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江流
当天下午，《影视新风尚》的工作人员，来到《天问》剧组，拿着欧文精挑细选的海报，让他们签名后再拿去复制，否则的话，几万份能把手签断。
三人都在片场，用同一张桌子、同一支笔，卢云嘉规矩地站在旁边，让两位前辈先签，一贯急性子的孟星舟，也后退一步，含笑让江月初先。
这点小事也不必客气，江月初拿起笔，率先在自己那张上签了名字，他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都练了好些年，“江月初”三个字写得灵动挺秀又不失大气。
签完放下笔，正要离开，工作人员急忙叫住他，“江先生，请稍等，还有一张需要你签呢。”
他取出另一张海报筒徐徐展开，尚雁秋“虞姬”的如意冠和程锋雪白的军帽映入眼帘，正是被用作封面的合照：他们面对面站立，近在咫尺地凝望彼此，静默的背景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一人。
两个当事人同时呼吸一紧，异口同声地问：“不是说不发行合照吗？”
工作人员也不知内情，笑道：“我也不知道，欧老师让我拿来，我就拿来了。”
孟星舟立刻拨欧文的号码，为了保证江月初的知情权，就把另一只耳机递给他。
电话接通，孟星舟刚开口，“欧总，不是说……”
“我以为只有脑残毒唯才整天草销量，撕卖气，没想到你们两个这等人物，也小肚鸡肠地计较这些，不可理喻，鼠目寸光！孟星舟你有脸整天骂别人脑仁和芝麻粒一样大，你俩能好到哪里去？你俩那脑仁都快磨成芝麻盐了！”
欧文劈头盖脸地骂回来，隔着电话信号都能听见他怒而拍案的暴走声，“老子拍的这是封面照吗？老子拍的这是艺术品，是国内所有杂志双人封的巅峰之作！要因为你们两个咖位癌连张海报都发不成，我打到你们家后门去！”
孟星舟：“……”
江月初：“……”
欧文骂得不够解气，还恶狠狠地赌咒道：“我跟老陆说好了，这张封面海报当第四类赠品发行，要是卖不过你俩单人海报的总和，老子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夜壶！现在少废话，给老子乖乖签名去！”
孟星舟默默地挂断电话，虽然被骂得狗血喷头，但心情就是莫名愉悦啊。
江月初也默不作声，心里给欧文竖了个大拇指，欧老师真是个妙人儿啊。
两人开心得不得了，表面上交换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眼神，双双走去桌边，在合照上乖乖签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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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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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套路
两人把合照签完, 交给工作人员，李茜恰好下戏，往海报上一扫, 顿时两眼冒光。
工作人员离开时, 她悄悄追上去，在角落拦住他，低声问：“小哥，这个合照海报, 是不是买杂志就送？”
小哥笑眯眯地解释道：“一共有四类预售杂志，这是第四类的赠品，明早九点限量发售, 要抢购的。”
明早九点, 李茜正好有一场戏要拍，同好覃思思演她丫鬟, 也要上场，小助理是个大嘴巴，藏不住话, 嗑同事cp这种隐秘的爱好, 实在不敢委托她，肯定要错过抢购时机的。
她急了眼，连大明星的形象都顾不上了, 又是跺脚, 又是撒娇，“你给我黑箱一个嘛，你知不知道他俩的合照多稀罕啊？！”
工作人员疑惑地摸摸后脑勺, “你跟他们不是一个剧组的吗？你给他们拍个合照，洗出来让他们签名, 不就好了？”
哪个嗑cp的敢去蒸煮面前这么作妖？腿还要不要了？
再说，康影帝的事情让大家都神经过敏，这俩孩子最近在大伙儿面前收敛得不行，连眉目传情都暗搓搓的，要敢让他们知道身边有cp狗，以后估计都不敢跟对方说话了。
