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104章

作者:音久 标签: 娱乐圈 年上 HE 近代现代

肖若飞低下头,抵住顾春来的胸口,在心跳和群鸟掠过满月的的巨响中,亲吻了对方的指尖。

这回顾春来没放开手。他颤抖着蜷起身,看着肖若飞,声音带着潮气泛着泪,说:“若飞,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在你面前,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秘密。”

你已经看到原原本本的脆弱的我,坦荡赤·裸,不加遮掩。

这样想着,顾春来抬起手,落在肖若飞脖颈的纽扣,轻轻解开最上面那个。

当他手移到第二个扣子时,忽然被肖若飞止住了。

“等等,你坦诚对我,我对你有所保留,不应该。”

肖若飞攥着顾春来的手,将对方往床下带,一路带到旁边的衣帽间。

他打开门,里面自然亮起灯,澄明辉煌。顾春来再次感叹,这栋房子可太够意思了,衣帽间都比他现在的卧室大。跟着肖若飞,他一直往里走,走到最里面,墙上有个隐藏的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推一下。”肖若飞贴着顾春来耳根,低声说。

顾春来按对方指示,推了一下,米白色的滑门应声侧开。

他以为空荡荡的壁橱,已经摆了些东西,立架上,整整齐齐挂着一排裙子。尺寸不小,足以装下他、甚至是肖若飞的裙子。

顾春来指尖扶过衣料的纤维,问道:“从仓库拿来的?”

肖若飞点头。

“仓库里的大号裙子,其实不是为演员准备的……是你自己穿的,对吗?”

肖若飞不置可否。

第76章 天生一对(女装梗,慎入*)

肖若飞第一次见男人穿裙子,是高中时期某个阴沉的下午,外面刮大风,吹得街牌吱呀作响。放学后肖若飞刚好没课外活动,助理便接他直接去公司,等肖灿星做完事。

当时母亲在准备新片,中外合资,故事发生在某个欧洲小镇,讲两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怪人的爱情故事。

他还记得,推开试衣间的那一刹,有位高大健壮的男性站在镜子前,身套宝蓝色挺括的裙子,背链半开,颔首与身旁的肖灿星和设计师讲话。

肖若飞跟几位打过招呼,挪到肖灿星身边,捂住嘴,悄悄说:“这角色穿裙子,怎么回事儿?”

“他为什么不能穿裙子?”肖灿星反问。

肖若飞哑然。因为街上没有男人穿裙子,因为奇怪,因为不符合社会规则。可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那位演员声音低沉,喉结一上一下,与传统意义上的女性绝对搭不上边,但他竟看不出丝毫违和感,好像裙子是对方另一层皮肤,无比自然。

他看镜子里穿宽松t恤和紧脚牛仔裤的自己,好像晃荡的影子,捉不清实体,被风吹乱。

那天他偷偷顺了一条戏服回家。半夜,雨后的月光里,他把“偷来的”白色碎花棉裙套在身上。裙子是成年男人的尺寸,在他身上很宽松,但那感觉是柔软的拥抱,是冬日阳光晒暖的棉被,是不一样的、开天辟地的美。

后来肖若飞听说那条裙子不符合角色个性,无法出现在片子,就问服装师要走那条裙,挂在自己衣橱中。

从那天起,每当他累了倦了,或者撑不下去的时候,总会穿上那条裙子,像踏进另一个世界,没有烦恼,一切都可以发生。他还学会化妆,学会搭配,学会各种各样不同的材质面料穿在身上是怎样的感觉、怎样的美,就像芭比娃娃玩偶房子,或者变形金刚乐高积木,只不过他的玩具爱好特殊一点,特殊到他旁敲侧击过许多人,最后得出结论,在大众的眼里,这样的爱好统称为变态。

至于顾春来,他算不上刻意隐瞒,但也没打算拽着对方含泪饮泣,叙述自己多年的心路历程。他们的故事,就像银幕上的每一个故事,自然地展开,循规蹈矩,相知相爱,根本没合适的理由合适的场合,拽着对方说,嗨,春来,我爱穿裙子,穿裙子时还要化妆,你怎么想?

实在太傻了。

不过他悄悄观察过顾春来穿裙子的反应,挺出乎意料。对方看到仓库成排的大号裙子,没赞成,没反对,只是感叹一句“有这么多我能穿的”,是标准又敬业的演员,时刻配合剧本需要。

脱掉周小茶外衣的顾春来怎么想,肖若飞心里没准。他为对方卸妆,选戏服,捂热遮瑕膏遮伤疤,用口红签字,三番五次做了社会定义中普通男士不会做的事,可每次打在对方身上都成哑炮,好像他的所作所为稀疏平常,没一丁点不对,差点让他忘了,自己的爱好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根本不正常。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站到了对方面前,接受审判。

可顾春来还像原来一样,越过他肩膀,呼吸轻柔,拎起最外面的白色碎花裙,说:“这是不是你带我去仓库时穿的那件衣服?特别像周小茶和刘美杰那场戏的戏服。”

“啊?哦,对。”肖若飞直接被说懵了,有问有答,“你肩线很好看,直角的,脖子也长,适合穿这种裙子,无袖带领,就让服装照这个版型做了。”

“我也觉得挺好看。”顾春来拿着裙子,在肖若飞身上来回比,“就是撕破了有点可惜。”

“那里撕破,有象征意义……”说到一半,肖若飞觉得自己用几百字解释剧本,听上去好像更傻,便收了口。

顾春来没有答,眼中含笑,

取掉裙子上的衣架,搭在肖若飞肩头。“我说怎么当时穿着腰背有点空间,原来是你的尺寸。”

肖若飞在顾春来意义不明的抚摸下,难得僵成一块木头。

“你穿给我看,好不好?”说着,顾春来取出衣柜里另一条裙子,在自己胸前比划,“我陪你。”

穿裙子不比西装,即便样式不复杂,但经常也需要旁人帮忙。尤其顾春来一只胳膊还骨折,动起来也不方便,两个一米八的男人在宽大衣帽间里也略显局促,即便穿惯裙子的肖若飞,此刻也笨手笨脚,不得要领。

肖若飞觉得自己太狼狈,不停唉声叹气。顾春来倒是新鲜,无比配合,比起多年女装经验的人,带着石膏的他反倒先穿好了。

“先前你不愿意跟我住一起,是不是跟你喜欢穿裙子有关?”顾春来靠在墙边,看肖若飞对着镜子整裙摆内衬,好一幅春光。

“对,”肖若飞到没隐瞒,答得无比干脆,“我担心,你看我是变态,甩了我。”

“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顾春来朗声大笑,“变态又怎样?我还是小变态呢,对吧,某人亲口说的?”

“不一样。”肖若飞嘟囔着,衣服也不穿了,低下头,蹭到顾春来面前,好似受伤后没得到糖果的幼童,抓住顾春来的袖口,滑进他手心。“耳鸣被人知道,顶多麻烦点。这个被发现,就完了。”

“没关系的若飞,”顾春来手捧肖若飞的脸,唇线擦过扇子般的睫毛,落在耳边,“你喜欢穿裙子,我早就有感觉。”

这回答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肖若飞看着对方认真的双眸,问:“怎么猜到的?”

“你懂太多,比如对女装的理解,比如穿高跟鞋走路很熟练,还有签策划书的时候随手掏出的口红,”顾春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其实一开始看到仓库里那么多大号裙子,我就觉得不是给女演员穿的。再联系到你在话剧后台指导我卸妆,那会儿大概有感觉吧,可能是你喜欢这些东西。”

“灿星签大号女演员,不是不可能。”肖若飞仍不肯放弃希望,“狡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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