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晝白
那张全家福被他牢牢锁进了心里,刻在了灵魂上。
即使他的灵魂,已经残败不堪。
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团聚的,可是他得留下来。他舍不得眼前的爱人,还有落在他肩上的责任。他得带着弟弟走完这一生,这是他答应了爸爸的。
苏源邑几度哽咽了,他抓着他盈盈一握的手腕,笑着问他:“宝宝,我们回美国吧,好不好?”
“好。”
***
安德森最近非常忙碌,他得把小洋房从里到外重新布置一番。拆掉所有台阶,撤下所有尖锐的物体,房间里得铺上厚厚的绒毯。不仅如此,他还把外面的大草坪改成了个室外花园,种上了翁少最喜欢的花。
“哦!小家伙,你不能吃那些花,你的老板会生气的。”安德森火急火燎的把屎壳郎从花园里拽了出来,累的他额头上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屎壳郎是一只专业的金毛导盲犬,它是个女儿身,却长了颗男儿心。它每天的工作除了带翁达晞出去遛一圈,其余时间都是在花园里肆意摸鱼。
反正它的老板也看不见。
它每天都能把自己身上玩的很脏,专心工作她不行,调皮捣蛋她最会。所以翁达晞给她取了个符合她形象的名字——屎壳郎。
又脏又臭。
屎壳郎很怕热,最喜欢的事就是老板给它洗澡了。但今天老板不在家,它有点兴致缺缺。老板一个星期总有好几天要出门玩,还不带上它,有点不够哥们儿。
它是个工作犬,不工作是没有灵魂的,会被隔壁的哈士奇杰西卡笑话。
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屎壳郎唰一下就从安德森手里蹿了出去,奔向了车门边。
它的老板回来了。
苏源邑刚打开车门就迎上了这傻妞的目光,他头有点疼,“嘿,屎壳郎,你这么脏,你的老板会嫌弃你的。”他非常好心的提醒它。
屎壳郎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劲儿的梭车里那人,嘴里的舌头伸的老长了,哈喇子流了一地。
苏源邑把里面的人扶了出来,屎壳郎没等他站稳,一头朝他扑了上去。
翁达晞:“........”
今晚吃爆炒狗肉。
屎壳郎扑他怀里舔他的脸,模样高兴极了。老板今天给我洗澡吧,我们一起玩呀。
翁达晞摸了摸它头,一点不嫌弃它的口水,轻声说了句什么。屎壳郎立马安静了,乖乖的坐在了地上。
翁达晞的治疗依然在继续,他脑部恢复的很好。他开始慢慢习惯黑暗,努力拥抱新生活。没有了视觉,可以用触觉、听觉,用一切可以辅助的工具,来代替眼睛。现在还有了屎壳郎,他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苏源邑为了帮他重见光明,用尽了一切手段。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点效果。一周理疗五天,翁达晞的视觉终于有了反射弧度。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
傍晚,翁达晞拿着水管,在花园里给屎壳郎洗澡。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一片,花园里百花齐放,俊逸的少年在草坪上跟狗狗嬉闹,脸上是愉悦的欢笑。
“屎壳郎,你别晃啦,水全洒我身上了。”翁达晞身上脸上全湿了,屎壳郎围在他身边肆意洒水,玩的不亦乐乎。
苏源邑穿着个大裤衩,跻着个人字拖朝他走过来,“需要我帮忙吗?老板。”
“要,抓住它。”翁达晞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合力,终于把屎壳郎的澡洗好了。身上的T恤未能幸免于难,贴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
翁达晞的头发也湿了,发丝贴在额头上,他的脸红噗噗的,忙碌了一番,气息有些不稳。这体力活太他妈累人了,屎壳郎才是祖宗,他是伺候它的小弟。
“你这是准备湿/身诱惑吗?”苏源邑痞笑着朝他贴过来,手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身上都湿乎乎的,热气隔着衣服摩擦在彼此的皮肤上,充斥着花香味的荷尔蒙。翁达晞没有光的眸子落在对面人的脸上,勾的苏源邑情/欲更浓了。
他噙着他的下巴,在晚霞中吻上了那张殷红的薄唇。
呲啦——
瓢泼大雨朝他俩兜头罩过来,浇的两人措手不及。
苏源邑顶着一脑门的水,气愤的回头,眼睛快吃人了,“屎壳郎,谁让你开水管的?”他放开翁达晞,朝着傻妞追过去,想暴揍它一顿。
屎壳郎欢快的逃走了,我学你们浇花啊,哪里错了?
翁达晞捂着肚子狂笑起来,两只傻狗。
“哥。”
“哥哥。”
两声齐呼从不远处传来,翁达晞侧头朝声源“望”过去,脸上的笑意仍旧没消散。
翁旭和亚修赶集似得赶一块儿了,今天一起来苏家蹭饭。翁旭在英国读书,两周会回来看他一次。他现在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安静内敛,再找不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亚修执行完任务又被返聘回了FBI,他想离翁达晞更近一点,他的哥哥看不见了,他想多陪陪他。
出奇的,两位弟弟非常和谐,居然能玩到一块儿。连苏源邑都不敢置信,直呼活见鬼。
翁达晞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晚上陪他们一道用餐。席间,亚修告诉他,半个月前伯恩在意大利落网了。翁达晞很平淡的噢了声,手中的叉子搓在盘子里,没找到肉。
苏源邑就着他的手,用刀叉把肉串在一起,放到他嘴边。
开心,要多吃点。
饭后,翁旭拉着他在花园里消食。屎壳郎围在他脚边打转,尽责的看护好老板的人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