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 第24章

作者:晋江皮皮虾 标签: 年上 父子 近代现代

  贺崇的声音骤然变冷,方以撒连忙说:“不是这样的。”

  “那行。”贺崇突然发动车子,车子转了一个弯,朝着背离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贺先生?”

  贺崇面色冷峻:“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那我只有让我的关系合法合规,现在跟我去登记。“

  方以撒顿时慌了,他攀住贺崇的手臂;“贺先生,你不要冲动,我没有户口,现在也不想……”

  贺崇瞟了他一眼:”你觉得你没有户口就能难住我?”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方以撒求道:“真的不行,我给嬷嬷说了,她很生气,还想出院,现在,现在真的不行。”

  贺崇问:“于嬷嬷让你和我分手,你是不是也会同意?”

  方以撒怔住了。

  这个昨夜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被自己立刻否定的念头,此刻被贺崇点破,让他没有及时说“不”。

  这一秒钟的停顿,成为了点燃贺崇的导火索。

  车又停在了路边,这是条小道,来往行人寥寥,方以撒还反应过来,便被贺崇扣住了后脑勺吻了过来。

  “今天上车买票一次搞定,我看谁还敢废话。”

  

  

Chapter 29

  这个吻是带着贺崇的怒火的。

  他并不畏惧那些流言蜚语,甚至早已考虑过要如何让方以撒的家人慢慢来接受这段关系,没想到问题的症结,竟然落在了方以撒身上。

  贺崇一口气憋在了心里,他不断告诫自己,以撒还小,容易被人影响,不要和以撒生气,可是一旦看到方以撒,他心里却总是会翻涌出冲动的念头——

  当贺崇的手掀开方以撒的T裇,摸到少年滑腻的肌肤时,他恍然意识到,原来这其中,还有性欲在作祟。

  其实贺崇很早前就发现了,他在这段感情中相当克制,因为对方以撒的怜惜和心疼总是会让他下意识地克制自己的欲望,甚至是在车里亲热时,总是恰到好处的停留在了越界的边线。

  这不是贺崇的作风,然而因为积攒了太久,外界的因素很轻易地就让他的本性复苏。

  “以撒,看着我。”

  他掰过方以撒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方以撒整个人都吓蒙了,片刻之后才开始挣扎,可惜平日里的力气,在被勾起欲火的男人身下,都是徒劳。

  贺崇顺手解开方以撒的裤子,又压了下来,方以撒感觉到一个火热硕大的东西紧紧贴着自己的大腿,不由吓得一哆嗦。

  “贺先生——”

  他的唇再一次被堵住了。

  少年人的身体青涩,经不起任何撩拨,更何况是贺崇的撩拨,方以撒的身体很快就软了下来,唇间不自觉地泄出一声呻吟,方以撒又慌又怕,本能地想呼叫,可到了最后,反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贺崇低头亲了亲他的乳头,又挪过来亲他的唇,嘴唇却落在了方以撒的手背上。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方以撒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一言不发地看着贺崇,眼里满是泪水——

  他放弃挣扎了。

  可是他看起来却没有丁点享受的感觉,他像一只顺从的小羊,全心地依赖着贺崇,爱着贺崇,即使他从心底抗拒着此刻贺崇的行为。

  贺崇的欲火瞬间被浇灭了,留下的是满心的心疼。

  “以撒,对不起。”

  贺崇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用额头抵住方以撒的额头,食指划过方以撒的眼角,擦去他的泪水:“对不起,以撒,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做了,不哭了。”

  方以撒松开了手。

  他连呼吸都来不及,张开双手支起上半身,搂住贺崇的脖子。

  “我不想和你分手,也不会和你分手。”

  方以撒哽咽着说:“我想说服嬷嬷,这很难,她想出院,她不想治病……“

  哽咽变成了抽泣声,这段时间来的委屈,担心,痛苦,通通在贺崇怀里释放了出来,方以撒第一次哭得如此酣畅,经过了那么多事,做过那么多决定,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其实才十八岁,他内心里也想有一棵大树,能为他遮风避雨。

  “别哭,乖,不哭了以撒。”

  贺崇抱着方以撒,柔声哄着他,等他慢慢哭完,然后替他穿好了衣服,擦好了脸。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包括于嬷嬷的事情。”

  方以撒平静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道:“有街坊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然后在外面说闲话,刚好被嬷嬷听到了,嬷嬷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伤了腿。嬷嬷一直很护着我,以前那些人说我丑,她也都会去吵去闹。但是这一次,嬷嬷特别激动,我猜是因为她也察觉到我和你在一起了。“

  贺崇问;“你嬷嬷是不是对我有些偏见?”

  方以撒摇摇头:“不是,是……我以前遇上一些事情。”

  这件事他羞于启齿,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说;”小时候我被人盯上了,那个人一直用各种方法,逼着我去会所上班,就是,就是那种有钱人爱去的会所。“

  他偷偷瞟了一眼贺崇,看到贺崇皱眉,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下去,贺崇却接过他的话,问:“他们想把你弄去高级会所当童妓?”

  方以撒迟疑片刻,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来,贺崇突然一拳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这一拳力气之大,让整个车身都在晃动,车子发出尖锐的喇叭声,方以撒头皮一炸。

  “谁?”

  方以撒小声说:“我只记得他姓吴,那些人叫他吴老六,其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后来和嬷嬷逃走了,他没得逞,反倒是自己瘸了一条腿,总之,那次之后,嬷嬷就特别敏感,她总觉得很多人对我不安好心,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没人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说起脸上的伤疤,方以撒有些黯然:“所以她应该也是误会你了,觉得你和那些会所的男人一样,把我当玩物,觉得,觉得你用钱,在我身上换些什么。”

  “所以,你脸上的疤,是嬷嬷给你划的?”

