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卧底
“即便不是如此,你自己也说了,当时现场的情况很混乱,万一......”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你?我因为担心你挂念你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所以这就变成了你口中的自私,我自私,是吗?”
喻熹又惊又懵,嘴微张着,像灵魂豁然脱了壳。
“若真是你起头惹的事,也就罢了。但秦晙跟我说,现场有三个人动手打架,三个人出手劝架,结果就你一个人受了伤。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独独就是你见了血?”说到喻熹受伤见血的事,席澍清的面容下隐有痛意。
“为什么是你?”
他像是陷入了某座烟瘴丛生的巨大迷宫里,而且他偏执的只按一条道路前进。
心迷宫是死局,他一头扎进去,只因喻熹在迷宫内。
鬼知道他匆匆赶到,又远远就见着喻熹手上那个刺目的纱布时,到底有多心疼。
他也不忿不甘不解,一时间,他甚至在想,为什么那口子不能开在他手上,偏偏要让这孩子遭罪?
“喻熹...你不知道......我恨不得天天把你带在我身边,就抱着你拎着你提溜着你,不让你受到一点点外来的伤害。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没能看好你,没能把你护好......对不起。”
席澍清说完眼底竟渐渐泛起了湿濛之气。
当时他手抖着挂了褚陆之的电话,面色惨白。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今天这般,他对朋友的话坚信不疑,他多想了,他自责,他后怕,害怕会就此失去喻熹。
又过了老半天,喻熹抬头,声哑着小声喊道:“老师...”
“席老师......”
席澍清后知后觉般的偏过头,二人蓦然对视。
席澍清眼底倏而激起的小电光是静谧而极度隐忍的,仿若悠悠数亿年来地球地壳层内无声的巨变。
喻熹再也忍不了绷不住了。
他抓过席澍清的手死死牵着,低头盯着,他要确认自己的确是牵着这个男人的手,他若不仔细盯着,他怕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结会凭空消失会无故湮灭。
“老师...对不起。”少年的掌内温度灼热。
他翘着嘴,眼眶这个容器似锅炉,里面装的全是到达沸点的沸水,“是...是我死鸭子嘴硬...啊......”
喻熹突然开始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哭得悲恸自愧伤心不已。
他的泪水唰唰唰的坠落,直线打进二人的指缝,顺着流进他们紧密贴合的掌心里,最后泪液濡湿了两人的手掌。
那泪好似一场大火,一路烧进了席澍清心底,入脾胃,行过四肢百骸,沿路片甲不留,全烧焦了。
什么反常的情绪都成了灰烬一捧。
这孩子的眼泪,在任何时候对他来讲都是致命的。
“对不起席老师......全是我的错,呜呜呜...是我不好......”
“我没有把自己护好,你不要生气了...”
起初喻熹只是扯着喉管哭得凶狠,后面情绪到深处,瘪着嘴,即使是鼻子堵塞了,呼吸困难,也要边哭边吐词抱怨。
“这伤真的只是个意外,呜嗯我也纳闷,为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呀呜呜嗯......我...我也不想把自己弄伤啊嗯...”
在真正心疼他的人面前,他变得委屈又难受,露出不那么坚强,打开最柔软的那一面,这与爷不爷们儿毫无关系,他只想求爱人给的一个贴心的抚慰。
他不再认为自己受伤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不再认为自己受的只是轻微伤,手臂上的那种疼痛感仿佛被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席老师,这伤口真的好疼啊呜呜嗯......好疼好疼啊......包扎的这一块儿可能伤到真皮层了呜,很可能会留个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呜呜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喻熹顿了顿,兀地止住了哭声,紧跟着打了个哭嗝,“我靠,小马哥是什么爱豆啊,怎么就爱坑他的铁粉,我真的要对他粉转路了......”
他因为打嗝,略显单薄的肩头上下一耸一落,席澍清微微低下头凝视他大红灯笼般的双眼和正挂着晶莹细密小泪珠的湿睫毛块儿。
娇气脆弱还惹人爱的小可怜。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哭可以,但不准讲脏话。”席澍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提示道。
喻熹又打了个哭嗝,继续带着哭腔嚷嚷,“不,粉转黑,他害你忧心了大半天,他让你那么那么担心我...都是他的错,我再也不跟他一起玩了......”
“好害人啊...”
席澍清伸过自己的另一手,摸摸喻熹的脑袋,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
跟以往不同,他还没出声安慰他,他就打算不再瞎哭了。
他见不得喻熹落泪,可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哭一哭,既能宣泄情绪,最后他自己还能及时止声收住,倒也无伤大雅。
喻熹哭唧唧的势头真的止住了,他现在对褚陆之有满腔的怨愤。
“夸大其词,无中生有!就他那张嘴厉害...”
“我想老褚也是担心你。他做的是什么考量呢,他应该也担心秦晙处理不好,时间上这事也不能拖,他就只好说夸张点,好让我即刻出发。”席澍清颇为认真地分析道,“还有一点,他怕秦晙处理不妥当,而我若不知晓,日后定会责怪他。”
喻熹一下甩开席澍清的手,眉头皱着,满脸不乐意。
他对席澍清说:“我发现你真的是心里没数!你还替他说话!什么叫夸张点?照他的说法,都夸张到外太空去了!”
“......”
下一篇:见他第一眼就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