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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风满塘还真特腼腆地往前凑了两步，紧张地：“五哥。”
“……”第五霖的淡定脸快绷不住了，眼神儿开始发直……
杨瑞对乐清风满塘的态度还挺满意，朝他点了下头再转头看第五霖：“他这ID不好叫，直接喊他本名方便点。刚子的事情是这样的——”
杨瑞这人粗神经是粗神经，语言逻辑方面没啥毛病，从头说起了乐清风满塘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昨晚杨瑞晚了点下去，恰好碰上以为没人跑上来的他，开始还差点动上手，后面把话说清楚了，杨瑞就起了拉人一把的心——
……第五霖和萧文远都是一脸曰了哈士奇的表情，特嘛早知道比赛结束直接把杨柳拖下去得了。
再听乐清风满塘闹得全游戏高手们都不待见的幕后真相，第五霖和萧文远感觉他俩把阿拉斯加也曰了……混过演艺圈当过正儿八经偶像的人有粉丝团没啥好奇怪的，退役后玩游戏、粉丝团的人跟过来也不算出奇。可是你一个好歹当过大明星的人，居然落到被粉丝团几个当家人的西风盖过、让人家操控着你捞金，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乐清风满塘最开始玩游戏时是很欣喜自己的号召力、也很享受被粉丝包围保护，但是游戏里朝昔相处、失去了距离感，神秘的偶像光环就没了那种让人无脑付出的魔力。现役的明星中被所谓狂热粉丝后援团悄悄地借名气骗小粉丝钱财的事情都不少见，乐清风满塘这种直接被粉丝团给围圆实了的“资源”，那几个团长看出他的软弱可欺，还不得想法设法地利用一把？
当然太过分的事情是没法做到的，几个团长互相之间还得维持一下平衡，至少不能让乐清风满塘太反感、表面上必须过得去。至于借着他的名气、打着为了偶像为了爱的招牌行谋利之实就太正常不过了，比如随便喊一嗓子乐清风满塘需要凑装备就能收到大批脑残粉送来的小山一般的各类极品金装、争夺第一术士头衔的时候只要安排那么几十个人带他刷属性点就能正大光明向小粉丝们集资，又比如这次的明星秀，喊喊“没有偶像的明星秀不是真的明星秀”、“必须要让偶像出线”之类的口号进行大规模集资捐款，现金就能自己从四面八方流过来——
乐清风满塘虽然玩游戏的发展方向有问题，但能在游戏开服到现在的时间里面自学到普通玩家高手中的顶端水平，其付出的时间精力是可以想象的，广大粉丝涌向他的“爱”他就不可能自己去进行管理，必须要依赖最先围到他身边的粉丝团；无监管的环境下几个普通人得到控制数目可观的“爱意献金”的权力，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就显而易见了，更近一步、不满足于自发性的“爱意献金”，主动地造势以争取更多的投献也再正常不过。
听完这破事儿第五霖和萧文远的表情跟曰了萨摩耶差不多……短短几分钟内连曰雪橇三傻这俩哥们儿很有些撑不住，表情崩得一塌糊涂，萧文远都顾不上帅哥之间的仇恨值、伸手一指恨铁不成钢地：“卧槽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不高兴了不能把那些家伙一脚踹开自己玩？游戏这么大了不起换个地方，哪特喵有大活人铁了心硬吃哑巴亏的？”
萧文远很少说这么直白的话，这话出来乐清风满塘的脸色就变了，先是苍白，而后发红、再转青、再变得更加苍白，低着头不吱声。
“等等……”第五霖忍着不适拉住萧文远，惊疑不定地把乐清风满塘上下扫了个遍，“嗯……说起来‘第一术士’讲是讲恶名在外，大部分人腻味也是腻味在王爷给黑了这上面，要说本人干过什么不地道事，倒没具体事例——等会，说起来几乎没听过你有什么朋友，你……你似乎只跟你那些粉丝团和你队友打交道？”
游戏开服至今确实没听说过乐清风满塘跟谁谁关系好，他出现在大众视野时也总跟他的几个队友以及身边那一票粉丝在一块。就像这次明星秀，几天比赛下来他旁边固定的就是俩个同样出线的队友和来打气的三粉丝。
