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染青
“你是笨蛋么？”程锋问。
原晓：“……”
“自愿申请降级换一个人的F，心里面装着事情也不知道找人商量，冲过去还被别人骂，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原晓沉默不语。
程锋：“降到F级，这就是你当初找我炒CP，费劲巴力也要来这个节目的初衷么？！”
“你就是为了降级，为了不能登上舞台，为了被人骂作弊，才来这里的吗？！”程锋声音渐高。
“当然不是……”
“那你倒是说啊？！”程锋的情绪快要压抑不住了，他忍不住低吼，“为什么要让？！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去舞台都上不了的F班？！”
程锋的声音渐大：“你知不知道你上不了舞台我有多难过？！你明明本该走上那个舞台，去红得一帆风顺！”
原晓：“可是在我心中，你更该是这样啊？！”
原晓的声音，是压低了的声嘶力竭。
吼完这句话，他喘着气，看着程锋。
程锋也沉默了，对峙中，他看见原晓的眼睛红了。
即使在这昏暗的路灯上，也能看出来眼眶明显的红色。
“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原晓的眼泪掉下来，“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跳好那么难的舞蹈，你比我们都有才华，你凭什么去B班？！我不服！”
“你就应该永远在A班，在TOP1的位置发光发热！永远做……永远做程锋！”
永远做程锋。
那个锋芒毕露，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程锋。
原晓的眼泪已经铺满了整个脸，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程锋动了动嘴角，最终却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原晓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的肩膀上一靠。
原晓咬住嘴唇，生怕突然变得迅猛的眼泪洪流让他哭出声音来。
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是害怕的，也是委屈的。
节目组的黑幕，未来的无望，自己实力不足，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像是被桎梏在永远的黑暗之中。
他拿着一柱希望往前走，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极限在哪里，真正的白天又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选一首这么难跳的音乐。”黑暗中，原晓终于爆发了，却也只是喃喃，“你不知道另一首音乐更容易，舞台效果也会更好吗？”
程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用拇指揉了揉原晓的后脑勺。
“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去F班？”程锋问，“道理又不一样了？”
“……我……”
“我也是直到今天才明白的。”程锋说，“我其实不想一个人永远在TOP1的位置上发光发热。”
“我想的是我们一起。”
“一起红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黑幕可以阻碍我们，红到让所有不公平都滚蛋！”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起——成一个组合，一个本就应该互相包容与迁就的组合。”
“我选这首歌，不是因为它难或者是简单，而是觉得，现阶段，它就该是最适合我们的。”
因为哭泣的颤抖似乎停了，但原晓一时间，却没有说话。
程锋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终于感受到原晓靠着他的胸腔发出了声音。
“你……是程锋？”原晓小心问，“这么有情商的话？”
程锋：“……”
两个纯直……或许也不是非常直的男人搞这种煽情对话，简直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程锋一腔情商因为原晓这句话烟消云散，无语地看着原晓从他肩膀上起来，揉着还要泪花的眼睛，脸上带着笑容。
程锋一直很喜欢原晓笑起来的样子，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阴霾那样。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程锋唯一能摸出来的东西，就是原晓给他的鸡腿。
随手将包装袋拆了拆，程锋递出鸡腿，放在原晓面前。
“那么就这么定了。”程锋说，“当我的队长，我们以后都一直组合。”
褪去酥脆的鸡腿外壳被程锋蹂躏之后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看上去它也很无奈，只是没法开口。
原晓看着那根令人哭笑不得的鸡腿，表情却很郑重。
他从程锋手里拿鸡腿，像是完成了什么交接仪式一样，点头。
“我答应你。”原晓说，“我当队长和主唱，你做center和主舞。”
“同意。”程锋说，“那把鸡腿分了，就算都同意了。”
走过主路，程锋和原晓站到小树林里的草丛间，扯开凉透了的鸡腿，成分两半的肉发到两个人手上。
一人一小口，几分钟内，他们吃完了一整个鸡腿。
月色柔和地洒在他们并不算保暖的卫衣上，吹过来的冷风和月光投到地上的倒影，令少年的影子如松竹一般。
?
