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第48章

作者:晒豆酱 标签: 破镜重圆 校园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想了又想,没人能帮。祝杰薛业很绝俩男的,除了对方谁也不要。

  祝杰跑冠军肯定回不来啊,又要领奖又要开会又要总结,怎么也得折腾几个小时。

  有人在咣咣咣地敲门,不会是祝杰吧?陶文昌跑去开门,门外一身半湿的贴体田径运动服,黑色红边专业跑鞋,手腕心率手环红灯急闪。

  祝杰,估计从赛场偷着跑回来的。

  “薛业呢?”祝杰问,拎着黑色运动包,止痛喷雾的气味异常浓郁。

  “睡了。”陶文昌准备抽身而退,白队在手机里骂人呢,“你还走不走?”

  祝杰给他让开通道。“你晚上不用回来了。”

  得了,陶文昌算准他过河拆桥,拎着自己的包吹小哨跑了。爱谁谁,你俩互相殴打吧,我去赛场给漂亮小姐姐们跳高咯。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祝杰重新把请勿打扰挂上,关门,上链锁。薛业在靠墙那张床睡,他的床,他把包轻轻地放在地上,几排汗水从大腿外侧争先恐后冲到小腿。

  右大腿上足足绑了一整圈黑色弹性绷带,穆队医紧急处理过,大腿后群肌纤维断裂,旧伤。

  他微微活动右腿,左手扶着桌子往前走。外人面前可以装没事,在薛业面前他是知道疼的。窗帘从左拉到右,拉满,拉到密不透风,他小心翼翼坐在薛业边上,许久未动。

  薛业在睡觉,很安稳,他知道回酒店等自己。

  你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就好,我跑过来。

  祝杰欣赏了一会儿他不太雅观的睡相再走进浴室,肌肉在热水下得以放松。他全身挂水地走出浴室,赤身裸体很快被暖风烘干。

  1906没有叫客房服务,随处可见垃圾,满桌石榴皮,很乱,绝对不是薛业吃的。祝杰从储物柜拿新枕头,裹上一条新浴袍,掀了靠墙床上的雪白被子。

  薛业趴着睡,宽阔却略薄的后背上两道肩胛骨的线条,白色的ck和袜子。

  他的。

  祝杰跪行上床卧倒在薛业身上,像两人高中每一次精疲力尽的训练之后那样。牙齿叼开他左肩的创口贴,条形肌肉上有一块显眼的肉粉色的疤。

  他的。

  床垫发出下沉的响动,经受住两个体育生的体重考验。祝杰贴着他深深地趴下,避开他的腰,身体随着薛业的呼吸起伏而起伏。

  薛业很快醒了,胸口、下巴和手臂仿佛陷进了床垫,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正箍着。当察觉到他醒来那双手的力气又收了收。

  后背沉重的感觉很熟悉。

  “杰哥你回来了?”薛业刚要翻身,腰上被勒得更深,“杰哥你的腿又伤了?”

  止疼喷雾的苦味被冲散成一丝一缕,但没能逃过薛业的鼻腔。

  “什么时候的事?”祝杰闭着眼,昏暗的室内四处落满阴影如同他的心境。

  薛业开始乱动。“杰哥,杰哥,我想翻个身行么?”

  “薛业!”祝杰挺着腰向下一顶,刚好轻压在腰椎最主要那几节上,“再不说我摁死你。”

  “嘶……疼疼疼疼疼。”其实没多疼,薛业一张嘴声音就变得格外凄惨,“疼,杰哥你别压我,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瞒着我,能耐。”祝杰翻成侧卧,手臂上移勒在他横膈膜的位置,“苏晓原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多久?这么大的事你他妈敢不说!”

  薛业终于松了口气,腰疼缓解几秒后猛烈的窒息感来袭。横膈膜向内勒住有种无法动弹的感觉。

  苏晓原说的?绝交!

  “杰哥,我……我不是不说,我想着寒假去好好治的。”比起腰部和横膈膜的不适,第一次被杰哥拥抱的强烈震撼将薛业震到指尖乏力。

  杰哥不是没抱过只不过每次都在训练。分组抻拉肌肉或者跑步冲线,自己总是意图明显地蹭过去但多半以失败告终。除非训练量超负荷杰哥才会搭自己的肩。

  趴在自己身上睡觉可从来没有抱过。

  杰哥,现在在抱自己?

