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冬
《青焰》作者:二冬
文案:A们的Omega男神非要追那个βeta
“人群中流传着一句玩笑话,说罗大是Omega心中的白月光,罗二是Alpha们心中的红玫瑰。”
Alpha们的男神Omega非要追那个Beta,重点是还好·难·追!
这个Beta:被追到手前礼貌而疏远,被追到后把人往天上宠。
这个Omega:矜贵又玲珑,自从追到他Beta就被甜坏了,从此一口一个“我先生”。
第一章 雪龙港红玫瑰
人说罗奠山好福气,两个儿子都是俊才,一个Alpha,一个Omega,分别从军从政。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骨子里虽也有点平权意识,但养这俩兄弟的方法完全不同。都说穷养男富养女,罗奠山是穷养罗大,富养罗二,这就导致了兄弟俩迥然不同的脾性和气质。
尽管兄弟两个在许多事的看法上都不大一致,感情却从小到大都很好。
罗望舒出生在隆冬暴雪的夜里,生下来就不足斤两,抢救了两个小时才好过来。他活下来的那一刻,窗外肆虐的风雪停了,变成漫天银盐般的雪沫,月照华庭,把盐雪照出淡淡的光晕,整个雪龙港被月光揿在雪白里。罗望舒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望舒,月御也,神话中架月的神,是个美好的属意。
五岁的罗靳星扒着育婴室玻璃窗,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刚降临到世上的弟弟,日后更是往死理惯,用事实证明什么叫众‘星’拱‘月’。罗奠山的‘富养女’也不用提,在他心里,罗大是放出去闯的,罗二是放家里宠的。
罗家星月兼得,两兄弟尽管性情不相似,外貌模样却都是一等一的好。人群中流传着一句玩笑话,说罗大是Omega心中的白月光,罗二是Alpha们心中的红玫瑰。
十三岁那年,第二次性发育。学院重新分班,分为Alpha班和Omega班。Beta没有单独的分班,因为他们不受信息素的干扰。Beta们被按照学习成绩的好坏,分到Alpha组和Omega组。尽管如此,不少顽劣的Alpha会玩控自己的信息素去骚扰Omega。
罗靳星平素性格温和,却在知道有Alpha骚扰罗望舒时,二话不说把人狂揍一顿。
那天下着小雨,罗靳星让罗望舒在车里等他,兀自下车去收拾残局。灰蒙蒙的天,车子被包裹在滂沱大雨中,罗望舒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看雨滴在玻璃上缓慢地爬行。
他忽然看到街对面的停车坪里打斗的少年,像两只被激怒的幼兽,厮打间激起一片灰色水花。其中一个是高年Alpha班的,另一个男生他却认不出。
十几岁的少年,骨骼肌肉都在发育,拳脚霸道不留余地,即使远处瞧着也生猛。一方很快站了上风,将那个Alpha班的男生揍跑后,打赢的男孩脱力,仰面躺倒在雨水里。停车坪地面不平整,水洼环绕他,雨水在他四周溅起一小片密集的涟漪和水泡。
鬼使神差的,罗望舒撑伞下车。走到躺着的男孩身旁,才发现男孩周围只有很淡的信息素味道。竟然是个Beta。一个Beta,打败了一个体格强健的Alpha。
地上的男孩睁开眼,转头看了眼那双踩在雨水中的,崭新的黑色小皮鞋。他什么也没说,很快爬起身跑了。
没多久罗家迁到潘多拉港,权利的中心。罗望舒转学,只听说罗靳星揍的那两个Alpha,事后被算到一个Beta身上,这些都是翻篇话。他也再没见过那个Beta,但他总记得这件事,记得一双被雨水淋湿的乌黑眼睛,好像有许多的执拗和不甘。
十六岁,罗望舒已经常与父亲出入些重要场合。他一颗七巧玲珑心,耳聪目明,学得很快,人前打交道不失分寸和礼数。最青春的年纪,模样刚长开,又是罗家的Omega,什么样的目光停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罗望舒憎恶那些目光,却不得不笑脸相迎。他笑脸相迎时,又总觉得自己像盘菜。
他也谈过一次恋爱,后来不知怎么的,在情字上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大有些恃宠而骄,恃靓行凶的意味。
对于许多Alpha而言,罗望舒的确是他们心中的男神。他们最想追的Omega是他,最想睡的Omega也是他。如果有一份男神问卷调查,罗望舒必然蝉联榜首多年。