  “不是。”方以撒抬起头,右手在自己脸上划了一下,“是我自己划的,和嬷嬷没关系。”

  

  

Chapter 30

  即使隐约有这个猜测,当从方以撒嘴里听到这个事实时,贺崇还是无比震惊。

  “你自己划的?那时候你才多大?”

  察觉到贺崇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方以撒微微撇过脸去,让阴影遮住了脸上的伤疤:”十三岁吧,记不太清了,是用嬷嬷的发夹划的。”

  他就像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贺崇的出现,这条伤疤大概就和他的手上身上的伤疤一般,被他在奔波的生活中遗忘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侧目的眼神。

  “以撒。”

  贺崇抬起手,方以撒下意识向后一退,贺崇的手尴尬地停在了空中,随即方以撒察觉到了贺崇的意图,他犹豫了一会儿,头轻轻向前挪了挪,让贺崇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条伤疤不太深,并不是利器所致,却也看出了当时年幼的方以撒的决心——那么小的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多大的狠心,才会在自己脸上留下这样一条丑陋的疤痕?

  “嗯?”

  方以撒看向贺崇,他总感觉贺崇想说什么,可是到了最后,贺崇却一句话都没说,他的指肚流连在方以撒的脸上,悉心地拂过这条疤痕。

  贺崇靠了过来,嘴唇在方以撒的伤疤上落下亲亲一吻,然后又吻了吻他的额头。

  “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方以撒在这句话里听到了鼻音,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贺崇这样的男人,这种失态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可是额头上的吻又告诉他,他没有听错,贺崇是真的失态了,贺崇紧紧抱住方以撒,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将他几乎是包裹在了怀抱里。

  男人宽厚的肩膀和有力的双臂下蓄满了雄性的力量,他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保护他,疼爱他。

  “都交给我,以撒。”

  *

  贺崇开始频繁地去医院,既然已经被于嬷嬷察觉,他干脆把于嬷嬷的事情都接了手,安排医生,转病房,安排人来给于嬷嬷做思想工作……陈术休完带薪假期回来,又被安排回公司坐镇,他一整天在公司里都没看到贺崇的影子,周媛把贺崇的工作全堆在了他的桌上,让他有些炸毛。

  “唐明皇就这样撂挑子不做了?还要不要江山了?”

  周媛根本没心情开笑:“以撒那边情况不太好,贺董走不开。”

  陈术问:“老太太又不吃药了?”

  周媛摇头:“是病情恶化了。”

  于嬷嬷的心绞痛越发频繁,排尿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在闹着要出院的两天后,因为病痛的折磨,不得不重新按照医生的安排进行治疗,可是她依然固执地不转病房,方以撒来劝,她却根本不想听,方以撒担心打扰于嬷嬷,于嬷嬷又不让他走,方以撒只有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离于嬷嬷病床不远的地方守着她。

  于嬷嬷一刻不离地盯着他,就怕他又和贺崇见面,她却不知道,贺崇就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考虑到于嬷嬷的身体,贺崇从不正面和于嬷嬷见面,他听方以撒说过,于嬷嬷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精力也不太行,这样的老人,固执往往只是一时,贺崇打算等于嬷嬷的戒备心消除了,贺崇打算再去见于嬷嬷。

  可是在门口呆了几天,贺崇却意外地发现这个老太太的脑子十分灵活,记忆力也是相当好,逻辑能力一流。

  她甚至还对方以撒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人在门口晃来晃去就是为了博得我的好感,没用!他们就是花言巧语在前,刀子在后。“

  等于嬷嬷休息了,贺崇才有机会和方以撒聊聊。

  他问方以撒:“你上次说于嬷嬷年纪大了,记性很差,还经常说一些前后矛盾的话,我怎么感觉老太太记忆力和逻辑能力都相当棒呢?“

  方以撒也没心思注意这些,也不明白贺崇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一句:“就是记忆力很差啊,我小时候的事情,她一直说得很含糊,一会儿说我爸爸是老师,一会儿说我爸爸是小学老师,以前说我们家门口有大水塘,后来又说我住在院子里。”

  贺崇问:“这些都是你小时候被捡到的时候告诉于嬷嬷的?然后后来你经常发烧,这些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于嬷嬷又告诉你的?”

  方以撒点头:“对,就是这样,于嬷嬷后来还和一个街坊说过我不是被拐卖,是被我的叔公扔了,然后我第二天问她,她反问我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甚至不记得自己昨天见过了那个街坊,这个记性我也是服了。”

  “这样吗?”

  听到方以撒的回答,贺崇心里的疑问更多了,事关方以撒的事情,于嬷嬷都能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她却连果篮里有几个香蕉,谁在什么时候吃了,都记得一清二楚。

  贺崇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一向精明的老太太在方以撒的身世上这么糊涂?还是她是故意糊涂的——

  比如,方以撒的身世,其实不是她所说的那样?

  

  

Chapter 31

  这些贺崇都没在方以撒面前提过,也没有往深处想,最坏的可能是方以撒是被遗弃的,但这不是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贺崇更担心的是于嬷嬷的情况。

  于嬷嬷的身体状况日益下降,她仍旧不肯转病房,医生劝过,方以撒劝过,陈术劝过,甚至连隔壁病床的病友也劝过,却被于嬷嬷一句“我要是死在那里了,今天就是我见以撒的最后一面”堵得无话可说。

  比起各种药物器械,也许多看方以撒一眼,更能让于嬷嬷的伤痛减轻一些。

  方以撒在于嬷嬷的病床边支了一张行军床,就在旁边休息,除了去洗澡上卫生间,其余时间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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