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122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不止是竞技体育,射击棋类,包括电竞比赛都有人开始吃药。药就是外挂,降低心率避免紧张,精神高度集中,甚至连呼吸频率都能降下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自己当初的反应?”

  “我的反应?”薛业的嘴唇开始颤抖。

  “他们让你误食这类新药,顺利通过了尿检。如果你是前5名肯定重新检查。知道为什么挑外源性促红素么?因为注射型的兴奋剂没有误判可能,血样尿样动些手脚,你就完了。”

  “我就完了。”薛业跟着说。4年,他背着一个赛中兴奋剂事故的包袱寸步难行。直到今天仍旧恨不起来林景和其他运动员的排斥,换作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原来……自己没吃过。原来自己被骗了。

  “6小时之内大幅度提高肌肉控制力,专注,不疲劳,超大幅度提高身体协调性。国内对多动症这方面的研究太少,国外当这是高科技,就有人跟着一起用,非常贵的新药。”祝杰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那帮傻逼让你相信自己真的有问题。”

  薛业的反应慢了一拍:“可是……为什么啊?这不是多此一举,直接把我的血样换掉不就行了?”

  “如果你自己都不信,像更高一层的反兴奋剂中心提出重查,他们会露馅。”祝杰说,“这种冤案……我以前听说过。为的是不扩大搜查之前,逼你把事认下来。”

  “所以,我没用外源性促红素,只是用了……这什么新药?”薛业的心犹如过山车,上下颠倒,“这也是兴奋剂?”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祝杰发现薛业的眼睛越来越亮了,像是某种清明的光辉开始集中,“薛业,这个药,对三级跳项目没用。吃它的人要么是搞艺术体操的,要么是赛前心态出了大问题,现在你懂了没有?”

  “有点。”薛业抑制不住想笑,想告知天下,4年的谜团终于搞清楚,怪不得自己想不通什么时候打针了,原来根本没有的事,“我的血样是有问题,但是对我的成绩没什么帮助。不是外源性促红素,是那什么破玩意儿……”

  “Ritalin。”祝杰也不确定是不是Ritalin,但肯定是类似药物才能逃过赛前的检察,“所以,再有人问你什么,你就……”

  “直接给丫捶飞!”薛业攥紧那只受伤的手掌,记住这个疼法。

  晚上张蓉带着祝墨回来,见到他们第一反应是惊讶:“你们不是比赛呢?”

  “我……”薛业捧着一碗香油面,吃过了杰哥奶奶家的黄花鱼,总想着那个味道,“我受伤了,退赛,杰哥也跟着回来了。”

  “哥哥!”祝墨扑过来,头上扎着两个小发揪。

  祝杰将她一把拎起,是拎包的动作。自己也没想到赵雪愿意把女儿给他带,大概是病得很重,无心其他。

  “薛业哥哥你们不是……”祝墨的审美彻底跑偏,新衣服专挑鲜艳颜色,“你们不是比赛去了吗?”

  薛业给她别上发卡:“比完了,下次……下次再比,还有机会呢。”

  “下次我也去。”祝墨在薛业身上闻,和哥哥的枕头一个味道,“昌子哥哥回来了吗?他说送我金牌。”

  “他送你金牌?”薛业有点不服气了,“他金牌不好,下次我送你一块好的。”

  张蓉却不相信这套说辞,把祝杰拉进厨房:“怎么回事?”

  “薛业以前的事被人翻出来了。”祝杰吸着鼻子,脑袋突然被张蓉打了一掌,“你干嘛啊!”

  “小王八蛋又想抽烟了是吧!”张蓉一眼看穿,“戒烟戒烟,说你多少次了!”

  “我没抽啊。”祝杰一脸冷酷,挨打也酷,“你长这么高就为了打我方便是吧?我和薛业一起戒烟呢。去年,我不是让你帮我找个姓马的教练么?”

  张蓉扬手又是一掌,只不过力道很轻:“我长这么高是为了打中锋,那个姓马的教练到底怎么了?”

  祝杰三言两语将所有的事告之张蓉,最后一起沉默,等着看她什么反应。

  张蓉却没有反应,像一尊雕像保持着站姿。但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心里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你打算怎么处理?”张蓉也在等祝杰的反应,他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一定是有办法了。否则这孩子绝对不说。

  和他妈妈一样,憋着放大招。

  “我有自己的办法,暂时不用你。”祝杰揉了揉后脑勺,“如果需要你帮忙,借钱给我就行。”

  张蓉冷静几秒,一巴掌又呼上去:“你早就算计好了,对吧?”

