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allme受
他扭头要跑,便听一声喝令:“投!”那银光处便有万杆长矛,齐射而来。
石子砾叫一句“九牛一毛!”,把自己变作毫毛大小,见那金红色的漂亮老鼠傻呆呆漂浮在海水中,忙改口:“二毛二毛,九牛二毛!”
那长矛虽有些准头,可也断不能隔着千米击中两根牛毛,喝令之人又指挥了几轮投刺,俱都未伤到他们分毫。
石子砾搓法球搓得法力枯竭,又变小二人后便只顾喘气。鼠大法力却很充沛,拽着石子砾也不向上游动,他们肉身太小,跑的速度连带着就慢了,只专心躲避四下攻击。
那片银光很快逼至近前,却是数不清的虾兵蟹将,人人身背一大包长矛备用,扔了一轮再拿新的。
石子砾甚至还瞧见队末有个小虾兵,生得比旁的虾兵肥美些,拿着长矛投之前几经犹豫,一脸的“老子舍不得啊”,终于忍不住啃了一口,把矛尖咬掉嚼嚼咽下去了,把光秃秃的杆子扔过来。
这是什么操作?石子砾撤掉了言灵术,恢复真身,拦下了一根长矛嗅嗅,一股甜滋滋的味道随着海水荡来。他大着胆子咬了一口,卧槽,是蜂蜜味的饼干,撞在身上也自行折断了,这点小冲击力,对修士来说不痛不痒的。
他手一伸,抓了好多,给鼠大塞了一根,吃得不亦乐乎,冲围上来的虾兵蟹将们挥挥手:“这么客气,怎么还送见面礼?”
为首指挥的是个攒八字胡的乌龟,就是动画片中典型的龟丞相模样,带着乌纱帽,身着紫红色骚气县官服,背上有个白色的圈,写个黑色的“丞”字。
他身子小小,两手抬着腰间的宽腰带,溜溜达达绕着石子砾二人转圈,啧啧有声:“敢破坏洞庭湖生态环境,罚你们劳动改造十年。”
自有两个大黑螃蟹走上来,拿着绳子要捉人。
这不是真绳子,而是绳状橡皮果糖,石子砾都笑了,奇道:“我不过在湖面上放了个大烟花礼炮,你们往洞庭湖里扔了多少饼干?纵使饼干会融化,不怕湖里生物得糖尿病、肥胖症?”
“洞庭是我家,关爱靠大家。”乌龟一挥手,上万虾兵蟹将如狼似虎般散开,转眼将长矛饼干捡吃得干干净净。
那只最开始偷嘴的胖虾米还摇摆着肥屁股凑了过来,石子砾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急忙把手里攥着的半截长矛饼干三两口吃掉了。
龟丞相展示了一番洞庭湖虾米和螃蟹的好胃口后,突然脖子一伸,绕着石子砾嗅了嗅,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好福气,洞庭湖主有请。”
第27章 掀桌子大闹考场
鼠大悄悄传音:“别下去, 下面都快烧起来了。”这时节湖水本应沁凉,却暖烘烘的,他本还以为是石子砾搓法球搓的,细细分辨,这一股股热气却是从下方涌来的。
石子砾笑嘻嘻道:“我两个都不好吃,皮干肉糙的,没得再伤了湖主的好牙口。”他不怕火, 倒被这虾兵蟹将的牙口给吓了一跳,要洞庭湖主也是这么个画风,想拿石头烧老鼠吃, 他俩就是正送上门的菜。
龟丞相皮笑肉不笑:“湖主在招待贵客,一道设宴款待二位,请吧。”吃你们,可拉倒吧, 我们湖主是个美食家。
石子砾仓促之间也想不出跟虾蟹有关的成语俗语,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把《成语词典》背下来, 跟鼠大对视一眼,都觉此时并非翻脸的好时机,跟着龟丞相往湖下潜去。
从言辞中能听出,湖底热气腾腾并非洞庭湖主竖了口大锅, 倒像是请来的那位贵客是个了不得的火系修士。
别说,洞庭湖底,竟然当真有个龙宫,富丽堂皇, 华美无双。宫殿罩了一层防水罩,将湖水隔绝在外,跟《西游记》电视剧中龙宫中人边说话边吐气泡泡的景象,不太一样。
虾兵蟹将们守在龙宫外围,龟丞相带着他二人向内行去,穿过层层楼阁小榭,来至一仙气飘飘的殿阁,中堂、两侧皆围上了鲛幔,朦朦胧胧,看不清幔后主人、客人的模样。
石子砾粗略一数,殿中摆放的小桌子共有十八张,此时只剩两个桌子是空的。
龟丞相领他二人到右列最末的席位上,便一拱一拱行至主座前,恭敬道:“湖主,客齐了。”
“左下尚有空座。”洞庭湖主道。这是个格外动听的女声,声音虽如金玉般清悦,却语带幽怨,尾音拖拽,别有一番滋味。
龟丞相回:“未到的乃东洋十二匪,已被十七少诛了。”
石子砾恍然,那十二个丑八怪原来还有个“东洋十二匪”的名号,一听这low名字就知道是龙套。至于十七少,说得肯定是他和鼠大了,第十七组客人的代称,看来在座的都不愿表露身份。
洞庭湖主尚未说话,已有人哼道:“什么东洋十二匪?不过是十二个化形都化不利索的小丑,手段之残忍卑劣,叫人不齿。怎么,湖主也邀请了他们不成,你是觉得这等人也配与我等同席而坐?”
