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记 第2章

作者:秋千在时 标签: 甜文 生子 近代现代

“嗯?”

紫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头看他。

陆质反捏了把他的手,再说一遍:“摸着不似前几日那样烫手。”说罢,又打量一番紫容朝向他的脸,道:“脸色也好多了,看来药是对症的,和你身体也不相冲。剩下的,只需你自己好好注意。”

清醒的紫容觉得今日的陆质对他格外耐心似得,心里的害怕不自觉地少了一些,巴巴地看着他,求道:“我说好些了吧,宝珠姐姐还不信。就让我下去吧,行不行?”

宝珠原是陆质的大丫头,这几日调过来专门伺候紫容,这会儿就在屏风后面守着。听见紫容叫她是“宝珠姐姐”,心里头大叫小祖宗。

人后教了他多少遍,仍是记不住,在殿下跟前,都是奴才,哪来什么姐姐妹妹?

陆质倒是没抓他这个话头,沉吟片刻道:“也罢,只躺着也没精神。留春汀一共三层门,别乱跑,想也凉不着你。”

有了这个话,宝珠赶紧拿了紫容的衣服来,绕进屏风里面,替他穿上。

陆质走到窗前站着,看宝珠温柔细致地给他穿衣。紫容也乖,抬手抬脚全听指挥,不像五天前刚捡回来时那样折腾,有力气动弹了就坐起来张着手要他抱,别人一概不要,没力气就躺着呜呜咽咽的哭,嘴里叫着陆质的名字,但偏浑身发着热,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让人不忍心对他发脾气。

胡闹的时候惹人心疼,乖巧的时候也分外可爱。

紫容不知道陆质心里这一番品评,很快穿好了衣服,便跺跺脚适应鞋子,跑到陆质跟前让他看。

是真好看。陆质心中闪过面如桃花四个字,却又转念一想,这人不就是朵花么?只不过是朵喜欢哭哭啼啼的紫玉兰。

他放下茶杯,道:“行了,你好好养病。你们伺候着,别再让你主子受凉。”

后面半句是对这满屋下人说的,但只有宝珠有资格福身毕恭毕敬地答:“是,殿下。”

在景福殿待了五天,紫容再傻也知道陆质这是要走了。

这些天陆质不在的时候,宝珠给他教了些规矩。只是紫容对此一窍不通,学的也乱七八糟。听了陆质的话,即刻跪下了,还不伦不类地求:“你带我一块好不好?我想跟着你,求求你了!”

可不就是不伦不类么?有谁敢对着主子你来我去的?但又偏生是跪着的。

陆质失笑,弯腰将他拉起来,跟着陆质来的小厮忙上来拍紫容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陆质无可奈何地道:“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

紫容有些心虚,想定是用错了规矩,嘴里磕磕绊绊地说:“求、求人不就是这样的么?跪下……跪下求,求求你了……”

“谁教的!”陆质忍不住笑,又说:“我看也不是别人教的不好,是你学的不伦不类!”

紫容不管他说什么,只看他笑了,胆儿又肥了些。挨过去磨蹭,话音里带着些粘腻的埋怨:“你又要去哪儿?不是早上刚出门回来么,怎么回来又要走?”

陆质还没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这里太大了,我听宝珠姐姐说这个屋那个屋的记都记不住……我不能和你待在一块儿么?”

陆质的严厉被他刚才的一通求磨去不少,也没空再训他这一番话又有几处不合礼出。

想来今日没什么大事,自己心里也愿意让他跟着。本来顾忌紫容刚从病榻上起来,怕再受了风,但看他是真不习惯,神色总是凄惶的,怕被丢下似得,说的话也总是犯忌讳。

陆质有些心软,与其费心让人给他教规矩,倒不如先待在自己身边。就在书房伺候就行了,也不怕他出去冲撞了外头的什么人。

想罢,定了这个主意,见紫容满眼期待和焦灼,陆质的脸色忍不住柔和许多,道:“我这会儿要去书房,你会不会伺候笔墨?”

因紫容才刚来没几天,所以这屋里没几件他的衣服,眼下又怕出去一走动就着了风。宝珠正愁着,陆质便把自己身上来不及换下的大氅解了,给紫容系上,见紫容还没反应,含笑道:“傻了?”

紫容才知道这是应了他,用力点头:“我会我会!”

第2章 当真是个小花妖

其实陆质没有真的打算让紫容做什么,到了书房,就叫人给他端了点心和果子放在自己平时歇晌的暖阁里,紫容却不愿意。

陆质只好由他去,只是紫容明显的有心无力,磨的并不好,墨没磨出多少,先染了一手黑。

见陆质转头看他,就惊得手足无措,手往衣角上一捏,油墨极快地浸入,便毁了刚上身的新衣服。

陆质无奈又失笑,摆摆手道:“罢,罢。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干这个,去那边儿坐着,严裕安,去看看他的药。”

严裕安答应着出去了,紫容却还杵在他面前,垂着脑袋很知错的样子,沮丧地说:“我以前看过别人给你磨墨的,看了好多次,但怎么就是做不好呢……”

陆质拿过严裕安走前送过来的湿手巾递给紫容,叫他擦手,道:“你没做过,不会就不会,有什么大不了。”

紫容擦完手,把手巾原样放回盘子里,眨了眨眼,很是苦恼,“但我得学呀,一直做不好可不行。”

陆质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似得,道:“你想一直待在这儿?”

“……不可以吗?”

紫容的睫毛轻轻颤动,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面上显然是伤心了,又慌乱地改口:“不是,不是……我不会赖着你的,等、等我病好了就回去。”

回哪里去,陆质知道,自然是钻回窗外那棵紫玉兰里。

他当紫容是在害怕病没好彻底就被他赶出去,顺着他道:“对,等你病好了再走。”

接下来紫容完全沉默了下去,磨墨也更下功夫。找到了规律,倒是没一会儿就磨的像模像样。两个人一个写字一个磨墨,一室静谧,看着很是融洽。

不多时严裕安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进来,悄没声息地走到陆质平常歇晌的隔间,把各色点心果子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半旧的黄花梨木小几上,再悄没声息地退出去。

等陆质写完,严裕安才上来回低声话:“殿下,药煎上了。还有……三殿下刚派了人来传话。”

陆质整理纸笔,示意他继续说。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严裕安的腰弯的更低,声音也沉痛,道:“今早上,三殿下府里的大公子没了……听他们那边人的意思,是在娘胎里就弱,落地没几日染了风寒。太医看过,说过了满月当能大好。只是断断续续的熬了十几天,还是没能熬过去。”

虽然是老三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儿子,但在旁人看来,孩子只是一个双儿所出,并没多尊贵,所以也不怎么引人注意。连陆质都怕打眼,没敢在明面上送太奢的贺礼。

如今殁了,一个孩子不值什么,说不上仇者快,却少不了亲者痛。

陆质心里发紧,喉头有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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