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比较保守,哥你不这么认为吗?”

方子宁简直觉得孟唐是在拷问自己的良心。他还真没打算负这个责,况且他以往找的对象也都是比较玩得开的,讲究个你情我愿互不相欠。

这破了处的小男生简直比小姑娘还缠人,方子宁心中呐喊,面上却半哄半吓地说,“那要不就加个微信吧,不过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别人,我马上把你拉黑再不理你了,听到没?”

孟唐愁云惨雾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好的哥!”,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拿过方子宁的手机就扫了二维码,还不忘点了通过给自己加上备注。

方子宁觉得他更像一只大萨摩了,生怕他突然伸出舌头趴自己脸上舔两口。

☆、智齿

齐磊因为一颗长歪的智齿,年都没有过好。太疼了,看了几个医生都说要等消肿才能拔,开了消炎和止疼药回去吃,然而起效缓慢。

齐磊从放寒假就住回东区的别墅了,廖以庭要求的。原本打算过年带齐磊出国度假的,见齐磊恹恹地一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惨样,廖以庭只好改了计划,陪齐磊在家过年。

大年初四,齐磊的智齿终于没那么肿了,也能张得开嘴了,廖以庭大早就陪着去私人医院把这颗祸害人的牙给拔了。麻药还没过,齐磊也顾不得刚拔下的牙还沾着血,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顾航不到一分钟就打了电话过来,齐磊接了电话口齿不清地说终于解脱了,现在真的是新年快乐了。

廖以庭去开完药,回来看见齐磊在打电话,他没作声地坐在齐磊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听齐磊在商量出去打球的事,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齐磊的头发。

齐磊下意识地用手挡开了。

然后不太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嗯,我也是,先挂了。

“跟谁打电话?”廖以庭敏感地问。

“一个朋友。”齐磊捂了捂稍微还有些肿的腮帮子,示意自己不太想说话。

廖以庭微敛了神色,察觉齐磊话有隐瞒。他太了解齐磊,如果真是普通朋友,他一定会说出个名字,无论廖以庭认不认识也总要说出个张三李四。用“一个朋友”代指,就不会真的是朋友。

廖以庭想到几个月前替齐磊接了自己电话的年轻男声,那个也不是什么朋友。

齐磊在观察室等了一会儿,没有流血头晕,护士说可以走了。

一路上廖以庭都是沉默地开车,齐磊捂着腮帮子也不说话,一条一条回复朋友圈的留言。

到家正好是午饭时间,阿姨煮了细软的猪骨粥,齐磊张不开嘴,一小勺一小勺地嘬着。一顿饭吃得尤为漫长,廖以庭在这漫长的结尾开了口:“小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磊闻声抬了头,感觉麻药开始退了,左半边脸连着太阳穴都开始疼。

廖以庭还是看着他,等他回答。

齐磊被这隐隐作痛弄得有些烦躁,冷淡地说,“你猜得差不多吧。”

“你自己说。”廖以庭僵硬地命令。

“说什么?”

“说和你打电话的是什么人。”

齐磊拿勺子戳着碗底,说:“男朋友。”

然后把碗一推,留下这轻飘飘三个字和对面的男人,上楼去了,看都没看廖以庭一眼。

房门关上的一刻却被用力抵住,廖以庭手劲儿很大,单手就将门撑住了。

齐磊又推了下,还是没推动,索性也不关了,任廖以庭进来后咣当将门摔上。

响声震得齐磊耳膜生疼,他忍无可忍,冲廖以庭吼:“你发什么疯!”,喊得太用力牵动了伤口,疼得齐磊直接飙出几滴眼泪来。

“我是疯了才让你一个人出去住!”

廖以庭一把将齐磊抵在门板上,他比齐磊高,此时的他半低着头,一手撑着齐磊耳侧的门板,一手死死扣着齐磊的肩,哑声问:“你喜欢他吗?”

“问这个有意义吗?”齐磊懒懒得,本不想回答。

"说!你喜欢他吗?”廖以庭说得字字切齿。

“喜欢。”齐磊违心道,“就和喜欢你差不多吧。”

廖以庭还保持着钳制齐磊的姿势,只是深吸一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齐磊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见他手臂上的青筋几乎根根暴起,也许是在挣扎,却没有抬头。

一如既往,如此这般。等廖以庭再看向他时,眼中腥红褪去,面色已恢复冷静。

齐磊恨死了这样的廖以庭。永远克制,自控,有原则。无论他如何胡搅蛮缠,出尽丑态,都击不穿廖以庭理智的硬壳。

这不怎么公平。

“你后悔了吗?”齐磊勾起廖以庭的下巴,“其实你可以等等我,如果哪天我和他分手了,我也不是不能重新考虑你。”

廖以庭黑眸冰冷,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你想我废他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

齐磊毫无俱色,语气却软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廖以庭对付顾航可以简单的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我就得对他负责一辈子了,叔侄情分一场,看在我还喜欢过你的份儿上,别害我,也别动他,算我求你行吗?”

廖以庭重重地在门上砸下一拳,发出震耳的闷响,齐磊听见阿姨和管家在门外小声询问,提声说了一句:“你们去忙,这里没事。”,然后一把推开了廖以庭,几步走到床边扑倒下去。

累。

齐磊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廖以庭好像也走到了床边,须臾,听见他说:“对不起。”

齐磊依旧趴着,等着廖以庭说点别的什么。

然而良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