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染青
汪平再接再厉:“季走也没玩过几次,不然你带带他吧?”
教练:“……”
我们滑雪场是国内一流的,不至于教练都要争来争去,教练到处都是,不差你这个!!
季走正单膝跪在地上,整理要给汪平穿的护具,闻言捏了捏护具,抬起头,温文尔雅地一笑。
“我也不需要教练。”季走说,“汪平哥教我,好不好?”
被嫌弃的教练最后变成了一个向导,带着一群人出去,带着一群人上缆车。
好好一个教练,活生生被用成了一个滑雪场gps,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turn on那两位真的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turn on那两位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个教弟弟,一个教班长,教练在其中梭巡,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季走那边情况还不错,毕竟以前滑过,看着也不像不会,就是逗汪平玩的样子。
而谢执这边……
那谢执可真的是老实孩子,确实是初学,一点没掺假那种初学。
严肆先教谢执上板,然后教他站立姿势,这些都还挺顺利,但到后刃推坡,瞬间就毁了。
谢执理解不到怎么把前刃翘起来,怎么用后刃去滑,滑两步就摔,严肆刚往他那边跑,gps教练就凑了过来。
英雄总算有了用武之地,gps教练心中的怨气化为语言,拉着严肆,敦敦教诲:“你这样光教没用——手拉手给他推一下坡,先找找感觉,不然他怎么滑!”
坐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谢执猛地抬头,这段专业术语里他没听懂任何字词,但是“手拉手”,他总还是知道的。
谢执震惊地看着教练,教练却没看他。
教练在看汪平——而汪平那个闹心玩意儿,似乎准备把季走螺旋状推出去,拔腿就过去了——服了妈呀,这些大明星,能不能靠点谱!!!
茫茫的雪坡上,只剩下了谢执和严肆两个人。
严肆看了谢执一会儿,走了过去,没伸手,问:“要我帮你吗?”
谢执:“我,我自己来吧。”
严肆不置可否,看着谢执晃晃悠悠站起来,还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下去,他没什么事儿,就是背后那只小乌龟摔了个龟啃雪,啃了一嘴冰进去。
小乌龟:……
谢执有点尴尬,刚准备挣扎,严肆就已经蹲了下来。
严肆的手放在谢执面前。
严肆:“还记得吗,我们之间只能有三个秘密。”
谢执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严肆,没有回答。
严肆:“你说我的就信,你瞒着我的事情,包含在三个秘密之中吗?”
不,不包含,三个秘密——我是你的粉丝,我是你的文手,还有……我喜欢你。
谢执轻轻摇头。
严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执,静静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执看着严肆的脸——护目镜把他的脸都遮盖去了,谢执看不到真实的严肆。
谢执:“你能,把护目镜摘下来吗?”
严肆:“好。”
严肆说这句话的瞬间,一把扯下了护目镜,谢执终于看到了严肆的眼睛,和认真,其实也很温柔,不存在逼视,却……带着期待。
谢执伸手,把头盔拿走,然后,将护目镜往上推。
谢执:“如果……”
严肆认真看着谢执。
谢执:“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未来有机会,还能合作的话,你愿意吗?”
严肆:“合作什么?”
谢执:“……就像,那个舞台剧一样。”
我写剧本,你成为主角——谢执真的做不到直接把自己干了什么告诉严肆,这么说,那也不像隐瞒。
小乌龟啃的雪似乎在慢慢渗透,或许是错觉,谢执觉得身上有点冷。
严肆一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谢执的面前。
谢执下意识要拉,严肆的声音却也同时传来:“你确定,你要拉住它吗?”
