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查查
说完刀动了几下,咔嚓几声,谢朝半死不残的艺术作品就进了盘子。
谢朝有些懊恼,连西瓜都切不好,这下子在安格斯眼里自己估计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虫了。
他想挽回点儿形象:“我这不是想切得好看点儿么?”
安格斯已经走远,到客厅开了电视,回过头跟他说话:“切得还挺好看的。”他叉了块西瓜,“看电视么?”
谢朝觉得安格斯那句“好看”大概是用来敷衍他的,客气客气而已,不顾估计他早就给自己打上个四体不勤的标签,等以后再拿下吧,现在就不去纠结了,还是愉快地看电视好了。
安格斯把遥控器抛给谢朝,他徒手接住了,开始调台。
国外有很多收费频道,里面自然有着夜晚成人小剧场。谢朝跳过少儿不宜的节目,随手点开一个自认为纯洁的电影,叼着西瓜观赏起来。
谢朝原本打算看来消磨时间的,没想到剧情还有点意思。不过后半段有几分钟激烈的床戏,关于两个配角的激情戏,关键是那两个配角是男人,床戏还十分火辣。
这是部良心片子,画面质感都非常动人,导演每方面都很用心,床戏也不例外,所以……那场床戏虽然短,但是套路多得可怕……
场景转到卧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昏暗的室内一个棕色短发的男人正在睡觉。锁扣转动的声响过后,一个模样硬朗的男人进来了,他亲了口睡着的人。
尽管他的声音降到最轻了,但是浅眠的人还是被惊动了,两个热恋中的人缠到一处。
电影逼真写实,液晶电视上性能优越的播放器里能传出他们两嘴唇辗转的接吻声,间或夹杂着愈发粗重的喘息。
谢朝继续吃西瓜,以为接吻过后就会换成其他场景。没想到屏幕上的两人愈演愈烈,舌头探了出来,在彼此的口腔里搅动,带起一阵阵黏糊的水渍声。
两人的荧幕形象都非常俊美,导演取的是侧脸,光又打得好,可以说是唯美了。然而谢朝的全部注意力全被那两条舌头夺去了,他脑回路清奇地想,这两舌头是想打蝴蝶结么,这么绕来绕去的,也不怕绕断。
谢朝不合时宜地咽下了西瓜,喉头发出“咕噜”一声,动静略响。
安格斯转头深深望了他一眼,又掉头看向屏幕。
电视里那两人已经衣裳半褪,白衬衫挂在肩膀上,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姿势也变了,原本睡着的那个现在骑在硬朗男人的身上。
谢朝心里卧槽了一声,还搞脐橙呢,有完没完?
然后他吐槽完毕,电影里搞得更激动了,两个人居然开始上下耸动起来了。为了突出两人之间的爱情,特写还频频打在上方那人汗湿的头发、滚动的喉结上。音响效果好得过分,暧昧的声音简直三百六十五度立体式在客厅里回响。
“我随便点播的电影,没想到这么……”谢朝摸了摸鼻子,意图解释自己不是那么黄的人,不是故意点这个片子的。
安格斯不作声,似乎在认真地看电影。
天色渐晚,外头黑了大半,客厅里没开灯,也是昏昏暗暗的,只有电视机发出荧荧亮光。微光打在安格斯刀削般的脸上,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
从谢朝这个角度看过去,都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晕在微光里。长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阴影,谢朝叹道,安格斯的睫毛可真长啊,就连下睫毛也是密密的。
安格斯似有感应般,忽然看向谢朝,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湖蓝色眸子宛如一汪深海,深不见底,瞬间把谢朝拽了下去。
安格斯盯着他不动,谢朝感觉四肢百骸被沉重的海水裹住,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意识模糊间,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唇,大拇指缓缓揩过唇角。
谢朝腾地头脑发昏,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话都说不利索了:“安……安格斯,你……干嘛?”
安格斯轻笑一声:“西瓜子。”
谢朝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捻着个黑黑的西瓜子,刚刚吓白的面皮忽地一红,支吾着说:“你直接和我说一声就好了,干嘛动手动脚的?”
安格斯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收回手,接着看电影:“你一直盯着我,不是想让我帮你拿么?”
谢朝怪叫一声:“大兄弟,你想多了。”
本人只是在严肃地观察你的表情罢了,不过安格斯眨眼睛的时候真好看呐,掀开眼帘,便是一湖海洋。
眨眼睛最动人的时候,就是放慢了平时眨眼的速度,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露出漂亮的眸子。
安格斯简直是这个动作的最佳示范,谢朝迷糊地想,要是他是个迷妹,早就要尖叫了。
“我想多了?”安格斯反问,“是你授意错了。”
谢朝辩驳:“我什么时候给过授意了?”
安格斯淡淡瞥他一眼,心里默念,一直都在给。
电影里的激情片段已经过了,现在恢复了剧情。他按捺住自己,刚刚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就要不顾一切地亲上去了。
可是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而且他心里自有考量,还有顾虑……
他要等,等谢朝真正把他当朋友,愿意告诉他崽崽是他孩子的时候。
谢朝见安格斯不答话,又觉得这气氛有些不适,于是寻了个话头:“刚刚那两人演技怎么样?”
说完他都想自扇巴掌了,这什么鬼问题,讨论演员床戏的演技?岂不是更尴尬了。
谁料安格斯一本正经地评价:“演得太假了,表情浮夸,声音叫得太大。”
“哦哦,假么?”谢朝感觉那两人演得还可以,相当激烈啊,声音还听得人面红耳赤。
安格斯盖棺定论:“假。”
谢朝同样盖棺定论: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一定真情实弹过。定完又心酸起来了,没有经验的人不配评价人家的床戏。
“嗳,你交过几个情人?”谢朝好奇问。
问完他就自觉失言,这么隐私的话题不应该问出口的,何况国外还尤其注重这个。
安格斯注意到谢朝的用词,情人,范围广得很,可男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