乐清风满塘还是微微低着头，第五霖等了会儿才看到他轻轻点了点脑袋。
“……”第五霖转头看杨瑞，“杨柳，这家伙昨晚跟你交代那些东西讲了多久？”
杨瑞此时也浮现了蛋疼神色，龇着牙道：“他打字讲的，打了半把个小时的字。”
“很好……”第五霖扶额，“拍电视剧有剧本，上综艺有台本，出席活动时有固定流程……”说到这儿第五霖的眼神儿又不对了，僵硬地看着乐清风满塘，“我大胆推测一下……其实你有社交障碍？”
乐清风满塘抬头惊诧地看了第五霖一眼，脸皮微微动了动，第五霖立即道：“别用演技，用不着。”他的视线马上就游移了，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些畏缩。
萧文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卧槽，尼玛闹哪样，说好的狂拽酷炫大反派呢？居然是这画风？！”
第五霖拍了拍萧文远的背示意他冷静，再看乐清风满塘，第五霖的眼神儿很有些微妙……此前他对这个家伙没兴趣、没关注过，才会觉得惊讶，但要稍微联想一下这个人的人生经历，那么这人心理上的缺陷是很容易的理解的：儿童时代名声鹊起，脱离儿童期后沉寂，隔了好些年忽然复出但并没有起色……内心上将自己架到比较高的位置，对外也会地表现出不妥协的一面，但其实比鸡蛋的壳还脆弱——经受不了压力、难以承受打击、也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否则以他曾经的名气怎么也不至于比初入演艺圈的新人还混不开。
所有的心理有缺陷的人共有的特征是不称职的家庭，能将小孩当成赚钱工具、在最需要学习和交友的年龄段里中止学业、把孩子送进名利场，这样的父母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心理暗示？他现在尴尬地处在受利用的处境下无力挣脱，正常人会觉得奇葩，他自己却是真的困于其中。掌控这种缺爱的家伙不要太简单，几句“为你好”、拉帮人造下势、再有意无意隔绝下外交环境，就能哄得丫团团转。
老实说……换个人也许第五霖二话不说就帮了，但是这个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家伙吧——第五霖现在正在认真地思索怎么把这个麻烦踢走。
“怎么说，老五，你有辙？”杨瑞一看第五霖一副思考的样儿，眼睛就亮了。
第五霖对上杨瑞的视线，零点一秒都不用就做出了选择：“当然，很简单。”
“哈，我就说吗，没有老五解决不了的事情！”杨瑞嘿嘿笑着拍了乐清风满塘一下，“行了刚子，放心吧，你那声五哥不会白叫。”
“……尼玛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玩心机了啊！！”萧文远瞪圆了眼睛内心咆哮。
第五霖正气脸看乐清风满塘：“刚子，你的事情说容易也容易，主要还是看你自己。首先你要交个底，你是愿意给人哄着捧着当吉祥物摇钱树，还是愿意玩好游戏，往职业方向发展？”
萧文远扭头怒视第五霖，内心狂吼：“还有你这个不坚定没节操地！你丫刚才明明跟我蹲同一壕沟来着！”
第186章 四强争夺战
第五霖对着杨瑞之外的人说话是没耐心去斟酌用词的，事实上他一开始刚遇着杨瑞的时候说话也不咋中听……这么直白的话问出来，乐清风满塘却很奇怪地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情绪, 反倒是在稍显踌躇后偏头去看杨瑞。
这也是因家庭原因导致心理发育扭曲的人常有的现象, 要么是极度不信任他人、只信自己一个, 要么就是看似正常的外在下内心极度自卑, 对自己的判断力极度缺乏自信。
现在的乐清风满塘很显然将看起来很可靠、也确实很可靠的杨瑞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对象，这种表现在普通人的眼里大多是要被盖章“废物”的，萧文远的眼神儿都微妙起来了。