年轻,鲜活,矜贵,很多美好的词都能放到他身上。月牙儿样的一个人,Alpha们伸出手就能捏碎,偏偏碰不得,摸不成,他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再长几年会是联合国会的云和雨。
罗奠山也曾经物色过女婿,敢于上门的大部分是军政商三界的大佬。罗望舒不吃这一套,不但一个都没看上,还因为这烦不堪言的事还跟罗奠山吵过一架。用罗望舒把罗奠山气得十分没脾气:“罗家从雪龙港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交配的。”
后来这番话不知怎么传出去,每个字里的倨傲与矜娇都能挑起一个Alpha最原始的征服欲。从此以后,罗望舒的名字就代表着权利与欲望,是每个Alpha都想征服的一朵红玫瑰。
可他偏偏谁也不选,任凭Alpha们野风似的情欲吹到他面前,而他是一线香,风来就散。
于是都说他这样的人,要么一辈子不栽跟头,要栽会在谁身上栽个大跟头。
罗望舒难得对人起了点好奇心,那是在国会的图书馆里。巨大的书架和分层堆叠式的廊梯,把空间分割得恰到好处,灯光也柔和舒适,空气中酝酿流动茶与咖啡的香气。一个男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灯光昏暗面容模糊,气质是吸引罗望舒的那一款,只是他面前放着一瓶……果酒?瓶装的那种,批量生产的。
在国会的图书馆配罐装果酒,这品味自觉打消了罗望舒的念头,他自觉无趣地起身,准备离开。
一个Omega从层层叠叠的书架里跑出来,模样太年轻,显然不是回国会里的人,他有点兴奋地凑到角落男人面前。他说话声音有些大,男人食指放在唇上,于是Omega的声音低下去,随手拿过桌上的果酒抿一口。
原来是有主的人,他想,那就没什么念头可起了。
走的时候还是瞟了一眼,只看到桌上倒扣的书:《人类退化简史》。
后来几次来图书馆,他老想起那个坐在角落沙发的男人。什么样的人会穿得西装革履,在联合国辉的图书馆里坐在角落读《人类退化简史》?罗望舒想象不出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看人时的眼神,那天的一切都模糊又朦胧,他记忆里留下的只是个大致的形象。
毕竟是件芝麻事,没过几天罗望舒就忘得干净。接下来年底是联合国会最忙的一段时间,也让他彻底没时间往图书馆跑。
年初,罗望舒前往雪龙港办事,跟当地几个老朋友吃饭,完了后都不给他走,说包场去唱会儿歌,聊聊天。潘多拉港这种营生已经很少,被一提罗望舒也有点心痒,三五人基本都是Omega,还有一个Beta,开了包间房。
唱歌聊天倒也尽兴,只是到了后半截人渐渐散了,几个Omega也都是有家的人,家里的Alpha纷纷来接人。
罗望舒扶着墙壁去洗手间,一个男人从远处的包房里退出来,靠在墙上打终端电话。他梳上去的头发垂下一绺在眉前,眼睛的轮廓很深。灯光是亮紫,又或是桃红色,把他染出一点桀骜的情挑来。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形象,罗望舒却想起那个在图书馆见到的男人。
走廊各种难闻的气体混杂在一起,罗望舒本就喝过酒不舒服,扶着墙壁慢慢走,心想今天出来这一趟,还是该提前安排好司机才对。斜下里忽然冲出一个醉汉装在他身上,浓烈的信息素让罗望舒皱眉,胃里更翻江倒海地不舒服。醉汉也是神志不清,似乎把他当做别人,罗望舒却不太有力气推开他。
一抬头,走廊远处的男人已经挂掉电话走到跟前,他把醉汉拽到旁边说了些什么,再过来时一个人。
“你还好?哪个包间,送你回去。”嗓音醇厚,罗望舒却这时候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他大口喘息,胸口气闷,这不是个好征兆,他得赶紧离开这地方,不能耽误。当时难受的厉害,只记得临走前不忘在男人口袋悄悄塞了张名片。
凌晨睡得不安稳,五六点钟自然醒,终端上没有陌生讯息。又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是没任何信息。
当天晚上罗望舒拎包走人,回了潘多拉港。
后来罗望舒想,在他跟周焰正式认识之前,其实已经见过三次,但三次都擦肩而过。这到底算有缘,还是无分呢?
