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徒糯米
“嗯,你说,我到时候找施工队过来。”林鹤羽默默地打直了背,认真地准备把楚让的建议记下来,就听见那人缓缓开口。
“浴室的墙得拆了,换成透明玻璃的,这样我可以正大光明看你洗澡。”
“这面墙空着差点意思吧,装个大镜子,我们还没有对着镜子做过。”
“嗯,床,这床也不行,有点硬,我怕你撞起来背疼。”
林鹤羽:“.......”
※※※※※※※※※※※※※※※※※※※※
谢谢画师的地雷,谢谢诉百语的195瓶营养液包养,DanlnE的营养液~
谢谢大家,鞠躬。
第73章
林鹤羽噎住了,半晌才道, “你这人怎么满脑子都装着这些骚东西?”
“开个玩笑, 别这么严肃。”楚让瞥了林鹤羽一眼,知道这人没什么情趣, 收起玩笑的表情转移话题, “这儿很好,哪儿都好, 我很喜欢。”
林鹤羽松了一口气,感觉解决完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从买房子开始,就一直瞒着楚让,等一切都成了, 还得瞒到生日, 好几次他都差点说漏嘴。这会儿懒懒地依靠着沙发边儿又把房间打量了一遍,从家具到格局, 怎么看怎么满意。
这是他买的第一套房子, 是他和楚让的房子, 这事儿想着就让人舒坦,舒坦得想抽根烟。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抽出来两根, 递过去一支。
“干花做得很漂亮, 你自己弄的?” 楚让挑了挑眉接过来叼着, 把视线又放回到茶几, 伸手把花瓶拿起来研究。配色很用心,淡蓝色透明瓶身搭配淡蓝色捧花,相得益彰。
这定情信物还真就这么留下来了,陆玄要是知道他们俩把婚礼的捧花这么宝贝,估计得调侃到死。
“网上找的教程,也没那么复杂。”林鹤羽略微弯下腰,拨弄了一下枯掉的花瓣,含着烟有些吐字不清,“就是带回来的时候有点儿麻烦。”
这花装进行李箱的时候还是新鲜的,他找了个大盒子里三层外三层的缠了好几圈绷带,生怕托运的时候撞坏了,最后拆开发现还是压残了几朵,怪心疼的。
楚让弯着嘴角看他,满眼都是温柔。林鹤羽这个人吧,不熟的时候冷得厉害,真让人上心了,内心比谁都热乎,真招人喜欢,“房子也看了,去吃饭吧。”
“嗯,寿星最大,你想吃什么?”林鹤羽歪头看他,问道,“想不想吃长寿面?”
“想吃你做的,还没吃过你做饭,不过这没材料。” 楚让环绕了一圈这丝毫没有烟火气的厨房,连锅碗瓢盆都没有,更别说面的影子了。
林鹤羽今儿耐心好像特别好,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你想吃,我们就去超市买了回来做。”
这种麻烦事儿换做是之前,林鹤羽绝对是懒得动一个手指头的,更别说还跑去超市买材料了,上一回去超市,可以追溯到好早之前。
然而恋爱使人变傻,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从超市添置了厨房所有器具和食材,甚至连调料都买了个齐整。
楚让帮他把围裙系上,双手环抱着倚在开放式的料理台旁边,看着林鹤羽忙上忙下的煮东西,笑意简直收不住,现在他可是把人吃得死死的,越来越贴合他心意。
煮面倒是很快,十来分钟,就做好了。林鹤羽盛了两碗摆上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不会做饭,瞎弄的,将就吃吧。祝寿星平安快乐。”
两人把面碗象征性的碰了碰,傻里傻气的四目相对,笑出声来。
面其实有点软了,汤的味道也很淡,但楚让非常捧场的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干净净,“很好吃,这算是我们在新房正式开火了,也没算个日子。”
“你还这么迷信,你生日就是最好的日子。”林鹤羽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都是跟某人学的,他擦了擦嘴角,问道,“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儿吗?”
楚让摇了摇头,“没什么安排,我今天就跟你呆一块儿。”
“那我想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鹤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才尝试着开口,“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我妈妈的墓,见见她。”
楚让哑然,愣了一会儿还回过神来,温和开口,“我当然愿意了,傻子,你在担心什么?”
“怕你觉得晦气,生日当天去看个死了的人。” 林鹤羽本来就敏感,想得也多,一谈到家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变得雾蒙蒙的,没了光亮。
这是真的被家里那堆事儿给伤着了。
“脑子里想什么呢?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这样想。” 楚让无奈地笑了,“我其实很早就想去探访一下,但这毕竟是你的伤心事儿,我也不好提。”
楚让心里门儿清,林鹤羽愿意把这事儿摊开了跟他讲,说明当自己人了,高兴还来不及。他手懒散地勾着林鹤羽的肩膀,安慰性的拍了两下,“那我们现在先去买点儿花,需要烧点儿东西过去吗?”
“不用,污染环境。”林鹤羽淡淡地回道,心渐渐沉了下来。
——
车上一路沉默,楚让默契地没有说话,给他留了点儿空间。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身旁的人,指尖冰凉。
从进入这条盘山公路开始,林鹤羽的表情就变得格外麻木,甚至带着微微地颤。以前每次来的时候,心情都非常的压抑。这已经是第7年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过来坐上一天,说着一些没人听的话。
楚让出现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再过来。
大理石墓碑夹在两棵巨大的柏树中间,郁郁葱葱的,显得很生动,是很豪华的单人墓。
这是林鹤羽用第一次比赛拿到的奖金买的,本来是拿来治病的钱最后用在了这种地方,挺讽刺。只是活着的时候没享受到好的,只能死了来弥补。
只是墓碑做得再漂亮有什么用呢,人还是走了。
楚让跟在林鹤羽后面沉默地站着,垂眼打量墓碑上的女人照片。长发披肩,笑得很温柔,那会儿应该还是没有被病魔摧残的时候,眉眼之间能看出一些林鹤羽的影子,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血缘这种东西真是挺神奇,你和她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和眼角的泪痣。”他弯腰把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前,默默地念出碑上的名字,“林清眠,名字很好听,你跟妈妈姓?”
林鹤羽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纸巾缓缓地擦了擦照片上面的灰尘,上面的容颜看起来清亮了些许,“他们离婚之后我就改了姓,以前姓秦,不过我跟秦家早就没有来往了。”
一个单亲母亲带着一个小孩儿,有多艰难,那十来年怎么过来的,林鹤羽刻骨铭心。
小学的时候大家口无遮拦,笑他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这在学校里是常见的欺负对象,林鹤羽听不得这种话,抡起袖子就跟那个领头挑衅的校霸打了一架,肿了半边脸。
后来学校请来双方的家长调解,对面是富贵人家,趾高气昂的要求道歉,睥睨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那会儿林清眠只能紧紧地把林鹤羽搂在怀里柔弱地辩解,“他很乖,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