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allme受
那个床位原是他住的,方便晚上沐浴星光月光,他本来为石子砾换了新的床单被褥枕头等物,还准备了个把戏,能用法力炸烟花,想哄人开心,却枯坐一晚上不见人回来,便默默都拆了。
石子砾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收拾好,说起了下个月方丈学院永言高僧要来接金刚铃的事儿。高僧能亲自来,意在表示对金刚铃的看重,这当然是大好事。
又说起孔烨八成也会来,他一扭头,见封郁神色冷淡,奇怪道:“他要来,师兄不期待吗?”孔烨自晋升后,隐隐有被吹捧为三校第一杰出弟子的苗头。
蠢,聒噪,不解风情。封郁放下古籍,挥挥袖子想隔绝声音,石子砾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也对,那也不过是个鸟人,哪里能跟我师兄比,不值一提。”
“……”封郁道,“我近来学了个把戏,能用法力放烟花,你要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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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铃在宿舍等啊等,等着好久不见的前舍友来找他打游戏,组团开黑爽歪歪,却怎么都等不到,在方丈代表队抵达前夕,终于忍不住跑到了B座。
是封郁开的门,金刚铃吓得瞬间小了两个号,缩头缩脑的:“石……”咬掉“头”字,“道友在吗?”
“碎嘴铃,过来过来!”石子砾招招手,在他面前炸开了一串紫色和红色对半分的小烟花,“好看吗?可惜得凝魄期才能掌控好,等以后我再教你。”
烟花是民国建国的小妖爱玩的,可惜蓬莱校方对烟火管制,有钱也买不来,也就每十年校庆的时候,他们能看上一眼解解馋,更轮不到亲手放了。
金刚铃瞧着眼馋无比,见封郁坐在一旁,也不敢造次,直奔主题:“明天永言高僧就要来了,学校办了自助餐宴,给了我两张票,你要去吗?”
石子砾欣然应允:“去!”这种场合,封郁是铁定不去的,他去了也替封郁看看那个孔烨到底有几分本事。
他留金刚铃喝茶,金刚铃明显瞧着想走,却硬着头皮坐下了,喝得肚子都圆了,才道:“封学长,呃,不去吗?”
封郁看过来,金刚铃吓得把酝酿了许久的话叽里咕噜都说了:“他们都传来着,说是昆仑仙家学院想搞一个交换生项目,每五十年三校可以选送一名弟子入西昆仑学习——这一次不出意外可能就是孔烨了,如果封学长能打败他……”
孔烨虽是他日后师兄,可金刚铃在蓬莱生活六十载,此时还有颗赤红的蓬莱心,这不仅是个人的竞争,还是三校的竞争。
封郁道:“多谢。”
石子砾瞧他神色平平,再一想,封郁作为热门候选人,得到这消息肯定比金刚铃要早,这几日也不见他有何异动,可见是当真无意于此。
他不动声色,送走了金刚铃后方道:“师兄常教导我,当有争强之心,西昆仑仙家云集,若能提前进入,岂不强过在蓬莱百倍?”如果修仙真的有通天捷径,这无疑就是了,不把握住,都对不起自己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封郁不愿多说,转而道,“你这一个月,法力有所增长,又精纯了许多,甚好。”
将无形的法力压缩至极限,在一瞬间迸出五彩烟花,还得构成美丽的形状,对操纵者能力要求很高。石子砾头几次试还险些炸伤自己,现在却敢将其卧于手掌,也不怕受伤了。
封郁也作了反省,以往是他的教学方法不对,调整手段后,石子砾不仅进步快,双方感情也回暖到他刚入校还没化形的蜜月期,可谓两全其美。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石头交上来的100分试卷,满意的封老师奖励了他一朵小红花。
封郁:别学了,歇歇吧,要亲亲还是要抱抱还是要……
石子砾:要任天堂新出的卡机!
封郁:……哦,这里还两份试卷,你快做
石子砾:???
