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玉官
庄校长叹口气:“我知道你带的班级,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教学和育人都不能罔顾任何一边,有的时候育人还更重要。从你来到我们一中,有家长表扬你认真负责的,也有学生投诉你体罚不尊重他们的……”
郝汉急不可耐打断:“学生都是贪懒有惰性的,怎么能信他们的话!”
庄校长直接不接他这句话:“你知道你班上有学生已经得了抑郁症吗?”
郝汉一屁.股坐下:“不、不可能……肯定是唬人的。”
“已经在家里闹自杀了,幸好救下来了。”这回是叶生替庄校长答的话。
那个学生一向不自信,经常被郝汉责骂,打击得早就从垂头丧气了,有回叶生见着那学生挨不住哭泣,还安慰过人。
请走郝汉,庄校长一改神情,笑呵呵抽出一张请柬,推到叶生面前。
叶生打开一看,惊喜道:“庄颜老师的订婚宴?”
“可不是,年纪也不小了,去市里学习遇到个好的对象,这就订下来了。”庄校长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恭喜了,庄校长。”
庄校长摆摆手:“这话你跟她面前去说,贺的可不是我。”
叶生点点头:“成,等到日子,我去给庄颜老师送贺礼。”
说曹操,叶生出校门时就遇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庄颜。
两人互相点点头,一个道恭喜订婚,一个邀请那天一定要过来。
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遇到个放不下的,立在迈巴赫前,拄了手杖,人容和车貌相得益彰,冲叶生半笑不笑:“我们叶生,可招人喜欢。”
“有吗。”叶生摸鼻子。
“不只男人,更得女人喜欢。”沈昱眸光更锐,划过校门口进去的人。
“这可冤枉我了。”叶生道,“虽然有这么多人有意,我就喜欢一个男人。”
沈昱一怔,似笑非笑:“你儿子不算?”
叶生扁扁嘴:“沈先生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故意为难他呢。
沈昱最受不了叶生这样叫他,三年前还觉得叶生是怕他敬他,才有这样生疏的称呼。
有了如今对他直呼姓名的称呼,才知道这滋味还不如以前呢。
沈昱一伸手,轻松揽过叶生腰肢,下巴隔在叶生肩膀上就叹气。
今天阳光好,叶生也乐意跟他在街上多晒会太阳,听他叹气才懒洋洋问:“怎么了。”
沈昱就可怜似的说:“我该下乡了,这一去得几天才能回来见到我们叶生。”
叶生听他这口吻就想笑:“所以是来跟我告白的啊。”
叶生原本还以为沈昱是来接他去吃饭的,这些天他要上课,不得空,可不得沈昱自己主动几回了。
这有了一就有二,沈昱开了个头便每天巴巴来找他了,没多少时间出去,校门口见个面也好,沈昱能安心。
期待落了空,叶生也不好受:“这么急吗,过两天我们就放月假了。”
叶生想了想:“也许我回了家,你会经过我们那?”
