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美学 第71章

作者:廿小萌 标签: 都市情缘 娱乐圈 业界精英 近代现代

  这个问题他认真地思考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答案,算着时间,阻断药那件事发生在钟亦进修结束刚回国的时候,那就是说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出去的。

  结果钟亦给出的答案,出乎他预料的简单:“读书还能为什么,书这种东西,永远不会嫌自己读的多吧。”

  张行止愣了一下,道:“跟我阿奶说的话一样。”

  钟亦美眸含笑:“是吗,乖孙。”

  张行止笑了。

  钟亦:“不过我也不至于这么高尚,功利成分还是在的。”

  说实话,他都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目的单纯的去做一件事是什么感觉了,多多少少总会掺杂点别的目的进来。

  “每一个行业,或者说圈层,都存在鄙视链,文化人这三个字放到学术界可能一文不值,但换到跟钱靠边的领域就很不一样。”

  就跟“老师”放在学校里,跟老师放到社会的区别一样,一个是日常称呼,一个是尊称。

  “大家都是铜臭味沾身的人,那学历高一点的,或者更有文化点的,当然也更容易受人高看一些。”钟亦如是笑道。

  北大客座教授向来都是钟亦的硬招牌,大家待他不一样都是有理有据的。

  相片室后面还有张行止的胶卷室——专门洗胶卷的地方,光线很暗,但钟亦只匆匆扫过一眼就被旁边的房间吸引了注意。

  看着那些或挂或靠墙摆在地上的画作,实话说钟亦有点震撼。

  自打认识以来,他一直对张行止会画画这件事有所耳闻,可确实是没想到画的这么好。

  真不是王寺恒闭眼吹张行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主要这间屋子一眼过去,钢笔素描、水粉、油画、国画全都有了。

  但最让钟亦震撼的不是这个,最让他震撼的是这些画他全都见过,并且就在刚刚。

  钟亦有些难以置信地求证道:“你这是……画的全都是你拍过的东西吗?”

  “是。”张行止点头,“我只画我拍过的东西。”

  钟亦简直匪夷所思,就第一次见这样的,直言道:“我看你毛病也没比我少。”

  这条长廊上,一个屋子接着一个,每一个都是全新的一翻天地,在真正走进来前,钟亦根本没想过这边还有这么一条过道。

  他指着最后一间屋子便冲人问:“别告诉我这个里面真的装着乐器。”

  毕竟“琴棋书画”,棋好说,这就缺一个“琴”了。

  结果张行止不仅肯定了他的想法,说里面是架钢琴,还说后面有个温泉:“泡完了如果想听,我可以弹。”

  钟亦这回是彻底震撼了:“你们家还有温泉???”

  什么都凑齐了,难怪老太太乐得住在这里不出去。

  “之前问过你要不要泡澡。”张行止带着人往后走,嘴里说的轻描淡写,“不大,但风景还可以,当时搬家选这里,也是因为阿奶喜欢这个温泉。”

  然后钟亦就见识到了张行止所谓的“风景还可以”究竟是什么水准……

  钟亦哽了一下:“……我现在突然觉得你夸我长得好看特别有含金量。”

第71章

  从长廊转角撩开半截幕帘放眼过去,满目林叶葱郁,水雾蒸腾,这里就像一个被凿开的森山后花园,温泉面积确实不算大,但供家庭私人使用绰绰有余,温泉边缘由些或大或小的胖肚石砌成,另一头的泉壁紧靠悬崖,视野很开阔。

  整个温泉背靠高峰,敞开于漫天星空下,藏匿在嶙峋山林间。泉边泥土湿润,零零星星地铺着鹅卵石,一路蜿蜒到长廊,途中,还有成套的小木桌和小木椅,桌上摆着紫砂壶茶具,野趣十足。

  张行止:“泉水是从石洞出来的,常年保持在四十度左右。”

  钟亦人还没走近就首先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比他以前泡的那些据说是纯天然的温泉靠谱得多,咂舌道:“这里到底是怎么被你们找到的……”

  “其实我们云县温泉不少,只是藏得比较深,也没什么人开发。”语毕,张行止把钟亦扶到木椅上坐好,这套桌椅是他阿奶叫他爸做的,让钟亦在这等等他,他回去拿换洗的衣服来,洗完澡再泡。

  看着眼前人间仙境般的地方,钟亦终于是彻底理解老太太身上那份神仙气是从哪来的了。

  每天对着这样的景致过日子,不成仙也是个半仙,哪会被凡尘俗世困扰。

  钟亦的手机已经保持了一整天的静音状态了,想起来才看两眼,掏手机的频率越来越低,反正综艺组和《美学 2》的大体框架都敲好了,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但等张行止从房间回来,石桌旁的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张行止:“钟亦?”

  没人应。

  张行止迟疑了一下,撩开帘子刚朝里迈出两步,就觉背后猛地一沉,脖子上被两截光裸的胳膊缠绕,一双长腿盘上腰间,来人是谁毫无疑问。

  被这么冲撞着跳上脊背,张行止不仅站得稳稳当当,甚至还有心思反手摸上一把,发现钟亦只单穿了件浴袍,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干。

  张行止:“先洗了?”

  钟亦扒在他背上笑:“洗干净了等你还不好。”

  张行止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笑,勾着嘴角便驮人朝温泉对面的长廊房间里走:“那你现在是打算在外面等着我洗?”

