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枝发发
上一次这么难受是初三,中考前他生了一场大病,烧到三十九度多,人几乎都快没意识了,在医院挂了好几天吊针。
而这一次,感觉比上次还要奇怪。那种感觉不是头疼,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灼烧,两股力量在不断拉扯,要将他扯碎。
另一边,几个人只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晚上的海很黑,有一些银亮的月光照在海面上,闪闪发着光。
祁鹤很想将这些在浪花尖上跳跃的闪碎月光带回去一捧,给傅泽沛。
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月色明天是否还会有。
“这里的沙好细好软。”
乔月说:“还有很多贝壳和小寄居蟹。”
说罢张沃就蹲在沙滩上开始捡贝壳:“喜欢的话,我可以多捡一点,找人做个项链什么的。”
乔月有些害羞:“……谁会把这东西戴到脖子里啊。”
“那手链。”张沃笑着,“omega不是都很喜欢这些吗?”
祁鹤跟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低头给傅泽沛发了条消息,提醒他记得喝药,不过傅泽沛没有回复。
钟洛见他一晚上心神不宁,走过去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泽沛自己可以的。”
闻言祁鹤收起手机:“嗯。”
“你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吧,两个月?”钟洛闲聊着问。
祁鹤诧异地看着他。
钟洛笑笑:“我早就知道了,你过生日前几天,泽沛问过我纹身的事。”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么久以来都在帮他们打配合。
“谢谢。”
钟洛想了想:“其实你们也没有必要瞒着大家,都可以理解的,毕竟搞地下恋爱很累。”
这件事祁鹤想过,只不过他没有跟傅泽沛说过。
他是后来分化成alpha的,但傅泽沛是从小就开始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说明他其实很在意自己的信息素感知障碍缺陷。
祁鹤上网查过这种病症,有些患者始终和beta一样生活,少部分跟傅泽沛一样,遇见了高匹配度的另一半,而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在这个社会,信息素不能决定一切,但始终会影响着一个人,很少有人能真的不在意。
在没有做好十足心理准备之前,他们都不想冒然公开,即使没有跟对方沟通过这种想法,但他们知道彼此都是这样想的。
所以祁鹤始终很配合,在傅泽沛没有同意之前,他不会跟任何人公开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去给他施加压力。
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他不想让他的omega受到任何非议。
祁鹤说:“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钟洛问:“什么算合适的时机?”
公开恋情还要看时机这回事,他确实无法体会,毕竟他跟方嘉年是因为接吻被抓,直接在升旗大会上被公开批评,一战成名的。
祁鹤想了想说:“等他想的时候,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受到老婆冷落的方嘉年捡了一堆破烂的贝壳走过来,趁机勾肩搭背:“宝儿,你们在这聊什么呢?你看我捡了好多贝壳,也给你做成手链怎么样?”
钟洛一脸嫌弃:“……你好土。”
被嘲笑的方嘉年很是无辜,拿着他的手乱比划:“怎么会呢,你戴上肯定特好看。”
钟洛无情收回手,严肃拒绝道:“不要。”
“……”
他们没有在海边呆很久,只是沿着海岸线闲逛了一段,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对于傅泽沛来说,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睡得并不安稳。他错了,他想要让他的alpha陪着他,让祁鹤温暖的身躯抱抱他,而之前他却逞强说了不用。
之后傅泽沛又陷入了沉睡,闭上眼睛身体仿佛在不停坠落,好在这次很快,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他爬起来给祁鹤开门时还有点懵,等到人进门后,傅泽沛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如同粘人的八爪鱼。
祁鹤一只手提着东西,只有一只手能顾过来,用力托着他的身体:“还是这么难受?”
傅泽沛用一声绵长的哼唧回复了他:“嗯……”
将手中打包的东西放在桌上,祁鹤再次去探他的体温:“吃过药了吗?”
回来要吃药的事傅泽沛并非忘了,而是真的太难受了,那一刻只想走向床。此刻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默不作声。
就这么带着个巨大的人体挂件,祁鹤去药盒里找出温度计给他夹上,又去烧上热水。
接着是略显漫长的等待,等温度计量好,等水开,等他的omega不再这么难受。
很奇怪,体温只有三十六度五,没有发烧。
可傅泽沛现在的状况,跟发高烧无异,状态都十分相似。
这种情况不能再拖,要立刻去医院。可是他们查过攻略,这座岛上只有诊所,没有正规医院,医院在距离十几分钟的另一座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