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z
这种情况下,江淮谁的脸都不想看见。
薄渐视线停在江淮又慢慢泛上红的耳尖上。
牙齿刺破了皮肤。
但不像上次那样猛烈而陌生,侵略性强到甚至让人不适……这一次多了些成熟的水到渠成,好像江淮已经适应了薄渐的信息素了似的。
薄渐只有手搭着江淮。他没有抱江淮,依旧保持距离。
腺体微微刺破,几乎完全被抑制剂压抑住的……滚烫到融化的信息素发散开来,甜到几近颓然,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发涩的苦味。
薄渐垂下眼,一点点地舔走了小小的血珠。
江淮逼着自己不动,不出声,连吞咽的动作都压抑了下去。
这次咬得比上次浅,不是临时标记……只是咬破腺体,散出信息素。
江淮打了C型,即使被吸引也不会自己散出信息素。除非咬破腺体……或者做更亲密的事。
两种信息素交融在一起。一冷一热,却像天生一对。
江淮低着头:“薄渐,抱我。”
薄渐的呼吸蹭过他后颈的腺体,他轻声喃语在江淮耳边:“我硬了……你确定?”
江淮手里转的中性笔“啪嗒”掉在课桌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支笔。
物理老师的大嗓门在讲周末的物理卷子:“……首先我们先做受力分析,小球受几个力?对,四个力,重力弹簧力支持力电场力……”
江淮一动不动。
他想,大概这就叫心猿意马。
操。
“选择题我们就讲完了,实验题简单,不讲,剩下大题,”物理老师把卷子翻过来看了看,“我们就只讲最后一道压轴大题,其他题不会,小组讨论解决,我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
分小组默认就是前后左右桌,四个人一组。
江淮是单数排,跟后桌一组。
这节课赵天青在,但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物理老师说“小组讨论”,赵天青把头翻了个面,眼皮都没睁,继续睡。
江淮重新夹起笔,继续一个人转笔。
但后桌扯了扯他衣服。
江淮笔又掉了。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三秒,扭头过去,惜字如金:“有事?”
薄渐的易感期周一就过去了,今天周二。
后桌唇角微弯:“小组讨论。”
江淮:“我不需要讨论。”
“我需要。”
江淮“啧”一声:“那我把赵天青叫醒?”
“那你也要回过头来。”薄渐不疾不徐地说,“不然一组三个人,就你不参与讨论,”他微一笑,“老师会以为我们在排挤同学。”
“……”
江淮一扯嘴角:“你戏真多。”
薄渐冠冕堂皇:“团结同学是学生的基本素养。”
“……”
江淮瞟着薄主席那张斯文讲礼,公事公办的脸,突然想起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床下贵妇,床上荡妇。
江淮猛地一个激灵……这他妈是什么鬼比喻,他又没和薄渐上床,也绝对永远都不可能上床。标记期一过,他俩不熟。
江淮扭回头:“我不团结同学,我没素养,你别烦我。”
薄渐在后面轻轻叹了口气,江淮像没听见,趴桌子上去睡觉了。
“前桌。”后面叫。
江淮趴着没动。
“明天篮球赛加油。”
江淮终于抬起只手,手背朝着薄渐,挥了几下:“虐几个弟弟,不劳你费心。”
物理老师瞥见江淮举手,走过来:“你哪道题不会?”
江淮抬头:“……?”
周二还天晴,周三就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但过了午头,雨势转得更小,只有毛毛细丝,没把下午的篮球赛耽误成功。
二班和十三班下午第一节 课比赛,恰好二班是体育课。二班体育老师兼任本场淘汰赛裁判,没空搭理二班其他同学,索性把二班同学都叫了过来看篮球赛……愿意看球赛的看球赛,愿意复习月考的回教室上自习。
但回去上自习的也就那么寥寥不到十个,大部分都留在了篮球场看球赛。
十三班没赶上体育课,还在教室上课,十三班的场子这边除了球员,就站着零星两三个人。
比赛还没开始,就从拉拉队的气势上输了。
虽然是淘汰赛,淘汰赛晋级后面还有好几场比赛,但球员也一样都换了球服。二班球服是许文杨这周末拿班费去统一定做的,黑底白号码。
十三班是绿底白号码。
陈逢泽在薄渐身旁抱胸站着:“哎,你们班球服还挺好看……”他扭头瞟薄主席,“明天月考,你不回教室复习么?”
