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宴
他知道自己的教练喜欢看球,当然,没有哪个英国人不喜欢足球,于是送了他自己主队的季票做礼物,当然还有一套传统的中国瓷器,价值不菲;给他的未婚妻买了一套昂贵的护肤品和中式的刺绣摆件。夫妻二人感动非常,与他紧紧拥抱,合影若干,发在Facebook上表达了对“mybestChinesefriend”的感激之情。
盛林一边辱骂对方一边在fb上点赞,事后找了个借口,再也没去骑过马。
他和教练在Instagram上互相follow,教练见他生活有滋有味,还忍不住发来消息,问他怎么不喜欢骑马了。
盛林委屈极了。他是想骑马吗?
不,他是想骑那个男人!!
他絮絮叨叨把旧事当笑话一样讲给傅子越听,傅子越一会觉得好笑,一会又有些心疼盛林。他在被子里牵着盛林的手,却不知如何宽慰。正踟蹰着,一扭头,却见盛林盯着自己,昏黄的床头灯映在他瞳仁里,有一片琥珀色的光。
盛林冲着傅子越使劲眨眨眼,那光便在他眼睛里忽闪忽闪。
傅子越恍然大悟——哦,原来骑马的事已经过去了,想骑男人的心还没断。
他笑着,伸手扶着盛林,示意他爬上来。
傅子越抓过盛林的手,拉到嘴边轻轻一吻:“没事,别人错过的,我补给你。”
……
盛林在英国时购置了不少专供皇室的定制骑装。
既然重新起了骑马的心思,他便让家里收拾好寄了过来。再度走进马场,盛林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唏嘘万分,都怪腐国男人乱精致,害得他直男和gay分不清。不过骑马确实是很有意思的运动,和一个动物配合出默契,驾驭它、了解它,更要让它了解你。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成为彼此信赖的朋友。这个养成的过程,让盛林倍感享受。
他在马场玩了几天,不光是骑马练技巧,也喜欢在马厩里观察小马驹。
有钱来玩又真的会玩的客人并不多,俱乐部老板很快知道了盛林这号人物,特地赶在他来的时候出来认识了一番。
盛林本以为开这么大的马场,老板年纪一定不小,等到对方迎面走出来,盛林才发现自己想错了。来人与盛林大哥年纪看起来相仿,不过三十来岁,个子高,身条挺拔,窄腰宽肩,一看就是马上悍将。那人轮廓深邃立体,留着欧洲人那种薄薄的胡茬,精心打理过。端看他眉眼,眉骨高且眼窝深,瞳仁清亮,有些混血儿的样子。
两人聊了一番盛林才知道,对方是个退役的马术选手,中澳混血,父亲是当地人,一家人都是行家。盛林向来对这种在自己专业领域很有建树的人倍感崇敬,于是问道;“那您还教学吗?实不相瞒,我这个马术半途而废还挺遗憾的,但是不放心寻常教练……”
老板听了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很少亲自教学生了,不过教教你应该没问题。”
他带着盛林到自己办公室,看着一墙柜的奖杯,盛林惊讶不已,立刻拍桌子要交学费。
“不用,咱们有缘分,反正客人不多,我把你教好了,你给我介绍朋友来玩就是了。”
他自己还有个马场,靠售马就很能赚钱了,俱乐部只是产业之一。
盛林听了便不再强求,就当与这个老板交个朋友了,两人很快加了微信,盛林也得知对方名叫秦戍,顺手备注上了。
有了消遣,也有了朋友,盛林每日也不在酒店赖了,反倒很勤快地往外跑,有时和秦戍玩得开心,两人就在外吃饭喝酒,回到酒店的时候比傅子越收工还晚。这样几次之后,盛林觉得打扰傅子越,如果回来晚了,便索性不去对方房间住,自己就歇下了。
少了一个人早晚缠着,傅子越一时还有些说不上的空落落。
只他没和盛林讲。
有什么立场说呢?傅子越想。更何况,盛林不来,他还更能专注在演戏上,倒也未必是坏事。
九月过了一旬,气温渐降。
盛林从马背上翻下来,依然是一身汗。他今天不想练习,纯粹自己骑着玩,秦戍也不管他,就坐在旁边办公,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欧式茶壶,红茶配奶,是很英式的吃法。见盛林牵着马过来,他挥挥手,说道:“刚刚你手机一直响,快看一眼吧。”
“喔,我看看。”盛林把马缰递给马场的工作人员,摘了手套和帽子,低头看消息,原来是许隐的。
两人最近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倒是没说过几句正经话。盛林便把电话回拨过去,开门见山地问:“找我干嘛?”
许隐像是还在工作,电话那端声音嘈杂,他大概是说了什么,渐渐静下来。许隐这才说:“木木,你回国没有呀?”
“早回来了啊!”
“哎?你在北京?”许隐音调提高。
盛林几步走远,到无人处才说:“没有,我还在傅子越剧组这边呢。”
许隐震惊:“啊??你怎么还和傅子越在一块啊!到底是你包养他,还是他包养了你?怎么还不放你回来了呢?”
盛林怪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害羞,却又直白:“哎呀,我有点不舍得和他分开嘛,我觉得和他在一块儿呆着舒服。”
“……他不拍戏吗?”
“拍,但是晚上我们在一起嘛。”盛林抬头看天,气候入秋,云也淡了,只是日光还炽盛,“你就别管我和他的事了,反正我看着他心里高兴。”
许隐笑了一声,倒也真的不管了,“行,你高兴比什么都强,也不枉我给你介绍了。”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噢,这不是你生日快到了,问问你在哪儿,要不要一起过啊!”
盛林一顿,才接上:“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最近事情太多了。”
许隐听他说这话稀奇,便问:“你有什么事可忙的?还真在剧组里干上活了?”
盛林却否认:“不是,我最近又开始学骑马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我主要是在和我爸那边的公益基金开会,马上要在剧组这边建个学校。”
“学校???”
“嗯,公益小学。”
见过当地的穷困,盛林不知如何表述,却一直在心里琢磨,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的地方。
不是捐出他没了兴趣的玩具,也不是随意地给出一大笔钱。而是像让这个寸草不生的干涸土地,能生长出一些希望。
以往有了想法或是遇到麻烦,盛林本能都会找他大哥求助。可这次不一样,盛林在国外时间不少,对慈善机构的感知要比在国内更深刻,知道做好事也需要专业人士来操作,才不会好心办坏事。他大哥做生意在行,帮他弄个公益项目恐怕经验不足。
盛林记得父亲常年都有慈善捐款,打电话过去问,果不其然,他父亲那边有专门的公益部门,负责牵头立项,拨款和督进后续执行。父亲把人介绍过来,没再管,盛林就和对方说了自己的具体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