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 第102章

作者:谦少 标签: 娱乐圈 情有独钟 强强 近代现代

“因为它妈妈脾气就挺好的。”林小白笑嘻嘻看我:“它还有四个兄弟姐妹呢,都被抢光了,它是最后一个了,我好不容易留给你的。”

怪不得这货这两年唱得越来越烂,原来在家里沉迷撸猫,迟早变废物。

“放着吧。”我看着他把猫放到自己带来的篮子里,里面铺了不知道是毛巾还是什么,还带着个小奶瓶,这猫是长得有点像三花,灰白色花纹,毛茸茸的,只是头更圆一点,老虎头上有个“王”字,它头上是一个清晰的“M”,也是够直白的。

林小白又在旁边兴奋地说了一堆,大概是说跟陈景同台很开心之类,我没怎么理他,专心睡觉,睡了两个小时醒来,休息室没人了,就那只猫在篮子里打滚,被毛巾裹得动弹不得,发现我在看它,也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猫这种生物对于人类是大杀器,因为比例和人类婴儿很像,眼睛大,圆头圆脑,水汪汪眼神,毛茸茸圆滚滚的,骗得林小白这种没头脑的家伙甘心为它铲一辈子屎。

可惜我向来不怎么吃这一套。

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我拿出手机来对着猫照了一张照片,本来想发微博的,懒得重新登录,顺手发给了纪容辅。

我未接电话他不回,消息倒是很快回了。

“谁的猫?”

“你的。”我这样回他:“好好练习铲屎技术,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能想象他在那边笑起来的样子。

他回我:你在准备上台吗?

我没回答,问他:你呢,你在看电视吗?

他回:没有。

欺人太甚!

我直接打了过去,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嘈杂,显然真的是在外面,杨玥的日程表出错了。

“你在哪?”我懒得听他回答:“给你十分钟,找到个有电视的地方。”

“有点难。”纪容辅语气里带笑。

“等我回去之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的‘有点难’了。”我冷冷地威胁他。

休息室的门响起来,是现场编导:“林睢,你要准备上台了,快去化妆室补下妆……”

我他妈的观众都没了,还补个屁妆。

“纪容辅,你现在最好乖乖给我坐到电视机前面。”我再次威胁他:“你不会想知道我发飙是什么样子的。”

纪容辅仍然只是笑,周围仍然很吵,夹杂女孩子笑声,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因为我这边敲门声更大,我还想再威胁两句,他那边电话挂断了。

很好。

我站在狭窄的休息室里,灯光明亮,我大脑空白了大概一两秒,然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在笑。

怒极反笑,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

外面的敲门声更响,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再不开门估计明天就有新闻,说林睢跨年夜负责零点档,结果竟然怯场。更加坐实我从十八线小艺人爬上来,上不得台面。

我走到门开,一把把门拉开,编导本来还想催,看见我脸上表情,怔了一下。

“帮我看好猫,我去化妆了。”

换衣服,化妆,准备上台,大概是纪容辅惹到我的缘故,我穿衣服的时候有点杀气腾腾的,化妆师还对我笑:“好凶啊,气场都起来了……”

如果纪容辅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就该知道我发飙是什么样子了。

有乐队,又是电吉他键盘,没法用升降台,我们从舞台一侧上场,在黑暗中摆开阵仗,等待陈景唱完,木马的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了,大概以为我在紧张,还逗我:“林睢,别这么严肃嘛,说好了等会一起烤串的……”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贝斯靳宇。

“最后记得给我一段贝斯。”

“干嘛?”他们主唱是老大不在,其余人都慌得不行:“你不是真的要唱那段吧,简柯都说剪了。”

“我自己写的歌,为什么不唱。”我听见外面在倒数跨年,应该是陈景,他节目就排在我前面,我唱的时候他刚好下台,应该听不见这首歌了。

“但是……”

其余人还要说,靳宇已经不怕事大地吹了声口哨。

自带乐队就是这点好,简柯想让我唱阉割版,我偏不听,反正以后也混不出什么名堂,不趁现在爽一爽,更待何时。何况纪容辅惹到我,我满腔怒火实在无处发泄。

“没什么但是的,你们到时候说是我的主意就行了。”我提着吉他冷冷看他们:“怎么?赚了两年钱,胆子都赚没了。”

搞摇滚的就是容易激,这话一说其他人全部翻天了,嚷个不停:“唱就唱,怕什么,干他娘的!”

倒数完,主持人还在副舞台走程序采访陈景,木马的几个人还在跃跃欲试商量等会要不要干票大的一人来段SOLO,有人把电吉他递给我,沉甸甸的,这吉他像极我十几岁那把,也是通体红色,像火焰的形状。黑暗中看得见舞台一侧我粉丝的灯牌,她们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一个个跃跃欲试地朝这边看。

纪容辅那混蛋现在最好给我坐在电视机前面好好看着,不然我回去肯定要拿这吉他爆他的头。

主持人开始报幕,我手指轻轻摩挲着吉他的弦,冰冷的钢弦,沉默而安静。我听见鼓手用脚轻点地板的声音。

十九岁的林睢有没有想过这一幕呢?

“下面有请林睢和木马乐队,演唱歌曲《狂》。”

追光灯打下来,舞台瞬间大亮,我听见鼓手清晰的鼓点,这一段配乐中有古琴的声音。

“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声音渐低渐无声,我缓缓抬眼看着镜头,叹息般念道:“一场败阙。”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场馆中回荡开,我跑了五年草原,终于学到一点苍凉。

放开麦架,转身,跟鼓手交换一个眼神,再转身来时候,电吉他与架子鼓的声音一瞬间炸裂开来,舞台边窜起耀眼的烟花,舞台上瞬间明亮如同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