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选择是?? 第74章

作者:纸盒里的纸鹤 标签: 惊悚悬疑 近代现代

  就在这时,原本将你向上推动的水流倏然环住了你的意识,将你向下拽去。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无法逃脱出水流的牵制。

  水压一瞬间再次将你笼罩,你只觉得胸口一沉,双耳再次被如有实形的水流灌满。渐渐地,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对周遭环境的感知也越来越薄弱,没过多久又彻底失去了知觉……

  *

  你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客厅里的灯似乎被关上了。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衣服,几秒后才意识到叶子一定是回到家发现在沙发上睡着了的你,帮你关上了灯并为你盖了件衣服。

  书房的房门并未完全合拢,门缝里透着的光让你明白叶子定然正在书房内。

  你鬼使神差地几步走到转角处,轻轻敲了敲房门,与里头正看着书的叶子对上了视线。

  “醒了?”叶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向下一移,落在你赤裸的双脚上,语气顿时有些责备的意味,“怎么没穿鞋就过来了?”

  这时,你选择——

  【A. 沉默不语】

  【B. 问他对红莲业火的看法】

  【C. 问他是否认识名字里带“刑”的人】

  【D. 问他当时为什么要提出接发】

第一百零一章

  你已选择【B. 问他对红莲业火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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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做清醒梦时,你只记得前一小半部分,却完全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可这次却不一样,你记得梦中每一个小细节,因为这个清醒梦比以往任何一个梦都要清晰。这种感觉就好比从480p解析度突然升级为1080p,每一个细节都更加栩栩如生——你甚至记得当时被水压再次环绕的心悸感。

  这种被锐化了的体感更体现于你更加敏锐的听觉。你不仅能听清梦中人与另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更能从他们对话中的口气揣摩出他们当时的情绪变化。你觉得自己仿佛曾亲眼目睹这一切,哪怕现在被剥夺了一部分的感官,却依旧对当时发生的事情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你听到的内容其实并不多,不过从梦中人翻动名片的动静来看,这个画面似乎发生在男人刚认识梦中人并把名片转交给他后。两人的关系较为生疏,但梦中人的语气明显要冷淡得多,对话似乎是由另个男人主导的。

  你唯一知道的信息是这个男人的名字中带有“刑”,而他的姓让梦中人想起了红莲业火。你觉得你似乎在曾经的清醒梦中听过带有“刑”的名字,却怎么也无法想起究竟是出自于哪场梦。

  在做了一次又一次清醒梦后,你已经逐渐明白清醒梦的存在并不是完全无意义的。清醒梦内发生的一切不仅让你有种熟悉感,更与现实发生的事情有一定的重叠。虽然你还未完全摸清清醒梦出现的契机以及它的存在意义,但你认为自己不应该消极对待梦中发生的一切,应该主动去寻找背后的真相。

  而在这一段没有做清醒梦的日子里,你一直都在思考清醒梦出现的规律。你得出的结论是,清醒梦中发生的事情往往都与你睡前接触的人,事或者所处环境有关。

  你今天接触最多的就是叶子和元渊,可目前元渊并不在场,你睡觉的地点也是在叶子家,因此你猜测梦里出现的那个陌生男人很有可能与叶子有关。理清思绪后,你随意挑了个有关那个男人名字的线索试探叶子。为了不让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你问叶子对红莲业火有什么看法,希望能从他的反应中寻觅出些蛛丝马迹。

  可让你感到失望的是,叶子在听了你的疑问后脸上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困惑。那种困惑不夹杂任何其他情绪——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意料到你会问出这种问题。

  “怎么了吗?”叶子问道,“难道电影剧本里提到了‘红莲业火’?”他说到这里,神情更加疑惑:“……可是我记得你拍的电影似乎和这个没有什么关系。”

  你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将方才的那一番话收回去,却听叶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起红莲业火来,丝毫没有因为这个问题的莫名其妙而当作玩笑。

  你依稀知道红莲业火是佛教里的一个典故,而叶子显然比你清楚的多。他告诉你红莲业火是十八层阿鼻地狱的衍生之火,以罪孽为燃料,一旦沾染便无法扑灭,直到将罪孽焚尽后才会熄灭。如果能够抗下业火的灼烧,无论过去曾造下多少罪孽都能一笔勾销,重获新生。

  叶子将红莲业火的典故解释完后,才朝你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戏谑。

  “所以你是在转移话题吗?”他朝着你的方向走去,在你懵然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将自己脚上的拖鞋不紧不慢地脱了下来,轻轻握住了你光裸的脚踝。

  在他指尖触碰你脚踝的那一刹那,你蓦然一惊,差点挣出他的手心,却在紧要关头下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叶子注意到了你的措不及防,环住你脚踝的手指微微一松,掀起眼帘抬头望向你,似乎在征求你的意见。

  你看着他平静的目光,分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却让你瞧出了一分小心翼翼。于是你没在坚持,红着脸将脚微微抬了起来,看着叶子握着你的脚踝,认真地将拖鞋轻轻套在你的脚上。

