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我活埋的人 第60章

作者:vampire_j 标签: 近代现代

惊讶,不可置信,愤怒,癫狂,这一切情绪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他的脸上,可药物控制之下,沈寅川不论情绪再激动,也只能做出不协调的挣扎和无意义的呐喊。

这些徒劳而怪异的情绪波动迅速引来了执勤的护士,又一针镇静药剂下去,沈寅川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他拼死命咬着嘴唇,试图保持清醒,但眼皮犹如千斤之重,他对抗不了。

在陷入新一轮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凌辰南在他耳边说:“白晟经历过的一切,现在统统还给你。”

然后,凌辰南终于收拾好一切,回家了。

分明没有旅行多遥远的距离,但这短短的两周却叫他恍如隔世,站到自家门前,他竟举着钥匙久久不能动弹。

就这么发懵地僵硬了一会儿,他缓过劲儿来,抖开钥匙,却才刚刚送入门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他微张着嘴愣愣地抬起头,白晟扑出来一把抱住了他。

“啊啊啊回来了,” 白晟抱着他紧了紧:“等你半天了!”

凌辰南还没反应过来,机械化地拍了拍他的背,说:“怎么……”

白晟松开他,一手拉他胳膊一手拽他行李把他拖进屋内,说:“你不是今天出差结束吗,我不知道你大概几点到,从一大早就开始等。”

凌辰南想起走之前是交代白晟“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整洁温馨,餐桌上还铺了桌布摆了花,完全没有以前外出回家后那种空旷、冰冷、洒着浅浅一层灰尘的感觉。他松开行李,拉过白晟吻住他的嘴唇,对方也有点激动,死死抱着他的腰,亲吻的动作急促而难耐。

一吻完毕后两人分开嘴唇,对视了半晌,白晟伸出手指摸了摸他脸颊,问:“这里怎么了?”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仔细看还有有些端倪,凌辰南安抚地笑笑不答,一边弯腰换鞋,白晟就牵着他的手,好像和他亲近不够的样子。

换好鞋后凌辰南也懒得去管行李,白晟拉着他参观自己驻守这里的劳动成果 —— 开花了的君子兰,找到了盖子的香薰灯,整理收纳好的办公桌和碟片们终于能够被整齐码放的新展示柜,白晟断断续续又兴奋不已地跟他说着这些,凌辰南静静听着。

说了一会儿之后,白晟安静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太吵了吧,你出差很累吧,我还拉着你说这些小事情。”

凌辰南捏了捏他的手,说:“我喜欢听,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白晟脸红扑扑的,开心起来,问:“你出差还顺利吗?”

“嗯,” 凌辰南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头枕在他大腿上,开始徐徐讲述自己工作的内容。

他本来以为要布下如此大的一个谎言是困难而痛苦的,但真正开口之后竟然异常轻松,或许是因为已经和蜂鸟说过一次,憋在胸腔的闷气全部倾吐,隐瞒的压迫感也减轻了很多。

心理医生又向来是很好的撒谎者,他七分真三分假,把过去的两周完整地描述了一番 —— 工作内容是真,工作地点是假,犯人故事是真,犯人身份是假。

听到凌辰南被一个犯人袭击之后,白晟整个人的肌肉都僵硬了,心疼地摸了摸他还有点泛青的下巴,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以后不去了是不是?” 白晟问:“太危险了,而且我……我舍不得你走,这次你走了两周,太难熬了。”

凌辰南笑着点头:“以后不去了。”

两人在沙发上偎了一会儿,凌辰南不知不觉眯小睡了二十分钟,睁眼后发现白晟依旧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摸着他耳鬓的头发,见他醒了,冲他微微一笑。

白晟背对着窗子,头发边缘晕成一团绒绒的暖光,英俊白净的面庞柔和又温柔,散发出一种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美感 —— 那些似乎印刻在他骨子里的病态阴郁和脆弱彷徨全都消失不见,这时候的他,仿佛只是自己漂亮的恋人,被自己的爱治愈,又用爱治愈了自己。

“再亲一下。” 凌辰南说。

白晟闻言低下头来,亲了亲他额头,又亲了亲他鼻子,嘴巴,以及下巴,笑着说:“你不在的这些天,我还学会了一件事。”

凌辰南单手搂着他脖子不给他起来,啄了啄他嘴唇问:“什么?”

白晟从鼻子里哼笑出声,说:“做饭,我学会了好几样菜呢,晚上做给你吃。”

凌辰南坐起来,笑着说:“好啊。”

看白晟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也倒是一件新鲜的事。

动作虽还有些笨拙,但看得出趁他不在的时间里练习过,部分流程也算熟练。他先是将鸡翅焯水后晾在一边,烧热了油炒糖又差点炒糊,爆锅时水溅入油锅里炸开来,吓得他一蹦老高,凌辰南赶紧伸手调小火。一顿兵荒马乱之后,白晟好不容易加入可乐、水和辛香料,急匆匆地跑去切其他配菜 —— 凌辰南在后面悄悄帮他盖上锅盖调小火。

他来来回回忙活了半天,凌辰南全程陪在旁边看,偶尔悄悄搭把手,翻个锅,又时不时趁他不备躲在他身后抱着他亲一口,为做饭流程添乱。

终于,一顿饭做好了,凌辰南坐在桌边等菜 —— 可乐鸡翅,蒜蓉西兰花,番茄炒蛋,还有银耳汤。

他勾了勾嘴角,夹起一块西兰花吃掉,余光瞟到白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凌辰南:“好吃!”

白晟往前凑了凑:“真的吗?”

凌辰南说:“骗你干嘛,你自己尝尝啊。” 随后又夹起一块鸡翅。 鸡翅是第一个下锅的,炖煮的时间很长,汤汁也收得刚刚好,酱油和糖色挂在鸡肉上看着很有食欲,用筷子一戳肉就从骨头上被退下来了,凌辰南刨了两口饭,说:“这个超好吃的。”

白晟被夸赞后喜孜孜地又有点不好意思,在椅子上挪了挪。

凌辰南很给面子地把所有盘子都清扫干净了,还吃了两碗饭,撑的头晕,白晟又给他盛了大半碗汤,说:“这个不烫了,银耳和梨对嗓子好,专门给你煮的。”

凌辰南面无异色,接过来一口一口喝掉了。

吃过饭后,凌辰南站起来走了两圈 —— 实在撑着了,但白晟兴致高涨,坚持要收拾桌子,凌辰南尾随他去厨房看了一会儿,又走到客厅小范围遛弯儿。

走了两圈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走回厨房。

白晟正好把碗筷全部摆进洗碗机,在把炒锅往洗碗池搬运。

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站在白晟身后,左右看了半天 —— 他不确定自己在找什么,但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上。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灶台上的汤锅上。

我为什么在看这个?他想。

随后他明白了 —— 银耳和梨,对嗓子好,专门给你煮的。

“你怎么知道我嗓子不好。” 凌辰南问。

白晟回过头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