第20章 以电之名石永信
在方丈学院一众慈眉善目的僧侣中,孔烨格外显眼,倒不是说这一行中唯独他仍蓄着长发,而是此人周身杀意冲天,战意赫赫,火烧火灼般,让人一见之下不敢直视。
孔烨只是永言高僧的俗家弟子,并不曾剃度,但在方丈学院中地位非比寻常,他本为孔雀之身,修习密教四大法之一的孔雀经法,天资卓绝,曾亲眼见得孔雀明王法身,得其指点,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这个大师兄瞧着比封郁还吓人,金刚铃先怵了三分,悄悄传音:“孔雀明王能息灾除难,护持佛法,利益众生,有名的慈悲菩萨相……”这怎么跟宣传的不太一样?
“密教修习孔雀经法的数不胜数,难道各个慈悲菩萨相?他又不是真的孔雀明王再世。”石子砾笑一句,正待劝他宽心,别瞎想云云,便觉后脖颈刺痛,扭头看去,孔烨冰冰冷冷得虚眼盯着他,确认他感受到了,方才撇开。
这人是真的很不友好,石子砾×掉“莫非他暗恋我师兄”的狗血念头,稍一回味便明了——这鸟人偷听他和金刚铃传音了。
金刚铃此时如同个凡人,仅存了将将够传音的微薄法力,连点隐蔽手段都没有,传音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周遭这么多人,大家都很体谅他换导师忐忑的心情,想跟好友说几句悄悄话怎么了。甚至周遭站得近的几位,特意用法力围住耳朵,以防他传音不小心漏音。
孔烨这等隔了老远一发现有人传音,就伸耳朵听一嘴的行径,着实有些下作。
何况还瞪他,石子砾摸摸后脖颈,颇觉好笑,说他不是孔雀明王再世就生气,莫非这人真把自己当成佛母转世了?搁往常他就该竖中指了,想着不好让金刚铃日后难做,忍下了这口气。
永言高僧在方丈学校地位尊崇,蓬莱校长亲自率众迎接,双方见过后,纷纷发表讲话感言。金刚铃作为今日的主角,被叫过去给新导师奉茶,到了自由活动吃自助餐时,也没被放回来,只好插空冲落单的石子砾歉意得笑笑。
石子砾笑眯眯挥手示意他不必在意自己,其实吃自助时,他还真喜欢一个人,可以放开了大吃特吃,像桌子上这盘素东坡肉,火候正好,香而不腻,吃得他微微荡漾。
他埋头吃得正开心,以老校长的抠门程度,这种档次的自助餐不常见,冷不丁后颈又是一疼,跟被蜜蜂蛰了似的,扭头一瞧,孔烨倚墙正看着他。
看屁啊。石子砾挺后悔没穿封郁送的那套衣服,外面阳光正好,他就给挂上晒晒了,不然护颈正能帮他隔绝这恼人目光。
自助区域分了两大部分,大半都是精心准备的素席区,另划了一小块荤席区,为肉食修士们准备的,在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
石子砾嫌烦,便一路吃着慢慢挪去了荤席区,想不到孔烨竟一路走着跟了上来,还搭话:“蓬莱也是奇怪,修士竟不知辟谷,食五谷杂粮则还罢了,竟然连肉都吃,口腹之欲竟这般重吗?”
“我跟你不熟吧。”石子砾叼着个小肉包,说话含含糊糊的,大哥你有问题问老师,上头坐着那么多老师,冲我瞎比比什么呢。
孔烨回道:“就你吃的最多,口腹之欲最重,不问你问谁?”人老师又没吃扒素鱼翅、炒三冬、琥珀冬瓜、麻腐拌素海参,还有什么来着,该死,这小子吃了太多种,他竟然都记不住了。
石子砾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仍坚强地把小肉包咽下去了,手一伸,指着旁边那盆香芋地瓜丸:“这个是甜的,吃了能治你的病。”
孔烨问:“什么病?”
“心里苦。”
孔烨心中当真有涩涩的苦味蔓延开来,忙运起《孔雀经法》抵挡,半天方消。他整个人好似被戳中了某项机关,刚刚还有几分舒缓的眉目尽皆竖起,衣袍无风自动,战意冲天,头顶出现一轮孔雀虚影:“竖子,可敢同我一战!”
他伸手抓来,还没碰到石子砾,就让永言高僧一声佛号打断了:“阿弥陀佛,信玄来同你大师兄见过。”信玄是他刚刚为金刚铃剃度时,赐的法号。
孔烨颇为不甘,却也不能拂逆师长,灰溜溜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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