两天后，一月十二日晚上八点钟，经过几轮宣传，《last six》第一期，全网放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第一期播放啦~
原晓当队长是打大纲的时候就确定好了的事情，但是233他还有得学。
第22章
提前两天, 启耀娱乐的所有人已经收到公司内部的通知。
一月十二号当晚，所有人不能离开公司, 晚上六点钟聚集在公司最大的一个会议室, 提供瓜子花生, 聚众看公司好不容易输出的两位练习生的舞台首秀。
启耀别的不多，但是工作人员多！
虽然这个方法对于程锋与原晓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但是大家还是能寻得一定的心理安慰。
因此，根本不需要老板耳提面命, 大家也会自觉地留下来，观看当晚的首播。
忙碌了一下午, 公司后勤部准备好了巨大的投影仪与各种小零食, 五点多钟就有人过来了，等到晚上七点半老板过来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坐德挤挤挨挨。
只剩下最前面留给老板的专座。
七点四十五, 大家推杯（肥宅快乐水）换盏（橙汁）, 其乐融融地刷着全频道播放的新闻, 算是一次学习。
七点五十五，一地瓜子皮和花生皮中, 何夕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大袋炸鸡与小龙虾进来，挨个分发，一时间, 塑料袋响不绝于耳。
原晓和程锋刚刚在食堂打到饭吃，就迎面碰上了毅然和江心，两个人同为B班, 平时关系还不错，相约一起吃饭。
“今晚菜色挺好的啊。”原晓笑了笑，和他们寒暄，“过来一起吃吗？”
江心似乎不太乐意，没说话，毅然倒是笑了笑，却也是拒绝：“不了，我们去那边吃——我公司的朋友也在那边。”
伸手指了指远处坐着的人一群人，毅然的理由很充分。
“那也好。”原晓说，“你们先吃，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舞蹈室，今晚把舞蹈的第二部分学一下？”
“又学……？”刚才一直不说话的江心蹙起眉，眉宇间有些不耐烦，“有完没完啊……”
原晓：“毕竟这个舞有的难……”
“难就不要选啊。”江心的声音提高了一度，十分不耐，“干嘛选这么难的，明明有更容易出彩的不选。”
江心的声音到后面便渐小了一些，周围端着饭菜来往的练习生们在这边看，毅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闹事。
原晓十分尴尬，程锋的冷着脸，还没想出来怎么回应，毅然倒是又笑了笑。
“好了好了。”毅然说，“说这些干嘛。不过程锋原晓，今晚咱们就不练了吧？”
“但是……”
毅然：“吃完晚餐到我们宿舍来，一起看直播怎么样？”
“……直播？”原晓问。
“是啊，我们宿舍之前交手机时藏了几张电话卡，插在赞助商给我们的手机里就能用，今晚不是正好第一期直播吗？刚好准备一起看看。”
毅然边说边笑，把江心刚才那件事情岔开了。
原晓看了看程锋，心里面也有点想去。
“就这么定了，练舞嘛，反正也不急于这个晚上对不对？”毅然不给原晓和程锋说话的时间，又说，“我们先过去吃饭了，等会儿来宿舍找我们啊！”
说完，毅然一拉还想说点什么江心，带着他走向自己小伙伴聚集的地方。
原晓与程锋就近坐下来吃饭，两个人商量了两句，没有多提刚才江心情绪爆发，只是确定了等会儿一起去毅然的房间。
七点五十五分，B班宿舍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十几个人以坐地上，坐床上，坐更高的床上的阶梯型状态，层峦叠嶂地围住了放于书桌之上的一只小小手机。
七点五十九分，启耀文化会议室内。
刚才还喧哗的人声，塑料袋响，倏忽偃旗息鼓，秘书将投影屏的播放从新闻换到了柚子平台，硕大的VIP标志一闪一闪，蓝光画质，尊贵享受。
宣传片在平台上播放，帅气而年轻的少年公式照逐一亮相，十分引人注目。
“来了来了！”张正凡看着一闪而过的程锋和原晓照片，做西子捧心状，十分感怀，“帅还是我家小孩帅啊！”
其他的员工和练习生虽然不像自家老板这么激动，却也被制作精良的视频吊起了胃口，期盼的看着投影屏幕。
不得不说，《last six》的后期团队还是很给力的，从第一个练习生出来时的自我介绍，选座位，就配合上了滤镜，音乐，做得很有感觉。
加上一些不知道是剧本安排，还是选手自由发挥的搞笑对白，导致虽然是简单的环节，却吸引得人愿意一直看下去。
“快看快看！孩子们出来了！”看了大半人登场，张正凡终于等到了自家公司的孩子，程锋和原晓出现的时候，他向后夸张地挥了挥手，生怕有人在玩手机，错过这一幕。
不过，就算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程锋和原晓两个人的介绍比较平淡，刚才还十分给力的后期，似乎到了他们这里就忽然失了效。
挑不出错误，但是也绝对没有什么记忆点。
甚至连他们徘徊犹豫调座位的镜头也没有什么，最后给他们的出场镜头，就是两个人在座位山上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