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重
夏安试探地问:“容离,名单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你不必操心。你不是告了病假,怎么还要跟着忙?”容离收拾好表情,看见有两份名单,一份明显是夏安美女簪花的字体,问道:“这份可否送我,不行的话,我帮你抄写一份。”
本来夏安听容离说上半句的时候,失望不已,后又听自己抄的名单能帮到容离,又觉开心,嬉笑道:“王爷的墨宝恢宏大气,若是可以,当然请赐。”
“呵,越来越顽皮了。”容离提笔坐下,夏安立于一侧磨墨。夜色静谧,好似发出一点声响都能打扰到二人的美好世界一般。
容离吹吹未干的笔墨,得意道:“如何,你瞧,咱俩的字放在一起像不像夫妻字体。”
“风格不同而已。”夏安朝外张望。
“瞧什么呢?”
夏安狐疑道:“小金如何到现在都不来给我送晚饭?”
“你还未吃晚饭,饿了?”容离先是问道。
“倒不饿,下午吃了好些糕点。只是担心小金,他白天无事也要跑过来几趟,怎么过了饭点这么久都不来?”就算他自己忙,也该跟何诚打声招呼啊。
容离将名单收入袖中,起身:“我去瞧瞧。若无事,就不回来了。”说罢,不敢瞧夏安神色,便落荒而逃。
夏安恼极,几日未来,来了说不上几句话又要走,算什么?穿好衣服,束好发,开门便是一阵冷风扑面,夏安突然鼻头一酸。狠狠吸了几口,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二院。
二院没人,到一院去也无人。
夏安大惊,发生什么事,能让此刻忙碌的阿堵院变成一座空院。他思考着是否往若儒院去瞧瞧,却突然有似黑色蝙蝠的物体瞬间落下。
“公子,请止步,回房。”暗卫跪在地上,朗声说道。
有几次容离派人送东西过来,皆是有黑影,飞来飞去,不说面容,连身影如何都看不清。这便是容离曾提过的暗卫吧。
夏安问道:“为何,我想去看看院子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公子身子不好,还是回房休息吧。”暗卫语气坚定。
夏安问:“那你能告诉我,人都去哪里了么?”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奉命,保护公子的安全罢了。”
夏安恼道:“是保护我的安全,还是监视我?”容离到底在心里瞧不起他,若是瞧的起,为何不许他帮上一帮,他是个男子,不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家。
暗卫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公子请回房,这是主子的吩咐。”
是主子的吩咐。主子的吩咐。主子。夏安蓦地回忆小金之前说起的话,男人委人身下,总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容离是身份尊贵的王爷,现在就已经妻妾成群,更别提以后为了子孙大计,再纳许多美人进府。
他们只是一时的罢了。容离这时能对他好,明日呢,明年呢?
夏安垂眸。地位不平等,他便永远处于玩物的地位罢了。主人叫你往东,你敢往西,就会有人出来拦你。
若是真正平等的倾心相爱,不是应该同舟共济的么?
转身回了三院,夏安冷然思索。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责怪容离,容离有事瞒他,他心里也存了秘密,两人都不肯推心置腹,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他要不是个奴才就好了。夏安紧紧抿嘴,将所有苦涩咽下。
一夜无眠。第二日直到巳时,何诚才送来早饭,衣衫褶皱无数,眉眼全是困意。
“怎么今日送的这么晚,金管事呢?”夏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何诚道:“昨晚出了事,怕是你还不知道吧。一出事,一院和二院的人全给撵了出去,可能没人来得及通知你吧。”
“什么事,闹这么厉害。?”
何诚叹气:“还能什么事,王妃娘娘发现兰香公子将府内机密泄露给外人,昨夜发难,将兰香公子和金管事给抓了起来。连累咱们院里所有人给关在侍卫院的大房间里锁了一夜,刚刚才把咱们都放出来。我想起你肯定昨日也没吃饭,便直接去了大厨房给你领了饭食。”
“金管事被抓起来了,现在放出来了么?”夏安站起来惊道。
“不知道,咱们院子和兰香院的人没关一处,听说他们直接下了地牢。”何诚频频打哈欠。
夏安只得劝他先回若儒院休息。自己也无心吃饭,穿上外袍要出去。这次暗卫没出现,何管事倒进来了。
“见过管事,院里出的事可查清了?”
何管事刚与何诚打了个照面,知道夏安已知晓,边往里走边说道:“我也不知道结果呢,只是先来通知你一声,最近无事不要乱跑,免得引火烧身。还有,几日前我叫你算的那本账簿,可好了?”
“算是算完了,只是中间出了好几笔糊涂账。我还想着等不忙了,去问问您呢?”夏安陪着何管事回到屋里。
何管事低声道:“先把账簿给我。怕这几日会有人来搜查,别给搜出去。”
夏安翻出来给他。“管事能不能帮我去地牢看看情况。我与金管事这几日相处甚好,不想看他身陷牢狱。”
“放心好了,王爷昨夜就喝止王妃对兰香公子用刑,只将人关起来,命细查。这一查,涉及府外,不知要闹上多少天。王爷不许用刑,他们这几日便不会有事。”
夏安忙确认:“不对兰香公子用刑,可也能不对下人们用刑么?”
“王爷的意思是这样。”何管事无奈道:“但王妃手里似乎握着很重要的证据。不知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若有实证,王
爷还能不按规矩处置?”
夏安问:“管事,王爷今日肯定会招您问话,能带我一同去么?”
第67章
一路低头垂眸。与何管事、胡主事一起跟着王爷的近侍往听风院而去。两侧跟了不下十位的侍卫,将人夹在中间,很有押送犯人的势头,若是再带上手铐脚镣,感觉就更像了。
到了听风院,近侍不许众人进正厅,先让在正厅院前跪候。这一候就候了大半夜。最后暗卫看的着急了,跑进去给容离说了。快要跪晕的夏安才得到解救。
容离叫人把他们分开关到不同的屋子,给了纸笔,叫写出他们认为该写下来呈上的东西。夏安坐在柴房的地上揉腿,心里翻江倒海,想着等会怎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