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演 第28章

作者:何暮楚 标签: 美人受 近代现代

戴了一晚上手铐的手腕被顾从燃抓得生疼,许沉河咬着牙,把磁扣本放顾从燃大腿上:“你弟弟要的签名。”

正在摆弄手机的祝回庭轻轻一笑。

深知自己误会了许沉河,顾从燃第一反应是道歉,又碍于车里有其他人,只能把想说的话憋了一路,回酒店后抱住往卧室走的许沉河:“是我错怪你了。”

间歇性拍了八个小时的戏,许沉河无力辩驳:“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明明在生气,”顾从燃不肯放手,“是不是因为我逼你接吻,你不愿意?”

既然提到了被迫性的吻,许沉河也爽快认了:“顾总,我知道你对我的冲动来源于什么,可我终究是和江画有区别的,你不要太逼迫我,这让我很难受。”

“我那时候没把你当成他,”顾从燃搂紧他,“我是看你跟薛妗桐笑得那么开心,我看不过眼。”

许沉河再次为顾从燃对江画的强烈占有欲深感唏嘘,他叹一声,拍拍顾从燃的手背,展开一个温煦的笑:“行了,我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按惯例揉腿涂乳液,白花花的小腿肉被许沉河的指腹捏出淡淡的粉红,顾从燃看得心动,凑上去抢过乳液:“我帮你。”

“用不着,”许沉河伸手要夺回,“我自己来就好。”

抢夺间,睡袍的袖子顺着许沉河的小臂滑下去,手腕上的擦伤在白净的肤色上分外醒目。

顾从燃停下动作,抓住许沉河扬起的手臂,心疼道:“怎么受伤了?”

“小事儿,”许沉河动动腕子,“你猜猜我今天拍什么戏份?”

还有闲情逸致唠嗑,顾从燃抓了许沉河的另一只手臂把衣袖扯上去,赫然是同样的红痕。

“警察抓小偷?”他问。

“逻辑错啦,是小偷被警察抓。”许沉河往手腕吹了口气,“可能是我皮肤经不起剐蹭,过两天就好了。”

“不怪你,怪道具材质粗糙。”顾从燃在许沉河后腰垫个枕头,把剧本塞他怀里,“你背台词吧,我帮你涂乳液,抹完我再去洗澡。”

对方殷勤到这份上,许沉河便不推拒了,滑溜溜的腿往顾从燃腿上一伸,靠在床头安心看起了剧本。

许沉河精神集中得很,顾从燃在他腿上轻重不一的故意使坏没能影响他的专注。顾从燃没辙,当完按摩师去洗澡,洗完出来跟许沉河一起靠在床头,在被子底下用膝盖轻磕身边人的腿:“不是说给我调了香水吗?打算什么时候送我?”

许沉河就等着顾从燃问这个,他没抬眼,用荧光笔描了句台词:“我想了想,还是等你的生日吧。”

“生日远着呢,我没耐性期待那么久。”顾从燃勾住许沉河的小指,“就现在不好吗?”

“也没那么远吧,天蝎座是3月,还是4月?”许沉河装模作样。

“10月末,26号。”顾从燃纠正。

许沉河默默记下了:“是有点远。”

他欠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个水滴形状的香水瓶,刚关上抽屉转身,就撞进了顾从燃的怀里。

“瓶身还真挺冷感的。”顾从燃说。

一抹钴蓝色躺在许沉河的掌心,他拔了盖子,往顾从燃脖颈间喷了喷:“我不是胡乱调的,我闻过你身上的味道,像在傍晚踏进覆着雪的森林,空气很湿润。”

清清冷冷的淡香悠悠漫散,顾从燃收紧圈在许沉河腰侧的手,凝视着对方一张一翕的两片粉唇做着动人的介绍:“我对香水知识涉猎不广,所以查了很多香评,才大致确认你身上的香味大概是冬季1972或帝门特的雪?我感觉更像前者。”

“猜对了,很厉害。”顾从燃称赞道。

许沉河喜逐颜开,说得更起劲:“我仿照它的成分调的,但毕竟不专业,味道会偏浓一点,土壤香相对来说会清淡些。”

“谢谢,我很喜欢。”顾从燃覆住许沉河的掌心,蜷指使香水瓶落入自己的手里。

明天戏份少,许沉河不急着睡,翻着剧本向顾从燃讲述拍摄某段戏份时发生过的趣事:“知道吗,我没跳过舞,这里有一段剧情是傅千在舞厅里和女人跳华尔兹时把她的钻石戒指偷走了,为此我跟舞蹈指导学了一上午,她特严格,我一出错她就踩我脚。”

“踩疼了没?”顾从燃刚才没注意许沉河的脚趾红没红,就顾着捏那软绵绵的小腿肚了。

许沉河摇头:“我穿了两双厚袜子,她踩不疼我。”

“后来呢?和戏里那位舞女跳舞时,搂腰没?牵手没?”顾从燃关注点清奇。

“不牵手不搂腰那叫华尔兹吗?那叫尬舞。”许沉河说。

“哪只手牵的?哪只手搂腰?”顾从燃问。

许沉河把两只手都收在身后:“你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上午不愉快的气氛一扫而光,顾从燃珍惜当下这样轻松的谈话,也想珍惜许沉河这个人。关了灯相拥而眠,顾从燃未有睡意,用指腹抚弄许沉河自从拍戏后便愈加消瘦的脸庞,夜里的每一处触感都谙熟得让他喟叹。

唯有嘴角右下方微微凸起的一条疤让他疑惑好久:“许沉河,睡着了吗?”

“你动手动脚的,我哪来的睡意?”许沉河佯装嗔怪。

“那再聊聊,”顾从燃摩挲着那条疤痕,“这里以前受过伤?”

是孩童时学步不稳在地面摔倒被石子划过?

是叛逆的中学时代跟人起冲突而干架遗留的证据?

还是独居后学做菜时不小心弄的伤?

“这个啊,我小时候贪玩,总爱瞅着机会往外跑,”顾从燃盲狙答案全错,许沉河说出真相,“但我家人太谨慎了,往往我没跑出楼道口就把我逮回去然后一通教训。后来有一次偷溜成功了,玩到将近天黑才回家,我妈拿木尺把我伺候了一顿。”

“往脸上招呼?”顾从燃惊愕。

“那倒没有,都是往后背和腿上打,”许沉河说,“那时被打狠了,只能抬手去接,没接住,木尺就冲脸上来了。”

黑暗中的平淡叙述或许只是把曾经的凄惨经历浓缩成一件不足挂齿的糗事,顾从燃却仿佛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小小的许沉河被挨打时的可怜模样。

他没资格说出“要是能早点遇见你”之类苍白空洞的假设,只好安抚似的揉揉许沉河的脸,问:“多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