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nax
苏任忍着难受晃了一圈问:“你晚上睡哪?”
胖老板说过谢天住这,可苏任没看见周围有什么像员工宿舍的地方。
谢天指指杂物间。苏任看着油腻腻的门把没敢用手,抬脚轻轻踢开往里瞧了一眼。
“这是仓库。”
“没看见有床吗?”谢天擦着头发说。
“有床就能住人啊?你怎么不住在家具城里。”
“有床能睡觉不就行了,包吃包住呢!”
“那你吃什么?”
“饭馆里干活还愁吃?”
“那是别人吃剩下的。”苏任一脸鄙夷地说,“这就是你老板跟你说的包吃包住?睡垃圾堆,吃剩饭菜。”
“难道我在这洗碗一个月两千多,还安排我住宾馆吃大餐?”
“这么点钱你也干?看你长得还不错,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就没有高一点的追求?”
“你怎么知道我没追求?”
“你追求什么?洗碗?要不要给你报名参加一个世界华人洗碗锦标赛?”
谢天瞧他一眼:“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一脸聪明样,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苏任语塞,开酒吧半年没赚一分钱,他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板,可也不能得瑟地说“我是高富帅,我是富二代”吧。
苏任反问:“你看我是干什么的?”
谢天摸摸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他。
苏任被他瞧得心怦怦直跳,眼睛扫着他胸口,咽了一下口水说:“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热。”谢天说,“我看你爸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家里有钱几辈子花不完,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开着车到处瞎晃,没事撞个垃圾桶玩儿。”
苏任听得一愣,居然给他说中八九分,忍不住问:“我就这么像纨绔子弟吗?”
“要再早些年,手里托个鸟笼就差不多了。现在嘛,不是像,你肯定就是。”
“难道我不像个自己创业的小老板吗?”苏任不死心,被老爸和老哥看扁就算了,连一个破饭馆的洗碗工都一口咬定他是个不学无术、天天遛鸟斗狗的二世祖,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谢天一口断定:“不像。”
“白领呢?”
“也不像。”
苏任郁闷。
谢天问:“你拖车怎么还没来?”苏任根本没打过拖车电话,会来才有鬼。谢天洗了澡,又迟迟不穿衣服,只在刚才进门的时候钻进厕所里换了条裤子,苏任过足眼瘾,哪里舍得走。
“不知道啊,现在的人办事效率都那么低。”苏少爷说着肚子咕噜一声,今天午饭吃得早,到这个点差不多快12小时了。
“我饿了,你陪我出去吃东西吧。”
“我不饿啊。”谢天拍了拍没有赘肉的小腹说,“我刚吃完饭。”
“吃不下就陪我,这里这么热不是人待的地方。”
谢天扬了扬眉说:“我都陪你洗过一晚上碗了,还陪,不干。”
苏任的心情已经不是郁闷两个字那么简单可以形容的了。自己纡尊降贵地找人吃宵夜,人家非但不领情,还一副被恶霸占便宜的委屈样。
“不去拉倒,你也就配在这破饭馆洗碗,天生穷命穷死算了。”
苏任故意气他,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就算再积极乐观,长得像一朵阳光下的小花,用“穷”这个字打击穷光蛋也绝对有伤害加成。
可谢天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铿锵有力地说了两个让他吐血的字。
“就穷。”
第六章 天壤之别的生活
除了撞坏保险杠,热出一身汗和憋了一肚子气外,这个晚上苏任最大的收获是看谢天在没空调的厨房里光着膀子晃来晃去。
他们似乎成了朋友。
苏任并不是很确定,因为这个“成了朋友”有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他对谢天又生气又好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穷光蛋就遇上这种极品,明知他有钱,对他的态度也不比厨房桌上的一盘炒青菜好多少。苏任潇洒任性这么多年,头回受到这种冷遇,郁闷中带着一丝丝新鲜,新鲜中又有一点点不甘。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驱使下,苏任有事没事就半夜往来味鲜饭馆跑。
天气越来越热,谢天照旧每天打烊了在饭馆后的小巷冲凉。苏任有时赶得巧就能看会儿美男出浴,去晚了也不吃亏。反正谢天只穿条平角裤走来走去毫无压力,也永远不会联想到苏任按着鼻子的真正原因不是厨房里的怪味,而是防止血喷。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算混熟了。
苏任看准时机就问他:“你手机号多少?”
谢天说:“没有。”
“怎么可能,现在连捡破烂的都有手机,你会没有?”苏任不相信,“不想给就直说。”
“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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