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李笙歌
“你现在感觉咋的?”男人有五十来岁的模样,眉毛乱扎,胡子花白,似乎懂些医术。
“我感觉很好。”池墨礼貌的扬起笑来。
男人点了点头,过去篝火边找了个袋子,拿出装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和一个干饼扔给池墨。
矿泉水瓶上的商标已经被磨的看不出来,塑料瓶似乎已经用过上百次,破旧的不成样子。
瓶内的水被这么一扔,扬起底部浑浊的渣子来,看起来似乎是哪条河中随意灌入的。
那块干饼上沾着灰土,硬的可以和乌龟壳媲美。
池墨看着怀里的东西,一时间有些难以下口。
池墨抬头环顾一周,轻声问天天:“爸爸呢?”
天天仰着小脏脸,欲言又止。
“你男人去给我们打猎了。”篝火边的一个女人懒洋洋的抬头看池墨一眼:“刚离开半个小时。”
池墨听到时间,下意识的抬起手,只见原本佩表的地方,只有光光的手腕。
“找你的表?”女人扬扬自己的手腕,露出熟悉的男士手表来,“在我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池墨微微皱眉,低头仔细一看,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件破洞的大衣,脏兮兮的还带着味道。
池墨又轻微的洁癖,看到不属于自己的衣物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难受,想把衣服脱下来。
“小伙子。”胡子花白的男人转过头看着池墨,“我们现在可是在西北地区,虽然现在是夏季,晚上的低温,可有你受的。”
池墨仔细一看,围着篝火的人群都穿着厚厚的大衣,看自己的目光,有鄙夷,麻木,还有怜悯。
“咯咯咯。”宠物鸡和野山鸡凑了过来,蹲在池墨两边,野山鸡的尾巴毛都让给弄秃噜了,没了以前的威武。
池墨下意识的想扶扶眼镜,一摸却摸了个空,“天天,见爹爹的眼镜了吗?”
池墨打量四周,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的清清楚楚,比戴了眼镜还清晰几分。
“爹爹……”天天蔫蔫低头,声音有气无力。
“嘿,傻子他媳妇。”篝火边一个年轻男人朝池墨挥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熟悉的眼镜来,戴在自己鼻梁上,得意洋洋的炫耀。
“天天,这是怎么回事?”池墨蹙眉,怎么一眨眼起来,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到了别人手里,天天也弄得如此狼狈。
“爹爹,是……”天天刚开口,就被老男人打断。
“小孩子说不清事,我来告诉你。”老男人指了指篝火边的人,“这些人都是证人,如果我说的有一句错,你们来提醒我。”
老男人面朝池墨:“你得了病昏过去,我们刚巧路过,你傻子男人求我们救你。
我们救人也不是白救,何况我们还要拉着你走这么多路,你的野越车,手表,眼镜,皮带,都是报酬。”
池墨看向天天,瞟到怀里的水和饼,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们为了带你,拉低了我们整个队伍的速度,我们还要保护你的安全。你的傻子男人有几些身手,给我们打猎也是理所应当。”老男人肮脏的脸上透着冷漠。
若是这样,让甄几道打猎着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池墨听这人说话,总有几分违和感。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大方之人,两方权衡之下,似乎是他们吃亏些。但这些人,又定然不会这么无私,肯定还从别处讨回了一部分。
池墨看着两只鸡,目光定在野山鸡的秃尾巴上。
“哦,还有这野山鸡的毛,和几只鸡仔。”老男人补充了一句,“鸡仔肉太少,不过还是挺嫩。”
“哗啦,哗啦……”黑暗中传来诡异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连锁碰撞的声音。
池墨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影急速奔来,火光照射下,黑影显形,分明就是扛着猎物的甄几道。
“啧,又是狼。”戴池墨手表的女人嫌弃的扭头,“狼肉可真特么难吃。”
甄几道把扛在身上的猎物往旁边一扔,不敢置信的看着池墨,最后兴奋的抱起池墨转圈圈。
“墨墨,墨墨!”
随着甄几道的动作,池墨终于看到了刚刚作响的是什么东西,两条结实的狗链,绑着甄几道的双手和脚腕。
“哦,对了。”老男人向甄几道丢过去一把钝刀,“你男人把他自己卖给我了。”
“什么?”池墨神色一凝。
老男人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破纸来,上面用炭画着字。
“卖身契
傻子男因拖欠生活资源卖给郭海,终身为郭海效劳,无怨无悔。一切听从郭海的安排!”
池墨看着破败纸张上的红手印,微微失神一阵后,反应过来。
“你们这也过分了些,他是我的爱人,不是你的奴隶。”池墨皱眉:“他拖欠了你什么生活资源,我还你。”
“你还?你拿什么换?”郭海笑出了声。
“爹爹。”天天拽住池墨:“爸爸看你晚上冷的厉害,就问他借了一件厚衣服,这个人就骗爸爸按了这个手印。”
天天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还给爸爸栓上链子,爸爸过的好辛苦。”
“呵呵。”郭海冷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傻子有异吗?他的指甲,眼睛,都不正常,要不是他会说话,我早就把他当活死人打死!
要不是看在你们孩子的份上,我怎么留这么一个祸患在身边,为了我们的安全,给他栓个链子,难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