第二章 春日的水潮
春天是个好时节,河川破冰,万物生长。但春天的发情期也是最难熬的。
罗奠山与罗靳星坐立不安地围着门口,像两个正在等老婆待产的男人。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那是罗家血系的信息素。
罗望舒正在房间里度过这次发情期,今天是第五天。
最优秀的医生,最专业的陪护,最高级的药剂,即使如此,要度过春天的发情期总是又痛苦又漫长。每当这个时候,一向在外纵横捭阖的的罗老爷和罗大就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又不知所措地围在罗望舒的卧房门口,像两只守门的大土狼。
“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看得我烦!”这话罗老爷说了不下五次。
“你也不要再敲桌面了!我焦虑!”这话罗大说了不下三次。
浓烈的信息素会引起血缘共感。家人之间不会引起情欲,但会感受到信息素主人的情绪。虽然罗老爷和罗大被复刻的感受不及罗望舒的十分之一,但这也足够他们受的。
每次医生都建议他们不要杵在门口,受到的影响会好些,但这爷俩坚持寸步不离地杵在外面,只因为家人的信息素会抚慰发情者。
罗望舒也的确得到了抚慰。除了神志不清的时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来自父亲和大哥的味道会让他沐浴在安全感里。医生笑说他们一家人,算是同甘共苦。
罗靳星握着终端,有些犹豫不决。
去年年初,罗望舒带回家一个Alpha。很优秀的小伙子,门当户对,性格温和,望向他弟弟时,眼里写满情意。罗望舒这一举动无疑安抚了罗奠山,后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那个Alpha回一趟家。
尽管罗老爷和罗大都很关心他们的进展,但罗望舒对私事闭口不提。他们只以为他是害羞,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
这次发情来势汹汹,但罗望舒没有叫那个Alpha。
思绪万千间,楼下的佣人上来通知,说联合国会生物研究工程的人来了——是罗靳星约的人,为了一款刚通过验证却还未上市的抑制产品。
普通抑制剂通常需要在发情前使用,发情中使用的则副作用很大,但这一款新型的被称为‘冷却’的产品,不同于以往并非是药剂注射的方式,而是通过渗透性光射来冷却发情,并且没有副作用。
罗靳星走下楼,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他几乎瞬间释放了信息素。直到他发现不大对劲才熄灭敌意,来的人是个Beta。
“不好意思。”罗靳星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走到男人面前,“我状态不大好,刚才以为进来的是个Alpha。”
Alpha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尤其家族里有Omega发情时,血缘Alpha会格外维护领地,罗靳星也不例外,只是刚才没任何陌生信息素他就施压,由此可见的确状态不太好。
男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林教授?”罗靳星并没有见过本人。
“林教授今天有急事不能来,我是他的同事周焰,现在生物工程技术部。”男人将拎着器材的箱子放到地上,“令弟现在情况怎么样?”
罗靳星抿唇摇头,具体情况他也只能听说。发情期间,Omega的房间禁止任何Alpha进入。想到弟弟要独自熬过发情期,罗靳星情绪更加不好。
“周先生先跟我们的医师说说产品的情况。”
罗靳星将医师叫出来,与周焰和刚从楼上下来的罗奠山一同了解。
仪器的体积不大,但机身沉重,罗靳星拎起来都有些吃力,不禁有些赞赏身为Beta却能轻拿轻放的周先生。
周焰开始引入内容。他声线醇厚干净,字字清晰:“Omega发情期反应主要因为暴涨的雌甾四烯引发。如果把性激素比喻成声波频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波段。‘冷却’就是利用找到Omega最匹配的雄性激素,结合催化下丘脑冷却素,对Omega的腺体进行渗透光射。一方面舒缓发情反应,一方面催化下丘脑抵抗暴涨的雌甾四烯。”
简言之,就是给身体一点模拟‘解药’,再让大脑主动分泌‘抗体’到血液里去。因为分泌物来自身体,所以没有副作用。‘冷却’已经通过了联合国的安全监测与基础测试。缺点是,它只能达到缓和的作用,并且成本相当高。
罗奠山与罗靳星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后,便由周焰和私人医师谈。
罗奠山有些犹豫:“如果现在使用它的话,需要周先生亲自操作吗?”
周焰说:“理论上是这样。”
罗靳星问:“唐医师来,行吗?”
周焰明白罗靳星的顾虑:“可以的。”
接下来半小时周焰与医师详细讲过‘冷却’的使用方法与步骤后,又回到罗靳星身边。
“渗透时间大概在3-5小时左右,我会先离开,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联系我。”
他转过身,听到罗靳星在身后说:“周先生,你很周到。”
周焰回身致礼,刚要离开,又听罗靳星问:“如果有更多合适的舒缓发情期的途径,希望你以后能告诉我。”
周焰沉吟片刻道:“冒昧问一句,令弟从未跟Alpha度过发情期吗?”
他话里有隐晦的含义。除了固定的恋人外,许多Omega会找一个契约Alpha临时度过发情期。这类服务行业已经相当成熟,专门为单身的Omega提供。不会被标记,后续也干干净净,不想承担抑制剂带来的不孕风险的Omega们(通常是富家子弟)经常会这样选择。
罗靳星摸不太清周焰问这话的意思,他否认,但没多解释。
只是问:“周先生,是不是解决发情的最好方法还是要遵从生理天性?”
这回周焰抬起眼仔细打量他:“理论上是。不过,这是Omega自己的选择。”
周焰从进门起态度就非常公式化,临走前竟借罗望舒的梗开了个玩笑。
“毕竟人类爬到食物链顶端,可不仅仅是为了交配的。”
罗望舒发情后第七天从床上爬起来。他汗津津的身体站在镜子前,任看汗珠滚落。他刚从春天的情欲里死过一次,现在重新活了过来。
推开门时正是深夜,他看到沙发上的爸爸和趴在桌上的大哥,蹭了蹭鼻尖,有点感动地笑了。
知道这次发情用了‘冷却’,罗望舒问起来,好奇自己匹配到什么样的雄性激素。
“什么味儿的,好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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