薄渐一向不参与这种零零碎碎的学校活动,别人以为是学生会主席事情多,但陈逢泽和他熟,就完完全全知道根本就是因为这种活动对于薄主席来说是浪费时间。
薄主席参与什么活动,绝对不是为了集体荣誉,只是方便学生评优。
高一的篮球赛薄渐就没参与,连看都没来看过。
薄渐的目光停在“12号”黑球服的球员身上,漫不经心道:“复不复习都是第一,复习有用么?”
“……”
陈逢泽静了半晌:“你说的这叫人话?”
“实话。”薄主席掀唇。
“……操。”
陈逢泽实在不想和薄渐探讨学习成绩的问题,这他妈就是头牲口。他往球场瞥了眼,倏地想起什么来,一脸悚然:“等等……我操,薄渐,你不会是来看江淮打球的吧?”
薄渐瞥他,没有说话。
江淮穿着12号球服,远远侧对着这边,头发扎了起来。下着小雨,他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露出一截轮廓收紧的小腹。
陈逢泽沉默了很长时间。许久,他问:“薄渐,你和江淮……谁上谁下?”
薄渐:“……”
江淮拍了几下球,单手把球抛给了许文杨。卫和平朝他扔了瓶水,他拧开喝了口。
淘汰赛就是菜鸡互啄,连具体的位置都分不出来,莽就完事了……但大致上赵天青算中锋,他小前锋,别人把球传给他,他只考虑得分,远投得分。
二班同学在这边聚满了半圈,吵吵嚷嚷,江淮听见了几声他的名字。他像没听见,拧好矿泉水瓶,又扔回给卫和平。
卫和平接住,看了眼江淮后颈:“哎,你脖子后面怎么贴了个创可贴?”
江淮抬手摸了摸,没什么表情:“被猫挠了。”
“……你家什么时候养猫了?”
“野猫。”
卫和平表情越来越复杂:“你家十二楼,还上得去野猫?”
江淮面无表情:“路上被挠的。”
卫和平:“野猫没事挠你干嘛?”
江淮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猫疯了,我他妈怎么知道猫怎么想的?”
卫和平:“……”
猫疯了?
狂猫病?
球员组织热身运动,卫和平拿出手机看了眼。他微信加了几百个聊天群,从学校大群到班级小群。班级的Omega群、Alpha群、Beta群都有他的名字。
同学就在这里,甚至面对面,但群消息倒十分活跃……不是闲的没事,面对面还要发消息,是因为可以在群里发一些不好在外面说出口的话。
二班Omega群就六七个人,还有一半是Beta,但消息倒是活跃。
“高一也在打篮球赛,有没有姐妹一起去高一看看学弟里有没有长得帅的?”
“去过了,没有。”
“真的?”
“明天月考,而你们还想着看学弟。”
“看什么学弟啊,咱们班没有长得帅的吗?”
“谁?”
“你说谁?江淮不帅吗?主席不帅吗?降低一下标准,许文杨也可以啊!@王静”
“你好讨厌,别艾特我。”
“江淮是长得还行……但我总觉得他怪吓人的。”
“哈哈哈怕他突然打人是吗?”
“没有吧,江淮开学这么久,不都挺安分的?”
“安分?你怕不是村通网?上周江淮刚刚跟人打了一架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那件事不是江淮的错吧?不是从校外来了群小混混吗?小混混主动挑事,江淮没错啊。”
“江淮要是安分,小混混单独挑他找事干什么?”
“学校都没下处分,你这么说,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论了吗?”
“哎哎姐妹们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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