“没事，放心大胆说, 老五厉害着。”杨瑞压根没有想太多那根弦，他还以为是乐清风满塘质疑第五霖能力来着。这种超级粗神经……某个方面上来讲倒是较容易让乐清风满塘适应，他点了下头，努力直视第五霖双眼：“我想当职业选手。”
第五霖也不玩虚的：“行, 那么……文远，杨柳, 让我和他单独谈，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涉及他的隐私, 知道的人还是少点好。”
杨瑞二话不说把队长转交给第五霖，拉着萧文远退组走到另一头去。在网络游戏里要控制一个大活人必然会牵扯到比较私密的信息，不想帮就罢了，既然要帮人，那就没有去挖人家的隐私来娱乐的道理。
这次第五霖和乐清风满塘谈了半个多小时，安抚、套话、诱供——呸！谈话技巧，这些招数对于第五霖来说不算个事，乐清风满塘最大的问题是他缺乏独立自主做决定的意识、以及缺乏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对外交际技能，偏偏他又是做过演员的，其用于处理日常生活的演技足以骗过那些有可能帮助他但却没机会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也是他运气好遇到了杨瑞这个看不惯别人吃亏的、又拉来了第五霖这么个……呃，在处理这些破事儿上堪称开挂的存在。
杨瑞跟萧文远都扯了好几部老电影了，他们也谈完了，一前一后走过来时看得出乐清风满塘对第五霖的态度亲近了很多，脑袋也没垂着了，眼神里似乎有光。
“我得下去一下，有些事儿得线下处理。”第五霖对俩小伙伴道，“晚上的比赛文远你陪杨柳，对战视频该录的录好。”
“呃……挺麻烦的？”杨瑞有些不好意思地。
“不麻烦，小事而已。”第五霖给了他个大大的微笑，伸手把乐清风满塘往前推了下，“这种事情最麻烦的也不过是当事人的态度，刚子有决心就什么都简单。”
乐清风满塘这会儿的神态气色明显和之前不一样，抬头对杨瑞感激地一笑，说话也不跟蚊子似的了：“杨哥，我要砍号重练。”
“诶？”别说杨瑞，萧文远眼睛都瞪大了。
“我这个号、什么都是别人给的。”乐清风满塘鼓起勇气道，“我要重来，自己重来。杨哥你都说了，今年不行，我明年再来……来得及。”
“可以的啊小伙！”杨瑞一巴掌糊得人家都晃了下，“有这劲头还怕啥事办不成，行吧，把这鼓劲憋着好好干，没啥不能重头再来地。”
第五霖帮助乐清风满塘……应该说张刚，怎么帮他的细节此处就不拿来水字数了，总之，明星秀结束后“第一术士”忽然将全副身家丢到他那个粉丝团自建的公会仓库里、自个儿删号离开，在游戏内引发了很大的轰动。而他本人的微博账号并未对此作出解释，只是发布了一篇简短的致歉信，言明他此前辜负了广大的粉丝的支持、他今后将更认真地追求他的目标，就将该微博账号封存不用，在他的原粉丝群体里也引起了无数猜测，此为后话不提。
此外……杨瑞这个心大的过了这天就把乐清风满塘的事儿放下了，反正老五出手了他是万事不操心，事后也没想说来问下；倒是萧文远没忍住八卦之心私下找了第五霖想问问后续发展，结果第五霖反问他：“你看过《是，大臣》吧，记得第一集 里面的经典台词吗？”（就是“你能保住秘密？我也能。”那一句。）
萧文远就把嘴巴闭上了。
明星秀第五天的四强名额争夺战不仅仅是全网直播，央妈的网络频道也给了四十五分钟的黄金时段直播时间——也是《第二大陆》这个游戏的受众太广、玩家群体太庞大，换成之前各大游戏争霸的年代，还真难有哪个游戏的竞技比赛能捞到这殊荣。
这么难得的登场亮相机会别说选手们兴奋，官方也是高度重视，七点半的时候甚至出动在线GM给八强的选手来了个面对面的采访——访谈十分钟，然后最多剪个几十秒放出去那种。
杨瑞还跟东风哥和送饭跑者李海聊呢，忽地刷了个系统提示出来，杨瑞看都没看点了个确认，下一瞬间他就给移到独立空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