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良永动机
“你一个人来的。”辜舟说,“我看到了。”
“嗯。”方庭珩说,“是的。”
“我第一次得奖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辜舟目视前方,仿佛拾起记忆中的一片贝壳,“有的时候,生活就是一个人的旅行。”
“是啊。”方庭珩笑起来,“不过我平常有人陪的,这次是特殊情况。”他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过两天他忙完就要请我吃饭了。”
不出方庭珩所料,鸿羽奖谢幕后第二天,谢堂燕的短信如期而至【抱歉,昨天有事,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方庭珩:好。】
【谢堂燕:骑马去吗?】
【方庭珩:去,拍《山中来信》的时候我学过骑马。】
【谢堂燕:行,你在哪?】
【方庭珩:说个地址,我自己打车去。】
【谢堂燕:……挺自觉,京西的明达会馆。】
【方庭珩:好的。】
明达会馆是何金凯的产业,谢堂燕喜欢玩车,对养马一窍不通。何金凯则颇喜欢养马,甚至花一千八百万买了一匹金色的种公顶级赛马放在马场里养着。
谢堂燕不懂养马,但他喜欢看马,刚好何金凯的马跟博物馆陈列似的,就没有品相差的。作为何金凯的好兄弟,谢堂燕来明达会馆玩,自然是VVVVIP待遇。
方庭珩推门进入明达会馆,服务生走过来好声好气地问:“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有,姓谢的一位先生。”方庭珩谨慎地说,人多嘴杂,他昨天刚上过电视直播,有一张人尽皆知的脸,他虽然极其想让所有人知道谢堂燕是他金主,前提是这话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而不是某个小道消息传出来。
“小李,你去接待别的客人吧,这个人是贵客。”何金凯叼着烟走过来,笑嘻嘻地说,“跟我来。”
走过长廊,停在包厢前,何金凯的手还没推开门,就听到谢堂燕阴阳怪气地说:“张老板这就不地道了。”
“怎么了?”何金凯掐掉烟,随手丢进垃圾桶,推开门,“人接来了。”
从方庭珩的角度看,谢堂燕凌厉的眉眼仿若迎风亮翅的黑羽燕,漂亮得令人心悸。
“坐这。”谢堂燕拍拍身旁的位置,转而向桌子对面的秃头男人说,“初来乍到,您最好先去京城遛两圈,打听打听我谢堂燕的名声,再来跟我提要求。”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冷淡地说,“金凯,我去后院看看金狮,你和张老板好好聊聊。”
“好嘞。”何金凯暗自懊恼,他出去一根烟的功夫,这个傻子老板就把谢堂燕得罪了,真行。
谢堂燕站起身,冷峻的面庞倏忽变得柔和,说:“马厩里有蚊虫,你喷点花露水再去。”
“好。”方庭珩应下,两个人走出包厢。
谢堂燕闭口不谈刚刚发生的风波,气氛有些压抑,方庭珩开口:“你最近在找女朋友?”
“?”谢堂燕偏头看他。
“千浪上满是关于你的新闻。”方庭珩说,“找到合适的了吗?”
“目前没有。”谢堂燕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反正到最后都不合适。”
“你理想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方庭珩好奇地问。
“我爸妈那样的。”谢堂燕说,他抬手从书架隔层拿下一瓶花露水,仔细喷在方庭珩周身,“可能永远也遇不到了,那样的感情惹得天妒。”
“谢堂燕。”方庭珩突然开口,目光烁烁,“我从未掩盖过我的目的。”
谢堂燕喷花露水的食指微顿,接着装作没有听到的继续喷洒。
“你没有明确拒绝过。”方庭珩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考虑?”
“你应该设想过捅破窗户纸的后果。”谢堂燕盖上花露水的盖子,“所以我选择一条会让你难过的回答,后面的日子,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第36章 打架
气氛凝滞,蓝色的花露水瓶被放在书架上,微不可闻的“啪嗒”声击断了方庭珩绷成一根线的神经,他一只手抓住谢堂燕的手腕,一只手向上抓住谢堂燕的领口,将对方掼到书架上,小心地避开坚硬的书脊,声音低而沉稳:“不行。”
谢堂燕盯着方庭珩额头垂下的几缕碎发,若不是他的手腕感受到几分濡湿,他几乎要被方庭珩的故作镇定骗过去了。黑亮的瞳仁,如燕子的长羽,将方庭珩的狼狈剜出来摆在面前,谢堂燕开口:“你在害怕。”
紧攥着手腕的手掌微微颤抖,是历经恐惧后柔弱的哀求,方庭珩松开抓住谢堂燕领口的手,偏过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我没有。”
见他这样,谢堂燕站直身体,反而不好意思步步紧逼,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们去看金狮吧。”
谢堂燕想息事宁人,方庭珩却不想,他抬起头,眼中清凌的光芒昭示着他已然捡回理智,并准备主动出击:“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但有用。”谢堂燕双手揣兜,“何况怎么解决问题?把你敲昏了丢进护城河喂鱼?”
“……那倒不必。”方庭珩追上谢堂燕的脚步,分析道,“话已说开,无论今天能不能解决,除非你能接受我,否则以后你都会躲着我。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聪明。”谢堂燕漫不经心地夸赞。
“既然这样。”方庭珩停顿了一下,快走几步挡在谢堂燕面前,笑得狡黠,“不介意我讨点绝交费吧?”
“?”谢堂燕愣住,眨眨眼睛,没有理解方庭珩的意思。
方庭珩凑近他,在谢堂燕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转瞬即逝,就在谢堂燕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之前,他拔腿就跑:“这次就不用报销打车费了!”
谢堂燕站在原地看方庭珩跑得没影儿,无奈地低头笑了笑,恼怒没有多少,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一丝丝涌动的快乐。
被同一个男人偷袭了两次,谢堂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揉揉脸颊,倏忽失去了看顶级赛马的兴趣,溜溜达达回到包厢,对诧异的何金凯说:“上两瓶酒,咱哥俩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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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堂燕果然如方庭珩分析的那样,再没有主动找过方庭珩或者回方庭珩消息,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在任何花边小报上都找不到他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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