谢执不解地看着严肆。
严肆:“如果你拉住了,未来,就再也没有放手的机会了。”
谢执:“……”
谢执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握住严肆的手掌,紧紧地将它握住。
谢执:“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到此结束。老严要开始搞事情了。
第74章
就在谢执握紧严肆手的下一刹那, 谢执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了一阵拉力。
严肆一把将谢执拉起来,扶着谢执站好,严肆用没有拉的那只手,伸出去, 帮谢执把护目镜推下来, 然后,又帮他把头盔戴好。
严肆再把自己的护目镜戴好, 然后把做这一切事情的右手递交给谢执。
“拉住它。”严肆说, “然后, 相信我。”
谢执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
很奇怪。
滑雪场的手套防水加绒, 冷意都能隔绝掉,却可以传热。
谢执分明感觉到了,严肆指尖的热度伴随着他抓紧的动作, 在往手指上面传来。
“三,二, 一——”
严肆的倒数谢执没听明白就过去了,下一刻,严肆单板一翘, 拉着谢执直接从雪坡上面滑了下去。
谢执一开始心脏跳了一下,然后, 马上平复了下来——严肆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那种力度很有安全感。
严肆滑雪的技术非常好,他拉着谢执, 用z字的状态往下滑,两个人的单板像两片轻盈的落叶,在雪面上划过,远处看,两个人在雪地上画出一个一个不连续的半圆,如果有点音乐,和圆舞曲差不了太多的意思。
严肆滑雪的速度并不太快,往旁边看的话,能看见积了雪的松树,或者往上看,青山也很值得一观。
但谢执却看不到这些,他的手被严肆紧紧握住,眼睛也只能看见面前的人。
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谢执,和他面前的这个人而已。
“喜欢吗?”严肆问他,呼啸的风声把这句话卷进谢执被头盔藏起来的耳朵里头。
“喜欢。”谢执笑起来。
一长段的雪坡其实滑下来只需要一分钟。
最后一段雪坡时,严肆灵巧地用单板的刃,毫不费力地滑出一段落叶飘,带着谢执稳稳地停在坡底。
谢执站下来的时候,重心不稳,晃了一下,严肆把他抱住,然后扶起来,站好。
“还要再去一次吗?”严肆抬起手,指指从他们头顶飞过的缆车。
“还是手拉手吗?”谢执问。
“你想的话。”严肆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单板踢掉,然后过去帮谢执穿脱,两个人拿上板子,去坐滑雪场的缆车。
整个缆车其实就几根条子固定,谢执坐上怕倒是不怕,就是冷冽的风吹得有点凶猛,缆车还没开多远,风就吹过来了。
谢执被吹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严肆那边靠了靠。
“冷吗?”严肆问。
“有点儿。”
严肆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让他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谢执眼尾有点红,但坐在严肆怀抱里没动——也不是完全没动,他还是悄咪咪地借着缆车晃动,往严肆那边挤了挤。
严肆不是傻子,他感觉到小朋友往自己怀里拱,低头,谢执膝盖上面的绿乌龟的前爪往他膝盖上也搭着,显得很亲密。
山间风吹过来,但是被抱着就不冷,前后没有人,谁都不能打扰他们,严肆侧过头看谢执,按捺住了心中一点想亲吻的冲动。
很快缆车就到了坡顶,两个人跳下去,无视和季走拉拉扯扯的汪平,和一脸无聊我为什么在这里的教练,两个人拉手手,又往下滑。
如此循环往复,手拉手推坡几次,谢执很容易找到了感觉,第五遍就能自己后刃推坡滑下去了。
教练不得不承认——严肆确实教得好,不枉费他自己成了个毫无意义的gps。
“那我先滑下去。”严肆和谢执商量,“在下面等你,看你能不能自己下来。
“绝对做到。”谢执低着头,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那样,抬头看严肆,“不会……不会辜负严老师的期待的。”
严老师本老师直到滑到坡底,都还在回味这个新鲜出炉的称呼——最近谢执哪儿来的那么多对他胃口的称呼,什么哥啊,严老师啊……
以后一定要让谢执多叫叫。
严肆一边回味,一边也没忘记掏出自己的手机,对准了雪道。
严肆毫不吝啬地打开摄像功能,先拍了一大段无关紧要的空白,直到非常后头,谢执才推着自己的单板,一片落叶一样地滑下来。
谢执身材修长,滑板的时候即使戴着几个乌龟,也有种别样的美感。
严肆一直拍到谢执停在前面,才收了手机,推板过去,和他汇合。
一群四个男生,玩起来可以疯得不要命,从上午九点玩到下午三点,四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滑雪场。
依旧是季走开车回摄影基地所在的县城,四个人找了家离酒店近的烤肉店,去吃烤肉。
东北烤肉和这里的烧烤一样粗犷,肉按盆子一盆一盆地上,肉里裹洋葱韭菜先腌渍了,还有一大盘酸菜。
“这个酸菜,你们扔下去烤一会儿,再把五花肉丢下去一起烤,烤出来贼香。”
“谢谢阿姨。”谢执困得昏昏欲睡,还没忘记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