  祝杰低下头,开始明目张胆地拉近彼此身体的距离。

  他的腰伤了却没告诉自己。军训没来是因为住院,自己不知道。打篮球不太稳也是因为腰椎疼,第二天还做了俯卧撑,没推开伍月不是吓呆了,是因为他的腰使不上劲。他喝了有肌松剂的水,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把队服给他穿……祝杰将他持续拉近,这几秒钟好像过了好几年,想起薛业翘着腿踹前桌,课椅一歪一歪得唱歌的脸。

  “薛业,这么大的事……你敢不说。你真以为自己……”祝杰说不下去了,怀里并不柔软的男生身体转了过来,他低下头不敢看。

  “杰哥你……”薛业眼看着祝杰把头窝在胸前,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高考之后。”祝杰胸膛贴着他的胸膛,“我对不起你。”

  “不是,杰哥,杰哥你听我说完……”薛业声音沙哑,杰哥是真的在抱自己,凶猛地抱,“我爸妈带我看过了,医生说5年就好,你别难过,没事,真的……”

  身上像有一条巨蟒,不断收紧再收紧。

  “被人打了,是谁动的手?”祝杰用鼻子来回蹭薛业的脸,心如刀割。

  “嘶……”薛业被杰哥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道歉折磨了,“杰哥你别难过,我虽然不能再陪着你练了,可我现在学体育新闻,将来你打比赛……我在旁边看。”

  一只手在脊椎骨的直线上来回滑动,当滑到受伤腰椎那几节的附近稍稍用力压下。

  “闭嘴,我同意你学体育新闻了么?”祝杰再一次将薛业往怀里压,紧绷的肌肉急躁地环住他再拖近。

  “我同意你跑出我视线范围了么?”

  “我同意你不练了么?”

  “我同意了么?”

  这个拥抱勒得过了头,薛业完全没有可以移动的空间。杰哥像一条巨蟒那样抱他,勒得他前胸贴后背只能大口呼吸。

  “杰哥?”他冰凉的身体严丝合缝贴上了梦寐以求的胸口,比幻想了一万次的温度还烫。

  真实的拥抱,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薛业。”祝杰钳制住他,把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织成一具,“比赛结束我带你找医院,我欠你的,我补给你。”

第45章 舔到了

  与柔软毫不沾边的身体在祝杰怀里像一团丝绸被揉懈, 薛业不明所以地看他,刚睡醒的眼睛不怎么眨得一动不动。

  “杰哥你怎么了?”薛业问,非常不懂, 因为他真没觉得杰哥欠自己什么。

  他做的事都是自己乐意, 不仅乐意还沉溺其中。即便外人都骂祝杰又野又渣, 可薛业仍旧无法自抑想靠近他。

  他经常说谢谢杰哥,不是乞讨换些什么而是杰哥真的对自己不错,哪怕这个不错的真实度外人无法界定。

  “疼么?”祝杰问,直直对着薛业的眼睛, 两人近得像预谋祸事的共犯。薛业只摇摇头,祝杰也跟着摇头, 手够上他的腰轻轻滑过去, 把脸埋进薛业服帖的头发里。

  怎么可能不疼。

  腰上的手臂突然紧到僵硬,薛业开始剧烈挣扎。“不是,杰哥……杰哥你别生气, 我真的不疼了,你缓缓。”

  杰哥超心率很危险,运动员的心脏每一秒供氧过盛,一旦过度呼吸直逼死亡线。薛业用尽力气聆听,耳边的呼吸声草率到毫无规律可言。

  “杰哥我去拿口袋, 你等等啊。”薛业想翻身往下滚,祝杰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他的腰, 将他无声地拽回原地。

  “别动。”祝杰扳住他的肩,齿尖掠过他的锁骨, “你别动。”

  “杰哥?嘶……我不动。”轻微无力的肌肉感到一阵紧绷, 薛业眼睛紧闭,毫无原则地抬高了下巴。

  喉结软骨这一次被完整覆住, 咬住,被齿列裹住。比起疼,无法说话的感觉更令人慌张。薛业的思考能力停顿了,重重地陷进枕头里,摸得到的疼痛感很熟悉。

  那年自己距梦想一步之遥又摔下来,心灰意冷退赛离校,拒绝和外界联系。和杰哥是怎么认识的?薛业空洞地看向天花板进入回忆,是军训,军训的第二天。

  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在捶人,从小脾气就很野。杰哥军训报到晚了一天,刚好拎着黑色运动包进宿舍,看自己捶人不仅没有大惊小怪反而顺手替自己关上了门。