  你脸上赧然,只觉得心里有种难言的滚烫。那双拖鞋的尺码比你的脚要稍大些,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叶子脚背上的余热,让你一瞬间有种自己与对方亲密接触了的错觉。一种强烈的羞怩在你的胸膛间越烧越沸,使你心脏砰砰直跳的同时,嘴上愈发笨拙。

  “谢谢。”你低垂着眼脸,不敢去看已经直起身子的叶子。你觉得有一只温柔的手落在了你的肩头,随即坏心眼地捏了捏你的发梢。

  “下次记得穿鞋,赤脚容易着凉。”

  你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轻声与他道了晚安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待你离开书房,朝着客房走去时,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不该如此生疏,应该借机与叶子温存片刻,哪怕闲聊两句也是好的。你叹了口气,忽然对叶子感到抱歉。你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无法做到察言观色又总是踌躇不前。

  你越想越觉得挫败,索性不再去思考这些烦心事。

  *

  在之后的几天里,你白天都会花好几个小时与元渊交流,有时约在咖啡厅里,有时约在他大学的练习室里,有时也会在他的出租公寓里对戏。

  因为你们之前从来都没有合作过,甚至连对念台词都没有过,你们决定从最基本的对念台词开始排练,先熟悉彼此的节奏。

  元渊比起半路出家的你懂得更多专业知识,在排练过程中时常会给予你建议并告诉你一些念台词的技巧。

  兴许因为你不再住在姜导演家,与元渊的排练也都约在其他地方,你与姜导演除了交流电影开拍的注意事项之外,并没有更多交集。你乐得清闲,对不用与姜导演虚与委蛇感到欣慰不已。

  生活中地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唯一让你感到手足无措的是你与叶子之间的关系。

  你虽然没有任何恋爱史,但却觉得自己与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有异于普通情侣。叶子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甚至有过而不及。但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对你动手动脚,逼迫你与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你们彼此间最亲近的举动也只有亲额头——叶子的规矩与尊重让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令你感到莫名的忐忑。

  你不清楚他是否因顾忌你的感受而没有贸然做出些别的举动,却又不好意思去问他。你觉得你们仿佛在谈一场柏拉图式恋爱,但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只是有些困惑这是否是正常情侣间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你只得把这一切都归因于谈恋爱的磨合期,将注意力转移到演戏上,为几日后的开拍做好准备。

  今天是开机前倒数第三天,你与元渊相约于他的出租公寓,正式进行对手戏的排练。

  你们决定从两名主角第一次正式交锋开始演起——也就是当时「夏」逼迫「秋」在他面前换上女装的场景。这本来是第三场试镜的内容,可最后却因为元渊的“不配合”而不了了之。你们本来想对戏,却又被叶子的来电打断,直到现在才决定着手排演这一段剧情。

  在准时抵达元渊家后,你便将包里的裙子和化妆包拿了出来。元渊抱着肩在一旁静静观望你的动作,等你布置完了才笑着夸你敬业,居然连这些都考虑进去了。

  “当然,”你云淡风轻地回答,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挑衅的目光打量着元渊,“毕竟你之前告诉我你演的「夏」要更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甘拜下风。”

  元渊愣了一秒后失笑地摇了摇头,直说你记仇,脸上的微笑却只增不减。你的心脏砰砰乱跳,却强作镇定,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这是你第一次与人认真地对戏,你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却不好意思把内心的激动表现在脸上。

  你深吸一口气,而靠在一旁、姿态懒散的元渊此时也将那副打趣的模样一敛,瞬间进入酝酿角色的状态。

  你瞅了一眼元渊,移开视线,再次与元渊对视时,你们二人都已经套上了角色的皮囊。

  “那天我们在翻看网络偶像的照片,你是不是特得意?”元渊低笑道,用一种兴致盎然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你,那种目光是炙热的也是冰冷的,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倒像是打量着什么稀奇的物什。

  他不紧不慢地向你走来,速度不快,步子却比往常的大一些,带着种隐晦的咄咄逼人,让人更加心惊胆战。

  你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嘴里的字节一半卡在喉咙口,另一半不小心从唇隙间泄了出来,于是那声“你……”突兀地蹦出你的嘴,将你的慌张失措暴露无遗。

  你与步步紧逼的元渊对视着,脚跟担惊受怕地向后挪动,直到撞到身后的墙面,你后背上的冷汗才顷刻间滴了下来,后颈条件反射地生出一大片鸡皮疙瘩。

  元渊低下头,目光黏在你的脸上,明明两人之间还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却给你一种面面相觑的错觉。

  你是想要移开视线的,却怎么也无法偏过头,就好像你努力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比谁都要明白对方找上你的原因。

  他发现了——发现当时男生们传阅的网络偶像照片中有你女装后的照片,发现先前来你房间做客时看到的裙子并不是因为你特殊的收藏癖……

  他已经知道你是个恶心的女装变态了。

  你心如刀绞、呼吸困难,元渊颇有耐心地揣摩着你脸上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笑了。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心头一跳,来不及欣喜若狂,便被他紧接而来的动作钉在原地。元渊打量着你脸上的错愕不安,眼中的玩味与轻蔑如同针尖般扎在你的脸上。可你却无暇顾及这些,目眦欲裂地盯着他两指尖夹着的口红——那正是你先前丢失的口红。

