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啊啊!」随着惨叫,方安的颅骨破碎,红白浆汁一起迸射而出!
「天道教人受死!杀──!」
丢开手中尸体,劲竹一般的身体如闪电般腾空而起,一道惊鸿划破密集的雨帘,以势不可挡之势砍向方家众人。
「惊鸿剑!登霄楼主──!」方夫人睁目急呼。
皇甫悠,登霄楼楼主,大开杀戒!
登霄楼主?!不!这不可能!
方老头及天道教高手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会惹上这个难惹的主儿!
龙吃鱼虾,豹杀鸡犬,天道教众顿成乌合!
「这不公平!」方夫人一边应付皇甫悠的攻势,一边大喊。
论江湖声势,登霄楼主是最神秘莫测的一个,传言他的功力和号称天下第一的北岳狂人几乎不相上下。这样的主儿向他们发动进攻就等于大肆杀虐!
天道教的高手还在路上,没有完全到达,先来的一个也在刚才搜查敌踪时受伤不轻,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挡住登霄楼主的攻势。
「误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住手!住手!」方夫人拼死大喊。
天道教众一个个倒下,方家雇来的仆佣知道前院发生灾难,全都躲在屋中瑟瑟发抖不敢出外一步。
「天啊!你不能这样!」方夫人嘶声惨叫,「你不能这样大开杀戒!还有没有天理!」
「天理?我就是天理!杀──!杀光你们这群跳梁小丑!」
湿透的衣衫上浸沾的不光只是雨水,飞溅的鲜血喷洒在悠的全身。
极致的速度、凶残的杀虐,没有人可以阻拦!
当年的风云人物何有光现在的方老头也只能自保。
马蹄声如雷,大量官兵赶到,扬州知府府邸就在附近,难怪官兵会来得那么快。
「救命!救命!」方夫人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向官府求救的一天。
天道教众越倒越少,逐渐的院中只剩下方夫人和那佝偻的老夫在勉强抵抗。
两道身影破空而至。
「要活口!」
不等楼主吩咐,两道身影已经分别扑向方夫人和那老夫。
官兵赶到。所见的只是满地残臂断头,整个院落成了血海,暴雨也冲不走这浓浓的血腥味。
询问仆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凶手的长相,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叫出「登霄楼主」四字。
官兵无法决断,报上知府。
有那藏在仆佣中躲过杀劫的天道教人把登霄楼主出现在扬州的消息并对上天道教的消息传到了上面。天道教首脑在惊烦下得出暂时掩蔽风头躲开登霄楼主挑战的结论,他不能把实力断送在对付登霄楼上,他有更大的目的,想要成大事,忍字头上一把刀!
可是登霄楼主的脾气显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不但到处派人追杀他天道教的精锐,且不断破坏他的买卖。你说他弱肉强食,他还偏偏占了个理,硬说他登霄楼的人被天道教抓了去,并扬言天道教一天不放人,登霄楼就一天不会放松对天道教的扑灭行动。可怜天道教有苦说不出,除了帮派的面子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铁牛的人能还给登霄楼。如果登霄楼同意,他们宁愿私下用金子打只牛送给登霄楼来解决此事。
同时,官府也不知得了什么风声,突然在皇朝各地展开了对教坛帮派的彻查,以大亚皇朝开坛布教必须有官府的应允和监督为由,只要查到有不法的教派存在,立刻派出捕快差役把其教徒关押查审,并把其财务充公。
天道教为此一下损失了不小一笔财力人力,为了躲避风头,他们不得不暂时关闭一些赚钱的买卖,把所有已经开始表面化的活动又全部转到地下。这次损失着实让天道教主肉疼万分。
要知道扬州方家经验的赌场妓院可是个天大买卖,那利润也抵得上小半个国库。天道教在接手方家买卖后,不到年把时间,就已经赚得肥油直流。在失去各地大部分买卖后,江南方家的买卖经营更显重要,可以说其已经成为天道教主要的财势和消息来源。
天道教主以为登霄楼在扬州方家得不到想要的人后就会自然离去,却没想到一向在北方打江山的登霄楼竟借此机会把触手伸到了江南,眼看登霄楼在堂而皇之的接手曾是他们的丰厚买卖利润,天道教终于忍无可忍──你登霄楼这种行为不是明摆着把手伸到别人的口袋里掏钱嘛!
