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茶木
“什么哇?”
陆至晖搭在腿上的手动了动,食指抬起又落下,仿佛决定说出正在犹豫的话:
“我身为你的丈夫,有吃醋的权利。”
正乖巧点头的白彦猛然愣住——吃醋?
他没想过这个词会从陆至晖嘴里说出来。这个男人生活得就像一把笔直的戒尺,上面刻满了象征着理性的刻度。如公式般存在的人,居然会说出,吃醋,这么感性的话吗?
怎么想,这个词还是跟他格格不入。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把这个词勉强安到他头上。
可是,他们是假的啊
“先生,你”
是不是喜欢我啊?
唔,这句话问出来好不要脸啊!又占便宜又自恋!
但是,像他这样美貌与才华并存,性格与人品兼优的人,被喜欢好像也不是一件多么让人惊讶的事。
“怎么了?”正准备发车的男人侧头问他。
白彦最怕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跟陆至晖有视线碰撞,这让他很有压迫感。于是他第N次从美洲豹变成三花猫,仓皇挪开眼神,方才要说的话也一骨碌全都咽了回去。
“你,你饿不饿啊?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昨天在医院帮我解围。”
白彦怂且要脸,终究是没能问出口——要是一句话问出去,人家回一句“oops,你想多了”,那他还要不要混了!
陆至晖看出他欲言又止,也没追问,毕竟刚才是他先开始的,索性各退一步,双方都有台阶下了。
“好,去哪儿吃?”
白彦拿出手机,导航到一家他经常去的日本料理店,“就这里。”
“好。”陆至晖看了眼地名,“离这里不远,可以不用导航。”
白彦难为情地挠了挠鼻子,“哦,不好意思哈,我平时出来都是陈小信开车,所以不认路。”
陆至晖宽慰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认路。以后先生想去哪里,尽管找我。”
白彦乐呵呵地拉上安全带,心想着下一次出去就不要叫陈小信了,废话多不说,还总是限制他的饮食!
轿车缓缓驶出停车场后,艾衡的车也慢慢跟了上去,保持在十米开外的距离,既能保护陆至晖二人的安全,又不会让白彦发现了之后心有压力。
“喂,吴特助。”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耳机挂上。
吴岐处理完公司的事务,第一时间找了艾衡,“现在情况怎么样?”
艾衡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的黑色轿车,“一切正常。昨晚那个人没有再出现。”
昨晚,他带着一号人赶到咖啡店门口时,清晰看到街道口闪过一个人影,在白彦那辆车的正后方。那个影子一闪而过,速度极快,他随即叫人去追,却再没有发现。虽然那时候路灯昏暗,四处光线微弱,极有可能是他看错了。但,身为陆白二人人身安全的负责人,他有义务谨慎行事。
“你见过的场面多,觉得那个人影眼熟么?”吴岐问。
“没有,但我肯定是个身形偏瘦的男人。而且,可以排除魏佳辰。”艾衡跟着陆至晖的车转弯,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问道,“你呢?公司怎么样?”
吴岐说话很有陆至晖的风格,向来捡精要的说:“今天开盘的效果不错,接下来见风行事,应该不会有问题。”
艾衡嗯了一声:“公司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就烦你多费些心。”
“这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吴岐一边说一边整理文件,然后选出几份重要的,准备待会儿送到陆至晖那儿签字。
艾衡每次接到吴岐的电话,总会下意识多说两句:“这次的事情太突然,老板很少晚上开急会。”
吴岐见怪不怪,“主要是怕白先生知道,所以从开头就整治了。”
他们正在说的,并非是白彦昨晚突然一个人行动,在充满危险的黑暗的街道上呆了两个小时。而是,本来讲究准时高效的陆至晖,突然在昨晚召开的紧急会议,处理白彦被突然缠上的负面新闻。
“看来是有人恶意策划的,有规避的办法吗?”艾衡问。
“暂时没有。”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白先生毕竟是新产品的代言人,他的负面新闻爆出来,股盘难免受到一些影响。不过,这点波澜对瑞莱森而言只是无痛止痒,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可以控制。”
白彦代言了瑞莱森最新推出的蓝宝石婚戒,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并且因为他的缘故,这个系列的戒指销量都比往前的产品更高。只是,那日“白彦糟刘骥封杀”的舆论炒得如火如荼,这让瑞莱森的股市受到了些微的波动。
在商言商,市场上任何一个波动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漩涡,对于拥有灵敏嗅觉的陆家人而言,不得不防。所以,陆至晖连夜做了部门调整,并加厚了宣发方面的人力资源。再碰到类似的小规模状况,完全能够应对。只是,真正能解除后顾之忧的,并非一味地加固城墙,而是彻底击败敌人,让其不敢再犯。
而这次的幕后黑手,显然,已经全身而退。
这也意味着,陆至晖抓不到证据,光明正大地把幕后黑手公之于众。不过,就像他之前在张轩面前分析的那样,这并不影响他把矛头对准到魏佳辰身上。就像他手下的人在这次“魏佳辰援/交”的风波中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也一样不妨碍魏氏针对他。
魏永禄虽然年纪大了,心术也不怎么正,不过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是一味地帮着魏佳辰陷害白彦得罪陆家,还是收到警告后直接撤手,这次过后,心里也该有杆秤了。
只是,魏家要怎么处理这一次的风波,倒是让人好奇
“魏佳辰跳楼[爆]”
在援/交传闻的第三天,网上突然传来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点开词条一看,果然是一个他坐在品味传媒顶楼的天台,两条腿都已经伸了出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全然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
楼下已经聚集了大批围观者,还有人报了警,喧闹声经过十几楼的过滤,到天台时,只有嗡嗡如苍蝇一般的声音。
“少爷,您快下来,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钟韶遇在天台的门口大喊,平时做什么都沉熟稳重的人也着了急,不知该进该退。
魏佳辰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一团鸟窝,脸上更是眼泪纵横,身上的家居服宽大敞阔,大风一刮,整个人就只剩了一个骨架子似的,狼狈到了极点。
他在疾风中回头,遥遥望了钟韶遇一眼,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你回去吧。遗书我已经写好了,爷爷不会怪你的。”
随后,眼神在对方尝试往前的脚上停顿了一下,“你要是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