柔弱无骨地倒在陈致身上。
陈致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没事没事,自己是大功德圆满金身……就当被倒下的书柜砸了。
软轿也绕了一段路才停下,最后几步时,陈致明显感觉轿夫上了台阶,迈了门槛。果不其然,他们一下来,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宽阔的客堂中央。
轿夫随后快步退离,顺便带上了门。
比他们先入轿子的阎芎早到一步,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地喝茶。
茶点是预先准备好的,都是南粤名点。
阎芎边吃边称赞:“都说南粤有美食,果然好吃。”
陈致没好气地说:“吃吃吃,只知道吃!当初师父收下你的时候,都什么时候了?小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