天道教的精锐被迫往扬州赶去,不把登霄楼解决掉,天道教掩埋了二十来年的根基很可能就此毁于一旦。天道教主痛下决定:明的暗的,不管什么手段,一定要取得登霄楼主的项上人头!
那个毒妇仗着自己是妇人女子,认定堂堂登霄楼不会对她下狠手逼口供,一直在卖弄风骚或装可怜,指天对地发誓自己和天道教没有丝毫关系。
直到右卫割去了她一双耳朵,准备割她鼻子的时候,她这才如梦初醒,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辣手摧花。而且右卫杨学研也是个缺德到家的人,一边给这位方夫人上刑,一边把这位表面看起来双十年华,其实已经到达虎狼之年的美丽女人讽刺的一钱不值。
很可惜,这位江湖有名的女黄蜂在天道教的地位虽然已经很高,位列外坛坛主之位,但她仍旧不知道天道教主是谁,根据她的口供,大约只有内坛坛主和两位长老见过教主的庐山真面目。问起铁牛的消息也是一问三不知。
眼看女黄蜂变成了无盐女,皇甫悠这才肯定她确实不知道铁牛的消息。
现在唯一剩下的俘虏且也是唯一一个最有可能知道铁牛消息的人就只有当年的风云人物猎人何有光了。
何有光确实是个人物,一把老骨头快给右卫拆散,也没吐出天道教半字内情。
「反正老头子我已经是半截埋在土里了,随便你们怎么样吧。如果你们真的还对当年的老人有那么一点尊敬,就给老夫一个痛快」
自称方老头的何有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何有光,你确实够匹夫!不愧名列三十年前的四大高手之一,像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晚节不保,真让本楼主吃惊不少」
皇甫悠嘴巴上说着吃惊,脸上可一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绕到何有光面前,略带讽刺的问道:「天道教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竟能让你这样的人甘心隐姓埋名死心为他效命?」
缓缓喘着气,舒解着身上的痛楚,半晌,何有光自嘲的笑道:「我这样的人?我何有光又算得了什么!众所周知,当年的农算医猎四大高手有一半是凑数来的。绝医一心想找到齐凛王的行踪,向他求医问学一较高下,但天下人都知道当年的崇凛帝把齐凛王当宝贝似的,又怎会让人轻易见到他!更何况齐凛王身边还经常有传说中的绝世高手护身。自听闻崇凛帝退位偕同齐凛王周游天下,绝医就闻踪尾随而去,之后便如同那二位一样成了行踪成谜的人」
「少有风闻的人都知道,铁山农才是四高手中真正的强者,当年他就隐隐被尊为武林第一高手,四大高手可以说是因他而成名江湖。可连他这样的人听说也因为娶妻生子而远离武林,成了真正的山农。李算子和老夫一样都是那凑数之人,就在铁山农归隐不久,他也从武林失去了消息,四大高手便只剩下老夫一人……」
叹口气,何有光吃力的坐稳上半身,抬起血迹斑斑失去数片指甲的枯瘦手掌强忍痛楚说道:「年青人,你无法想象一个过气却无一文家产的风云人物过的是什么日子。四大高手没有了,独独留个猎人,谁会把你当回事?刚出道的小毛头天天寻你想把你打败,好踩着你爬上名人榜,以前的仇家也到处围堵你,恨不得把你赶尽杀绝。想做票买卖收山吧,偏偏砸到硬点子上,如果不是被人救,猎人早就被人猎了」
「救你的人就是现在的天道教主?」皇甫悠立刻反应过来。
「老夫虽然胡涂也贪生怕死,但还不至于沦落到靠出卖救命恩人来挽救自己一条老命的地步,不管他是什么人做的什么事!年青人,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夫绝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猎人放弃所有一般的冷笑道。
皇甫悠颇为惊讶的看了佝偻老躯一眼,随即坦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