  “张蓉你再打我我还手了啊。”祝杰一个闪身躲避,还好没让薛业看见自己挨打。

  看见的话,自己就不酷了,会输给一身西装。

  晚上薛业心情好所以吃得格外多,躺平一边消食一边养腰。祝杰带着祝墨洗碗,妹妹够不到水池子,站在小马扎上帮忙。

  “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祝墨小小声地说,“薛业哥哥的手破了,吃饭的时候我看见的。”

  祝杰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你还不会游泳吧?”

  祝墨放下小盘,开始在衣兜上擦手。“妈妈没让我游泳,爸爸说游泳危险。”

  果真不会,祝振海和爷爷一样,女儿不用学太多,只要性格乖就好。看来去一个好幼儿园至关重要,否则祝墨再过几年也会受家庭影响,变成赵雪、奶奶那样,为她的性别自卑。

  只是……这个在身上擦手的动作怎么和薛业那么像?别人家的妹妹也这样大大咧咧么?

  想起薛业吃鱼的馋样,祝杰能猜到他是怎么在师兄教练的宠爱下长大。专挑鱼肚子下筷,还抢鱼眼睛,也没有刷碗的习惯。

  他抱着祝墨回到客厅,怀里是真的沉了,把她喂胖可真不容易。再看床上,薛业的背心打成了卷儿,翻到胸口,袒着肚子呼呼大睡。

  “薛业哥哥睡觉了,咱们不要吵他。”祝墨像无尾熊挂在哥哥肩膀。

  “现在不吵他,晚上他睡够了就该吵我了。”祝杰把薛业拍醒,“起来,洗脸去。”

  薛业睡梦中被拎了起来,揉着眼睛,和祝墨一起并排洗脸。

  这一夜的梦是薛业19年来最混乱的梦,梦里自己被人围追堵截,好多人要抽他的血。他到处跑,可无论自己跑到哪里都是同一批人。再后来又被同学围住,说要看他吃了什么药。

  薛业有口难辩,想和他们解释自己被诬陷了。转眼又到了杰哥爷爷奶奶的家里,前面的人一身正装圆寸带杠,从正面压下来,垂在眼前的黑色领带被自己一口咬住。

  “说,谁是你女朋友?”杰哥的脸在面前一直晃,整个世界也跟着有规律地晃。

  这个梦太真实,梦到薛业一睁眼口干舌燥。旁边是空的,他光着脚下床找人,看到杰哥在洗手间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杰哥你醒了啊。”薛业过去蹭一口,烟就被掐灭掉。

  “最后一根,明天开始正式戒烟。”祝杰把电话挂断,“你怎么起来了?”

  “梦见你逼问我女朋友的事,爽醒了。”薛业也跟着吸了一下鼻子,“谁的电话啊……男的女的?”

  祝杰打开换气扇,轻轻摸着薛业的嘴巴。一个多月前薛业才过了19岁生日,那么年轻却体验过常人不敢想象的事。“给名单上的那些人打电话,问他们愿不愿意配合。”

  “他们怎么说?”薛业专注地听着。

  “坏消息是,这些小运动员大部分已经转业了。”祝杰紧皱眉头,体会那些人的绝望,最珍视的人被毁掉的绝望,“敢实名制举报,这些人的前途已经被堵死了,只能转业。”

  薛业抿紧了嘴巴,没说话。

  和教练对着干,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和当年自己一模一样。

  “好消息是。”祝杰笑容坚毅,因为他终于可以给薛业的爸妈一个交代,给薛苑、吕幻薇一个交代,“他们的父母,大部分愿意再试一次。”

  “什么?再试一次?”十指交握的手突然变紧,薛业震惊于这些家长的勇气,这是一场不惜财力、精力和时间的浩劫,可他们竟然只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又燃起了希望。

  “再试一次。”祝杰咬着牙,眼圈因为熬夜彻底乌青,薛业爸妈没做到的事,终于轮到他了。

第113章 人证物证

  再试一次?薛业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再试一次吧。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命运把他当作一颗石子碾压, 不甘心自己的梦想在恶人面前失去希望。

  “试!”这个字,薛业足足用了十几秒才说出来,“可是……能行吗?我没证据。”

  “你没有证据, 不代表别人没有。”祝杰发觉薛业在哆嗦, “冷, 还是怕了?”