  上次他的到来实在措不及防,你还没来得及收拾桌面,他便径直闯入你的房间。你一直以为那支口红不小心落在了别处,却没想到是上次某人来你房间做客时,故意从你桌上拿走的。

  原来他早就心生怀疑,而那张被男生们传阅的照片恰巧肯定了他当时的猜测。

  你越想越觉得心寒,而元渊见你面如死灰,心知你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旋开口红的盖子。

  你大脑一片空白,双眼木讷地直视前方,却什么也没入你的眼帘,直到一个微凉的膏体杵在你柔软的唇上,你才蓦然一惊,无措地与眼前满脸恶意的男人对视着。

  你下意识侧了侧头,握在对方手里的口红顿时划过你的唇角,在你侧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不等你缓过神来,几只手指便掐住你往旁偏去的下巴,用力一掰,一双狠戾的眸子映入你的眼帘,使你遍体生寒,再不敢动弹。

  你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欲望,元渊也对此心知肚明。可他却没有撤开手,仍然死死地捏住你的下颚,另一只手则握住口红,漫不经心地在你脸上涂鸦。

  只是他涂画着的并不是什么画纸,而是你的皮肤。他的动作也并不轻柔,口红撞在你的口唇边,在你柔嫩的肌肤上砸出浅坑。

  元渊画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后才将那根被抹得乱七八糟的口红塞进你T恤胸前的口袋里。他的视线往一旁的衣柜飘去,看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移了回来,那抹顽劣的兴味再次跃于脸上。

  “只要你乖乖照做,我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元渊在你耳畔边呢喃道,拍了拍你的侧脸示意你向一旁望去。你麻木地遵循他的意思扭过头,在看见衣柜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元渊见你迟迟没有动静,威胁性地拧了拧你的肩,你这才像是醒过来似的向衣柜走去。

  你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打算,可当你木然地打开衣柜,一只手自你身后轻飘飘地从一众衣服中揪住那件连衣裙后,你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最坏的假设成为了现实。

  元渊将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粗暴地从衣架上扯了下来,往你的身上一丢。

  “这就不用我教了吧。”元渊微笑道,“毕竟我可从没有干过这档事。”

  你捡起落在地上的裙子,沉默不语地站了起来。

  逃不掉的。你告诉自己。他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你只能按照他的做,但愿他玩够了就放你一马。

  于是你面朝着他,将身上的T恤与裤子都脱了,面不改色地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连衣裙。你脸上的平静让元渊感到不满,于是他让你完整重现女装的全过程,要你像女人那样在他面前梳妆打扮。

  你听到他的要求时还能做到心止如水,可当你坐在桌前,看着那一小面化妆镜中倒映出站在你身后的元渊时,你的心狠狠揪紧,在痛苦之余竟生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意。

  你想起过去自己对身后之人懵懂的好感,顿时觉得那种肤浅的情感实在荒谬绝伦,引人发笑。

  你想起那副吸引你的皮囊,想起他替别人向你传达消息时不经意露出的微笑,想起他篮球赛后不拘小节地撩起胸襟去擦脖颈上沁出的汗。

  这一刻你才恍然明白,你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本人,而是他那种无拘无束的作风,那种有别于你的光明磊落。

  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化妆棉擦去唇角边乱七八糟的口红,沉默地上起妆来。装满化妆品的柜子大剌剌地敞开着,你却丝毫没有理会。

  你的心在颤抖,捻着眼线笔的手指却稳极了。

  他会怎么想你?恶心?鄙夷?还是兴奋?

  你凝望着镜中的倒映,一股悲凉窜上你的心头。

  他一定觉得恶心,没有人在发现你是个变态后还能心无芥蒂地接纳你,他刚刚那种反应不早就证明了一切吗?

  你心里哀叹,手上的动作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化妆都要认真。一种难言的兴奋隐在那种悲痛之下,却反倒使你愈发冷静,脸上的神情愈发肃穆。

  在你终于完成整个妆面,转身望向元渊时,你果不其然在元渊脸上寻觅出一抹恶心。

  那一瞬间,你呼吸困难,心如刀绞。然而与此同时,快感却像烟花般在你一片空白的大脑里炸了开来。

  ——你居然看着那张写满厌恶的脸勃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望着元渊的脸,无措地连声道歉。你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头用手去捂自己的脸,却碰到一片湿滑,原来泪水早就沾湿了你的双颊。

  这时,一只手措不及防地摁住了你的肩,另只手则强硬地将你掩住脸的双手拽开。在你雾蒙蒙的视线中,一张被水雾模糊了的脸顷刻间压了下来。

  然而当元渊的唇落在你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上时,你突然一个激灵,瞬间从角色中剥离了出来。

  他演错了!在剧本中,「夏」本该在此处主动吻「秋」!

  这时,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