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郎 第84章

作者:常叁思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进门之后,孙少宁才发现这小跃层的一楼里站满了人,其他6个都面向着铁楼梯,而楼梯第一坎上坐着一个油头疮面的年轻男的,明显是个众矢之的。

从以貌取人的角度来看,整个屋里孙少宁对这人最没好感,在室内有多半是女性的前提下,他还穿着件松垮到乳头都露在外面的小背心和短到大腿根的运动短裤,完全不顾忌公共空间,感觉像是个挺自私的人。

然后他跟前杵着个抱着泰迪的卷毛高个子男,一副怒气冲冲恨不得踩死他的样子,旁边有个女生拉着卷毛的胳膊,看距离和情侣装应该是他女朋友。

屋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孙少宁不明所以地说:“怎么了这是?聚众吵架啊?”

开门的女孩气得够呛,嗓门一下就爆了:“他!这个傻逼!真的是在用生命抠门,平时坏了个灯泡、水龙头的就哔哔个没完,还能用、他会修、这个他用得少、谁谁用得最多,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出钱换,妈的!几个钱啊那么计较,老子不要你出钱了行不行???”

“哦!然后别人说,不行,他不想占我们便宜,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搞笑的男的!权哥说他都管用,那我们也不说了,偷偷打毛毛也认了,谁叫主人把狗放到公共空间里溜达,问题是这次真的没法忍了。”

“帅哥,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打火灶的燃气管漏了,他发现了不告诉大家,自己偷偷用胶带缠起来了,六儿老说厨房有味儿,喊小熊下来找了半天,发现燃气管上面缠着胶带,之前是没有的,问是谁缠的,他也不吭声。”

“刚刚我们集体开会,他不仅不承认,还莫名其妙地踹了毛毛一脚,神经病啊!反正我们是不想跟他一起住了,想让权哥让他走。”

孙少宁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燃气管缠胶带这种自杀式的操作,他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就挨个探了了口风。

结果屋里住了7个人,就有6个站在统一战线上,当然背心男也不承认。

孙少宁了解了基本情况以后,出去给权微打了个电话,权微一听也是无语了。

背心男是抠得挺执着,权微也不太喜欢他,但他作为房东也不好随便赶房客,和稀泥能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但情况发展到燃气管的份上就有点危险了,权微说让他走,孙少宁回去反馈,才走到门口发现里面赫然已经打起来了。

卷毛跟背心四肢交缠着扭打在一起,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门口,卷毛的女朋友在后面追,其他人在试图上去劝架。

孙少宁站在门口,看见泰迪像是被吓傻了,“嗷嗷”叫着朝他冲了过来……

杨桢接到权微电话的时候,组里正要开会,权微连客气都没有一句,上来就说:“杨桢,帮我一个忙。”

第57章

眼看就要开会了,杨桢其实不太方便帮他的忙。

但权微语气里有种很严肃或是凝重的东西,让他觉得这个忙他要是不帮,那以后想帮估计都难得有机会了。

幸好权微坐拥多套小居室,随随便便就能成为一个“卖家”。

杨桢略一思索,心里就有了主意,他立刻说:“好,什么事你说。”

孙少宁在群租房,被狗咬了。

这对普通人来说也许也就是及时打个预防的事,但孙少宁免疫力低,寻常的感冒病毒都可能要他的命。

通知电话还不是孙少宁打来的,是他那个群租房里养狗的卷毛,大家叫他小熊。

权微干什么都喜欢简单着来,对租客一般不爱计较,有背心男做衬托,权微本来觉得这小熊人还不错,但这点好感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小熊打电话过来,并不是为了告诉权微孙少宁的伤势或成因,而是异常崩溃地质问权微,今天来那人有艾滋病,而他自己的狗碰了这人的血,要是死了怎么办?

有时候人真的能自私到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狗对他来说重要,难道孙少宁对自己就不重要吗?

而且孙少宁为什么会流血?又是怎么被他的狗碰到的?

因为宠物狗有时候想吃点人肉?可去你大爷的吧。

要是他不叫孙少宁去看就好了……权微一瞬间特别自责,加上又起不来,气得直捶床,他凶巴巴地打断道:“你他妈闭嘴!我一会儿再找你。”

说完他直接掐了线,改为去问孙少宁情况。

“什么情况?”孙少宁的声音听着倒是很正常,他用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了燃气管事件,然后无语地说,“别提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狗忽然发疯,见人就咬,我正好在它奔来的方向上,好家伙,一口就撩我腿上了。”

权微紧张地说:“伤口多深?你拍个照我看……算了看屁!你给老彭打电话,问他像你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处理没有?”

孙少宁:“打了,老彭让我不要慌,他说宠物狗带病毒的可能性相对更低,让我去疾控检查一下,之后打疫苗就行。”

权微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那你现在在哪?在去检查的路上了没?”

孙少宁一下就笑了,声音里有种浅淡的嘲讽:“我也想去,可这狗的主人不准我走,他的狗咬了我,就因为我有艾滋病,所以错的就是我了,是不是有点搞笑?”

不是搞笑,是分不清是非曲直,权微皱着眉说:“不准你走?别人放高利贷搞的艾滋病催款大队,都在街上横着走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怂了,你非要走他们谁敢拦你。”

那边安静了有一会儿,然后孙少宁才轻轻地说:“小微,我不想拿这个来威胁谁,它是我的病,不是我的武器。等到有一天我起了这种心思,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

久病的人心理上多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扭曲,孙少宁其实已经变了,他封锁了他的圈子和感情,一心一意地活着,心如止水地等死。

活着的希望都能被消磨掉,人性的底线想想也不会是铜山铁壁。

这个话题永远沉重,最要命的是权微也不敢斩钉截铁地告诉孙少宁,他一定不会成为那种人。

权微无法反驳,不高兴地说:“这种话你以后别跟我说,我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你求我都不搭理你,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还用不着你操心。”

孙少宁本来有点郁闷,挨他一顿训,心情竟然像以毒攻毒似的又好转了,他受教地说:“权哥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我们铁打的友情。”

权微没心情跟他扯淡,说:“是谁不让你走?他想干什么啊?”

孙少宁:“用胶带缠燃气管那个和养狗那男主人,都不让。”

“挂了你电话之后,我不是进门去传达你的旨意嘛,然后那泰迪嗖一下冲过来把我腿咬了,它那俩主人就上来阻止和道歉,边说边解释要不是缠燃气管的将狗砸到地上,毛毛也不会这样,都怪他,我受伤他该负直接责任。”

“那个一听就怒了,说谁的狗谁负责,两边争个没完,差点没又打起来。”

“没吵出结果呢他们就开始冷战,狗的女主人为了安抚它,抄起来就要摸要亲,我腿上见血了,怕那狗误伤他们,就说了下我的情况,然后就人生如戏了。”

“养狗的不抱狗了,狗蹭他们就躲,骂缠燃气管的是罪魁祸首,缠燃气管的牛头不对马嘴,问那女的抱狗之后是不是拿手推他了,说他要是得了艾滋病,就是这女的害的,然后他们吵吵吵,矛头就统一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很日狗?”

权微说了句赌气的话:“你是爱跟他们说,别人领你的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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