  “不冷,也不怕。”薛业镇定下来,“杰哥,你知道当年我爸妈写完了举报信, 等来什么结果吗?没有结果,事情就被不清不楚地压下去了。就像把一颗小石子扔进海里, 看见一个小水花,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祝杰拨通了最后一通电话,那边的人明显刚睡醒,是他爷爷曾经提拔过的干部。“那是因为没有我, 现在有了。那傻逼必须死。”

  4天之后,陶文昌带着一块银牌回来,同时和他一起回到宿舍的还有止步于8强的孔玉。

  “我看看。”孔玉打开奖牌盒,“你不是说金牌稳了吗?”

  “唉……”陶文昌指了指肩,“旧伤犯了, 不想把自己逼那么紧,机会年年有得是。不过你又怎么了?”

  孔玉悻悻归还银牌, 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了。

  大学之前他的运动轨迹可说完美,要不是爸妈怕他进省队吃苦, 自己也该是那个级别的运动员了。可是上了大学境遇天翻地覆, 不再是队里最瞩目的那个。

  有了劲敌,偏偏这个时候赶上瓶颈期。

  越着急, 越急,越跳不好。

  “昌子,你有过瓶颈吗?”孔玉问,眼神却没有移开奖牌。

  “有啊,每年都有,最严重的那次是……高二吧。”陶文昌坦然,“这个多正常,没有瓶颈就不是人了。我高二那年,生气哭过两次。”

  孔玉瞪大了眼睛:“你?气哭了?还两次?”

  “可不嘛,你以为别人的瓶颈期就这么好过?”陶文昌感同身受,这玩意儿就是磨损耐力,可孔玉刚好心态脆,“你老实说,是不是太紧张了。”

  “也不是紧张……”孔玉很难形容那个感觉,“我现在一起跳就害怕,腾空之后腿怎么放都犯糊涂,使不出劲儿来,好像叫什么绊住了,束手束脚。”

  陶文昌拍他的肩膀:“对!就是这感觉,昌哥当年也是不敢起跳,因为每次都失望。回回压杆,特别绝望。不管怎么逼自己练也没用,咱们搞体育的,看的是真真正正的实力,跳不过去就跳不过去,你跳的不如别人远,尺子就在沙坑一侧摆着呢。”

  “那你当年怎么过的?”

  “忍着呗,忍过一年,哥们儿直接起飞。”陶文昌帅气地甩甩刘海,“你可以把瓶颈期当成养精蓄锐,咱们在打怪升级,1级升30级当然容易,几个月就能飞跃。可现在你是89级升90级,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就好。”

  孔玉低下了头。薛业已经在预赛跳出16.50米的成绩了,冠军林景这回才16.65米。可自己心态一乱只能跳16.30米,差太远了。

  可恶,论努力自己一点不输,偏偏差在天赋上。

  “诶,我问你。”陶文昌怪八卦地揽住他,“比赛一直没敢问,怕影响不好。究竟是谁告诉你……薛业的事?”

  “就是……听他们说的。”孔玉并不后悔自己被怂恿,“我是奔着一个答案去的,想让薛业当着大家伙把事说清楚。结果他跑了,你们都怪上我了。”

  “我没怪你啊。”陶文昌还是比较了解孔玉,他太蠢,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薛业的事你相信吗?”

  孔玉不自在地动动肩:“你说的是……哪件?”

  “当然是兴奋剂那件事啊。”陶文昌也有点不自在了,“反正我不信。你记得祝杰骗他吃抗嗜睡药的时候他什么反应吧,连野逼都敢打,啧啧,真他妈可怕,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捶了。这事绝对有问题。”

  “那……”孔玉还想追问,当事人推门而入,他不再多话,抄起自己的包往外走。

  “等下。”薛业伸臂将他拦住。

  “你想打架啊?”孔玉有点怕他。

  “不打,我想解释。”薛业说。经过几天的整理和调整,他不想再跑了。

  孔玉往后退步:“那你解释吧,我听着。”

  “好。”薛业再一次攥紧掌心,这么长的伤口肯定要留疤。留疤好,时刻提醒自己学会解释。“你听着,我没吃过药。”

  陶文昌想给薛业比大拇指,行,解释半天还是这一句话。

  “真相是我被冤了,教练叫马晋鹏。”薛业看着地面,“初三寒假我被体校推荐打省队,进了封闭式的训练营。马晋鹏伙同一个女队医对我耍流氓,猥亵我。”

  “什么!”陶文昌从上铺跳下来,眼神发直,“这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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