也是个姑娘,声音却很粗嘎。石子砾循声看去,这人坐在右席首位,很好辨认,别人面前的鲛幔都是幽蓝色的,唯独他的鲛幔火红一片,瞧着都快烧起来了,隐约露出一个窈窕身影,这客人是独身前来的。
鼠大在后面用力戳他脊梁骨,示意:就是这姑娘身上的火系元气,将洞庭湖都烘热了。
洞庭湖主幽幽道:“人都死了,何须多言?如此,十七少身负一页半书页,请移至左首四席。”
随着她的话,石子砾和鼠大连带身前的小桌子一起飞起,跟左首四席的客人交换位置,整个过程中,四下投射来诸多窥探的视线,亏得鲛幔将他二人包裹得密不透风。
牛气大能好多,石子砾不敢传音,只在鼠大手心写字:都是来玩拼图游戏的。
他多拿了东洋十二匪的半页纸,座位就靠前了,想必座次在他前面的,手中至少也都有一页半,其后的就都比一页半少,应该都是一页。
石子砾多少有点小失落,乾坤书页没他想象的那样值钱嘛,不是孤本就算了,竟然还量产批发。
氐土貉撅着腚,拿着小铲子在刨坑,一口气把大半个星球挖穿了,将乾坤书页藏在地心最深处,再在上面垒土埋好,自己寸步不离守在坑旁,值不值钱的,反正是自家宝贝,得防着有人来抢。
洞庭湖主哼唱起一首古老的情歌,随着她浅吟低唱,每人面前的小桌上陆续出现美酒菜肴,美貌舞姬自内堂袅袅而来,合着情歌的旋律,翩然起舞。
这鲛幔隔绝外界窥探,却对置身其内的人没影响,两个蓬莱学生伸长了脖子,看漂亮大姐姐跳舞,倒也有趣。
一曲唱罢,舞姬下场,湖主也不相让,自顾饮酒挟菜。客人们有的只顾高坐,不屑动筷,有的倒也自行吃喝。
石子砾是放开了吃,他近来特别爱吃水产,这满桌子肥美鱼虾螃蟹,喷香喷香的,不吃才是傻子。
不过洞庭湖地处湖南,湖南注重香辣、香鲜,这儿的菜肴却都是甜口酸口,连酒都甜滋滋的。石子砾酒量不济,小尝了一口满足好奇心,就没再碰。
半个时辰后,湖主撤了席,留意到还有个小客人捧着饭碗没舍得放下,顿了顿,便给他留了碟糯米藕在桌上。
石子砾往鼠大那边推了推,悄悄传音:“不吃就收起来,别浪费了。”
管这洞庭湖主是好是恶,上桌的都是好东西啊,他吃这一顿,搓法球搓空的法力槽都快回满了,真翻脸打起来,好歹有些倚仗。
鼠大特别紧张,顺手把糯米藕揣在怀里:“火前辈好像一直在看我。”他指的是右上那位玩火玩得很溜的姑娘。
隔着两层鲛幔,石子砾是觉察不到对面的目光,但那姑娘能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不仅手中所持书页多,修为定也奇高,恐怕湖主倚仗洞庭湖之利,也非她对手。
这等人物真要想出手,他俩就是砧板上的肉,反抗的意义不大。石子砾叹了口气,若是早知情况这般复杂,他真不该拉鼠大一道前来。
舞姬重又上来,绕着小桌盘旋起舞,各色小光球从她们手持的绫罗中飞出,红黄蓝绿,白紫青黑,应有尽有。小光球满殿飞舞,弹在桌椅墙壁上,会自行折返。
石子砾顺手一抓,红色的光球在他手心化作几滴红色液体。他嗅了嗅:“是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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