  自己站在原地看他走近,一身全黑,圆寸,眼神很压人,突然间就动不了手了,仿佛被他看过一眼就受了重伤,像强光钻进墙体的裂缝照进室内,击中心脏。拥挤的军训宿舍变得很空旷,愤恨和不甘在身体里悄然转化,一夕之间变为另外一种无法忍受的情绪。

  孤独。

  手环在薛业眼前快闪,红色,红色,黄色。他不敢放松,时刻不停地观察读数,直到它降到90以下。

  好了,安全了,薛业呼出一口气,喉结疼得像吃了一把火。

  薛业是很爱动手的脾气,祝杰清楚,第一次见面他就在教训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心跳回落了,祝杰拉上被子将两人完全罩住,共同躲在黑暗里面对面地喘气,占据一点点的空间却仿佛拥有了一切。呼吸声变回规律均匀,抵着薛业的眉心也逐渐舒展。

  “医生怎么说的?”

  薛业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不从被子里出去直到憋死。“医生说最起码几年吧,现在正治着呢。杰哥我练不了了,不然……你练一天我练一天。”

  “闭嘴。”祝杰合上了眼皮。

  闷热,沉默,出汗,焦灼感。空气在身体之间化成胶水,有种看不见的粘稠度。

  “我睡会儿。”祝杰很沉地说,手臂更深地收缩一圈。

  “哦,杰哥你睡你的,我不动。”薛业被勒得快没知觉,一动也不敢动。杰哥的脸和自己咫尺之隔。

  操,杰哥真帅。薛业不舍得闭眼,光明正大地偷看。谁知道杰哥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两人四目相接,谁也没躲过去。

  “看我干嘛?”祝杰将手垫在薛业腰上再将人压在身下,“比赛结束我带你治,能治。”

  “谢谢杰哥。”薛业尽量找舒服的姿势却享受此刻的窒闷感,“杰哥你下午不用开会啊?孙康该骂你了吧……”

  祝杰咬紧牙关,嘴悄悄地滑过他的刘海,一字一顿地说:“跟我睡觉,孙康死了都不关你事。”

  短跑和中长跑的决赛落幕,更多项目的决赛正拉开帷幕。比赛还剩3天,当晚径赛一队开会总结,谁也没找到祝杰。

  打电话不接,孙康和总教练只知道他跑回来了,谁也没逮住他。

  “白队恭喜啊,进决赛了!”陶文昌年底开始跟一队,开完会陪着白洋和孔玉溜达。

  “一般,要不是学生会工作多我成绩还往上一点。”白洋把孔玉揽过来,“三级跳今年新人少,明天看你的了。等赛事结束我想把你往一队放放。”

  孙健跟在后头忿忿不平。“三级跳哪年新人多了?我怎么就脑门一热练这缺德项目呢。我哥说这回我打进前8就给买车,我想要个牧马人。”

  孔玉最近的话明显见少,心思都在比赛上。“争取吧,对了,刚才孙康找祝杰呢。”

  “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家里有急事临时出赛区也不一定。”陶文昌伸了个懒腰拉白洋,“白队,赛完了能放松吗?咱俩蒸桑拿去,叫上唐誉,我给你俩搓背!”

  白洋对昌子的搓背外交方式颇感好奇。“行啊,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孔玉孙健你俩早点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两个三级跳选手提前离场,陶文昌刚欲转身,见白洋很认真地盯着1906的请勿打扰研究。

  “怎么了?”陶文昌怕他敲门。

  谁知道野逼在里头干嘛呢。万一给打扰了体院立马起一座游泳馆。不过……换个角度思考这岂不是美滋滋吗?

  “没什么,有些不放心薛业。”白洋一阵揪心,“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哦。”陶文昌假模假式点点头,“穆姐说他没事。”

  白洋一巴掌糊上陶文昌的脑袋。“穆老师,说多少遍了。人家是首体大首屈一指的队医,快退休的年纪了你放尊重点。唉,薛业也是任性,这么大事不抽血,有检查报告咱们才有证据找主办方要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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