  背上人翘唇:“外面等有什么意思,看你洗不香吗,我看你爸做的小板凳就挺好。”

  钟亦说看,是真的看。

  搬着小板凳堵在淋浴间门口就津津有味地品了起来,浴袍就大刺刺地半挂在身上,从跟前人脱衣服品起。

  张行止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钟亦的目光过于实质,每在他身上扫过一个地方,就会在一个地方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特别是他开始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的时候。钟亦的视线就紧紧地跟在他位移的大掌上,轻柔地、赤裸地、若有似无地,像是要亲自摸在他身上一样,张行止几乎是立刻就顶不住了。

  钟亦全程双手托下巴、乖巧坐在小板凳上安静围观,这会儿自然不会错过张行止的变化。

  一接收到张行止的目光,钟亦立马眨了眨眼,十根手指轻巧地点在自己腮帮子上,特别无辜地瞟着张小止道:“这应该不赖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话音落下,直挺挺的张小止更是肉眼可见地肿胀了几分。

  这下钟亦脸上的表情就更无辜了,刚以示清白地举起双手,就被猛然弯下腰的张行止扛上了肩。

  花洒打开,热水落了钟亦满头满身,套在身上的浴袍也沉重起来,张行止抱着人简单把自己身上冲净,便径直朝外面的温泉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修毛器。

  “先泡,泡完了刮。”张行止是这么给钟亦说的。

  结果钟亦刚下水就软了身子,他扶着泉边砌起来的石头有点被气笑了:“你以前泡温泉也是这么泡的?”

  泉水烫在身上很舒服,水深大概到钟亦小腹偏上的位置,眼下虽然是夏天,但山里晚上温度低,一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正对着挂在天边的,便是一轮硕大的月亮。

  赏了心,也悦了目。

  张行止现在已经是熟练技术工种了,借着温泉水就是一翻动作,期间还不忘带人观悬崖底下的景,怕钟亦害怕,就把人框在泉壁和胸膛之间,拥着人一起冲底下看,这边横切面看着窄,但实际还是有一定距离。

  这几天两人一直分房睡,时不时偷个腥也顾忌着老太太,基本没怎么在身上留痕迹,钟亦以为这人这次没朝他下嘴也是因着这个,直到两人进入不应期,这人问他想不想在刮掉以前留影纪念。

  钟亦:“?”

  钟亦:“你刚还拿了相机过来?”

  他现在已经被张行止锻炼地对“恐高”这种东西有点百毒不侵了,眼下懒懒散散地趴在温泉石上,看底下一览众山下的夜色山海,头上还顶着近在咫尺的月亮。

  张行止的下巴就搁在钟亦肩上,就着还没拿出来的东西,便开始玩钟亦身侧水面上遇热凝固成胶状物的漂浮物,问:“拍吗?”

  钟亦被这人的幼稚逗乐了,索性也跟他一起捏弄漂浮物,揶揄道:“怎么,拍完了挂你相片室里吗?”

  张行止:“不是不行。”

  钟亦挑眉:“我怎么记得有人说不喜欢人像?”

  张行止严谨依旧:“是暂时还没碰上喜欢的。”

  钟亦转身一框张行止的脖子便大方道:“那拍呗,正好把早就答应要赔给你的写真还了,银货两清。”

  随着钟亦的动作,张行止的东西也抽了出来。

  他看着一旁水面上再次浮出的两三点胶状物,眼神愈发深邃:“清不了。”

  一件薄纱,一弯热泉,一轮圆月。

  美人长发齐脸,挨在脸侧的刘海微微蜷曲,背身站在月色下回眸看向镜头,挺拔流畅的鼻梁线条连着优雅的下颚,薄如蝉翼的浴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性感又不可一世。

  镜头里,钟亦每往前走一步,水面就会被他带起层层微波,蒸腾而上的水汽前后环绕,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泉边修好的台阶,姣好的身段也一点一点露出水面,耳边水声潺潺,水珠就顺着他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落回池内。

  张行止拍下的最后一张,便是钟亦最后站定在温泉石缘断崖边的画面。

  背景里一轮硕大的明月,远处山海云海连成一片,入眼半遮半掩的美好肉体被月辉镶着光圈,宛若神祗。

  要换几天前钟亦肯定不敢站在那种地方。

  但钟亦没明白:“所以你指挥我拍了半天,真的拍到了我的毛了?这跟剃不剃有什么关系?”

  张·能骗几张是几张·行止说的眼睛也不眨:“意境。”

  钟亦:“…………”

  张行止:“回房间拍有关系的。”

  钟亦:“?”

  钟·感觉自己受到了老实人欺骗·亦:“你这一推两推的,明显就是早就打算好了吧,敢情带修毛器过来就是给我看的?”

  张行止立马开始了装聋作哑模式:“想听我弹琴吗?”

  钟亦:“?”

  钟亦稍稍权衡了一下,竟然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刚泡完温泉,懒得正经穿衣服,两人就像是贪凉图方便的小孩,套上干净的浴袍就跑过去了。

  钢琴室,顾名思义,就是一架钢琴,和一个房间,再多就是外侧墙壁上开了扇能看到月亮的窗,沿袭了张行止向来夸张简单的风格。

  钟亦在钢琴椅上和张行止并排坐下,再一次匪夷所思了:“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都是你自己感兴趣学的?”

  张行止摇头:“我阿奶让我学的,但也是感兴趣的。”

  说到这个,钟亦就忍不住地好奇,扭头看他:“对啊,姜铎铎先前不是说你们家老太太还等着抱孙子吗,怎么对你跟男的搞在一起这么看得开?”

  张行止掀钢琴盖的手不停:“其实我们家都不太管身后事。”

  钟亦:“?”

  钟亦:“这么酷吗?”

  张行止也看他:“不讲究这个,毕竟也管不了。”

  有些东西你明知道自己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何必给自己徒增烦恼。

  道理谁都懂,但真正能做到的总是极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