算了，再想其他办法吧。李茜皮笑肉不笑地放他走人，没办法，我时常因为自己太敏锐，而感到和你们这群愚钝的凡人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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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类预售意味着什么，太明显了，各家粉丝都摩拳擦掌，其中以月亮们最为忙碌，她们既要碾压云朵，给对方教乖，又要和老宿敌星星一较高下，以小月牙为首的核心大粉，集资的集资，宣传的宣传，早早地开始备战。
她们声势颇为浩大，人数明显更少的云朵，却非常淡定。
季非凡早就给她们吃了定心丸，粉丝们一分钱都不用出，只需要配合水军维持热度，去安利，去撕逼，撕江月初也好，撕孟星舟也好，闹得越大越热闹，卢云嘉能吃到的红利也就越多。
团队已经组织好了资金，预售一旦开放，就会抢在星月之前把预售清空，届时哪怕被人质疑资本下场，那也是白纸黑字的时尚圈实绩，卢云嘉的咖位抬半阶不成问题，那两家如果要撕，相当于给火添柴，求之不得。
粉丝都知道的事，卢云嘉自然也知道，他挣扎许久，终于还是壮着胆子，给季非凡打电话，“季老师，我觉得……买杂志不能团队下场，这样才能体现真正的人气……”
季非凡冷笑道：“你就是强捧出来的，有多少人气心里没数？”
卢云嘉一愕，低声道：“那也应该让我知道我差在哪里。”
季非凡不耐烦道：“行了，你又不懂这些，别管了，好好拍戏才是正事。”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去安排第二天的预售事宜。卢云嘉听着忙音，心里挣扎得更厉害了，可挣扎中主意也拿得越来越定。
星哥说得对，想要别人把我当人，我首先要把自己当人。我想做个好演员，整天靠碰瓷月神博眼球，靠资本强捧吹人气，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我想要的那一天？
他咬咬牙，一鼓作气给季非凡回了一句长长的语音微信，“如果这次你又这么干，我就曝光你的做法，告诉网友以前我的杂志销量、代言销量很多都是假的，反正你以前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发微信的，截图就是证据，我看以后谁还会请我拍杂志，请我做代言！”
季非凡立马回电话，厉声喝道：“卢云嘉，你敢！我打断你的腿！”
卢云嘉怒道：“这句我也记住了，你敢打我，我就去告你！季非凡，我想好好演戏，我不想碰瓷月神，也不想当小月初，你与其整天骚操作，还不如去帮我接几个好本子！”
他狠狠挂断电话，长久积郁于胸的怨愤终于倾泻殆尽，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连拍戏的精神头都更好了，请孟星舟指点过的那个高难度大场面，居然超常发挥，一条就过，被林敬好好夸了一通。
季非凡就在白鹿市，当即开车赶来剧组，以探班的名义兴师问罪，“怎么，长本事了，跟我耀武扬威甩脸子？认清你的身份，左右一个玩物罢了，别以为爬了老板的床就是老板娘……”
卢云嘉低着头，任由他怎么骂，就是不接话，但也绝不松口，小模样看着惨兮兮，却颇为固执。
季非凡烦躁急了，一贯任你揉圆搓扁的小白兔，突然变成铁板一块，真叫他难以下口。
他忍着气，软硬兼施地威胁道：“嘉嘉，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们是利益同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每次为你草杂志和代言销量，我得花多少钱你知道吗？我为了什么，为了把你捧红，你今天拥有的名气和地位，都是我一滴滴心血垒起来的，同样，我能把你捧上来，就能把你踩下去，你最好好自为之，别跟我唱对台戏，否则，我有的是能量让你明天就从娱乐圈消失……”
江月初中途去换造型，路过角落时偶然听到这几句，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但这会儿愣是没忍住，走过去淡淡道：“季先生，我没记错的话，你作为经纪人，薪资构成中两成是基本工资，剩下八成都是艺人的收入分成。也就是说，小卢工作养活着你，他是你的金.主，对待金.主这个态度，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