沈昱便眯了眼露出点笑意,叶生看不到:“如果我有空,就去找你。”
他还挺端着。
叶生撇嘴。
说是如果,就是没空,沈昱也要抽出空来。
沈昱略放开他,亲向额心:“等我回来,将你想说的都告诉我吧。”
他说完放开叶生,上车,走得毫不留恋。
叶生愣怔,摸摸额头,脸发烫。
总感觉沈昱话里有话,可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像……就瞒了年年的事。
哎。
叶生像模像样叹口气,三年脸第一次流露孩子气性子,踢踢踏踏路边的石子,花了平常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出租屋。
沈昱在车里打眼看到他这副模样,眼就弯了。
连着两天晒了太阳,第三天,沈昱登高望远,第一次有了窥览全局的心思。
他想认真看看叶生从小生长的地方。
看看什么的山水,能养出叶生这般,玉面菩萨似的钟灵毓秀人物。
原本就有坐直升机鸟瞰的计划,县里早做了安排,包括驾驶员、设计师和两个保镖,另加几个陪同的代表,如此机舱里就满满当当了。
沈昱却不想这么多人跟着,如果不是其他人不放心,他一个人就够了,原本他自己就会开直升机。
最后删删减减一番,成奎反倒留在了地面,只有四人飞上了天,包括驾驶员。
其余两人是有正事干的,沈昱倒是成了偷闲的人。
他也心安理得拿着望远镜俯瞰风景。
雾影重重,沈昱眯眼看下面的山头,心里一道道规划好,哪里做什么用,建什么好。
湖边就建一栋别墅,里头一个他,一个叶生,再没旁人。
最近的邻居也隔着几里地。
有什么需要,疗养区都能提供。
他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愿望都没许过,到现在也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期望。
想想未来那样的生活,倒是期待起来。
如果如何进所言,非要用东西才能换得,等他完成这一切,打造好这个生态园,他拥有的一切都能拿去。
比起那一个人,他什么都没稀罕过。
也许上天就是这样巧妙,他这么想了,老天爷就这么许了他。
晴空一道霹雳。
祈乐天在学校补课,他打着瞌睡,旁边是认真看书的何进,见他惊醒还软了声音安抚他没事,春雷起,只怕要下暴雨了。
祈乐天受宠若惊都来不及,接了成奎的电话,满脸愕然。
前两天他才赞了一句他小舅用情至深,转头就接到这样的噩耗。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哪条他小舅都占了。
心颤。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看来今天二更不了,那这四千字就算二更叭(不要脸→_→)
第68章 三年
高空的气流袭卷。
心颤的不只祈乐天。
直升机因为有人的作祟而失控, 而沈昱已经不想去细究谁与他有仇, 总归没几个盼望他过活得好的人。
他来到这个小城这么久,仇家也就那么一家人。
即便他们不动手脚,随后的暴风雨突袭也会逼得他不得不在山里迫降。
呼……面对死亡, 沈昱心里竟然很轻松。
天灾人祸, 哪个都不是他能预料的,权势、财富,在这一刻都不起作用, 即便他在别人眼里已经算足够强大,灾祸面前一样平淡。
倒不如坦然地迎接。
生死关头,他也有闲心平静地回忆往事, 那不是小时候和祖父在老宅共度的一点温情时光, 不是孤身在海外求学的寂寥独居。
竟是从春城那一刻相遇的惊艳开始变得深刻。
从平淡如水到色彩斑斓,沈昱必须承认,就是从叶生身上体会到了一点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不管他一开始是不是在演戏,慢慢也投入了许多真情实感进去,最后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有一瞬间自己是分不清的。
叶生推开他, 自己走了的时候, 他也有一瞬间松了口气, 那时候叶生的果断,其实是给了他时间空间反省。
只是他一向自负,不肯承认自己的弱势无用。
初到西欧, 他有一段时间夙夜不能寐,反反复复理不清,想不明。
于是在猎场像儿时一样,用虐杀加倍释.放自己的性情。
许久血不沾手,一度反胃。
可习惯了也就好了。
血液的温度,脖颈里跳动的脉搏,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否则他的人生也太无趣了些。
他每每仰头看天,空中稀稀散散飘荡的云,飞过的鸟,都是灰白黯淡的颜色。
经过那一次恐.怖袭击,生死边缘活下来,更不觉生命可贵。
没了也就没了,总没人记着他,他也不需要。
有人活得精彩,就有人一成不变。
要说喜好,他没甚别的,任何领域的事他做得再完美,得了再多交口称赞,也不是他真心想做的。
他唯一的喜好,竟然只能算一个欣赏人生百态。
看别人生,看别人死,为家产打的头破血流,为一份小小的愿望实现喜笑颜开,也为一句争执面红耳赤。
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便是股市场所。
后来这些也勾不起他兴趣,他寻到了一份新的乐趣。
那就是观察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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