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易多言拦着他:“没事,我们就去卡座坐会。”
路非凡斜了老穆一眼:“这种人你也放进来!格调呢!”
老穆也不回答,一个劲儿地眯着眼笑。脸上再多二两肉,就是弥勒佛了。
易多言懂他的为人之道,拉路非凡走了。
卡座上,路非凡继续打抱不平,皱着鼻子数落Jo的罪状。
易多言掏出画图本,说:“他都道歉了,还被公司开除,道歉信也在微博上置顶挂着,你就别管他了。”
本上是套成品男式休闲西装,路非凡见过,疑惑不解:“这不是前几天就送到打样室了吗?”
易多言说:“是送过去了,但我觉得还差点什么,打样室那边反正最后才理,我想再改改。”
路非凡抱臂靠着沙发背,易多言以为他成功地转移话题,结果下一秒,话题又被扯了回去。
“你还替他打抱不平!他网暴你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现在咱们是大V了,等等,我得看看他有没有掉粉。”
易多言大一开始做服装,室友路非凡家里开服装厂,两人一拍即合,雇了几个员工,开始卖原创服装。
网媒年代,无论干什么如果能同颜值挂钩,都会事半功倍。
易多言和路非凡分工合作,一起上阵又各有特色,路非凡天南海北特能侃,直播时不要命,也算小有名气。
上半年,名牌设计师Jo贿赂了他们的打样师,一系列十二件衣服全被抄去,修改后挂上自己的名字。
因为是前后脚发布,易多言跟他差远了,网上清一色力挺Jo。
易多言挂出设计图和思路时间,力证清白,路非凡也想方设法地找公关,但Jo后台太硬,敢替他们说话的凤毛麟角,结果就是整件事越来越一边倒。
不过幸亏Jo的公司不允许旗下设计师有污点,官博下挂了解约函,当天Jo在自己微博下承认抄袭。
可以算是按着头给易多言道了歉,完美大结局。
路非凡兴冲冲地一拍桌子:“你的粉丝破十万啦,风水轮流转。靠,傻逼的还有三十万。”
他气冲冲地把手机卡在桌面上。
“别动手机,又不是手机招你。”易多言拿起来看屏幕,没有碎,才说,“别气啦,他也有本事,有大量粉丝的。”
路非凡皱眉:“你怎么老是替他说话?站哪边的啊!肺都快被你气炸了,不对!”他果断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他专属的小精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这人看似不着调,其实早就帮父母打理服装厂,致力于推销积压的囤货——当然都是女装。路非凡的男粉女粉对半开,大家都钟爱他穿女装。
易多言修修改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嗯,我们在一家公司实习。”
“易多言,你不早说!”路非凡差点跳起来,鼻子眼的皱成一团,“什么公司连他这种人也要!呸呸呸,我错了,这么好的公司招人是摸瞎吗,不事先调查吗!我要匿名举报去。”
易多言微笑:“所以说他确实有才华,你也知道我有多想进去。”
他前不久找实习工作,因为抄袭事件的发酵,顺利进去一家历史悠久的服装品牌,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挂在我家厂子底下,你做原创,我卖货,咱们的工作室多好,才解散,我就深感怀念。”路非凡趴在桌上,噘嘴,“还是解散吧,一想他们做的事,我还挺后怕的。”
“行了,改好了。”易多言把画本推过去,“给点意见。”
路非凡一看,眼里发光:“改成一字扣?还是包扣?你太有才了,我再去拿点喝的,老穆说他朋友送了几桶手工精酿的啤酒。”
婚礼的时间是晚六点零八分。
精致而盛大的草坪布置妥当,当然啦,嘉宾都是裴继州的同辈人,没敢请长辈——怕当场昏厥,还要叫急救人员,大煞风景。
夜晚徐徐降临,草坪灯光炫丽。
在场有带同性伴侣,与会人员到齐,独缺一对新人。
穿燕尾服的司仪款款走上台,没宣布婚礼开始,先宣布有序退席。
在场的都是世家子弟,人中龙凤,这种人通常还具备看热闹地不嫌事大的隐藏属性。突然取消的婚礼没有引起轰动,倒是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主要原因在于,裴继州之前实在太能嘚瑟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低头快步走来,在众多准备看热闹的人眼里,这就是标准的贼眉鼠眼。明明是高材生的小年轻快被这眼神湮没了,可惜在座的谁都不好惹,哆哆嗦嗦地附在前排一位穿黑西装的人耳边,嘀咕一句。
黑西装不改颜色,掸掸外套,起身跟着离开。
姚潜看见黑西装,吸吸鼻子,忙不迭凑过去:“哥。”
“你不是在巡演吗?”这人淡淡地拧着眉头,云淡风轻地说,“你怎么穿这身衣服,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明晚不是还有演出?”
这人正是姚家大少爷,姚潜的大哥姚淮,和裴继州是发小,现在纯属生意伙伴。
姚潜身上的西装略大,胸口还别着一朵显眼的白花,像个小新郎。姚潜红着眼眶,支支吾吾,“是……是有,可我看到他……”他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裴继州,“可是我以为裴大哥其实是想……”
弟弟的那点心思,姚淮懂,他顺着目光望过去,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裴继州虚弱无力地倚墙,举起手机看着什么,专注的目光比剑刃锋利,似乎随时能把手机一劈为二,时不时拧一拧眉头,高挺的鼻梁和瘦削的侧脸都带着数九寒冬的森严。
助理接到电话,听了两句便挂断,瞅着老板罕见的阴晴不定的脸,默念死就死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走过去,低声说:“车已经被开走了。”
“我就该想到,他只请了一个朋友。”裴继州握紧拳头,青筋毕露的手冲助理摆了摆,“去掉监控,他下午还在。再去给交通局打电话,查那辆车,我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助理战战兢兢应了声,就见裴继州陡然发狠,手机摔了个四分五裂,一命呜呼,登时吓得助理打了个寒颤,缩脖子夹尾巴,麻溜地滚去办事了,生怕晚一秒也要去见上帝。
裴继州站在姚家兄弟面前,他和姚淮是同一海拔的,阴柔的姚潜明显矮了不少。
姚潜躲在姚淮身后,怯生生地说:“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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