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沽飞双
“预订人姓沈。”
“请跟我来。”
跟着服务员上楼时, 安向笛隐隐约约听到店里几个客人在讨论他和沈箫。
“喂, 那是不是沈箫跟安向笛啊?”
“啊?这么巧吗?”
“他们来这里喝咖啡?”
“安向笛能喝咖啡?”
“……也对哦,可那真的很像沈箫。”
上到二楼, 一楼几个人的小声讨论已经彻底消失。安向笛并不担心他们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流传出去,毕竟有易声娱乐在,对舆论管控是一等一的在行。
他们被服务员带进预订好的包厢时, 里面空无一人。
“两位要喝点什么吗?”服务员把菜单递到二人面前。
“给我们两杯牛奶就行了, 谢谢。”沈箫直接翻到点心的那一面, “有什么想吃的吗?”
“这个。”安向笛伸出细白的手指,指腹压在“草莓布丁”上。
“再加一个这个。”沈箫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下。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后没多久,沈厚就到了。
安向笛挺诧异, 若是搁在以前,沈厚必然不会给面子般提早到,肯定是踩点的。但今天,沈厚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一个包厢三个人,心思各异,包厢内安静的可怕。
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上餐时,被这种骇人的气氛感染,默不作声地放下东西就走了,生怕被这道道冷箭波及到。
“铛”一声,杯底和托盘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厚什么话也没说,但空掉的杯子预示着他耐心将尽。
沈箫更沉得住气,反正主动要见面的不是他,而且他和沈厚已经很多年没见了,除了厌恶,更多的竟然是一点也不熟悉的生分。
沈箫年幼时,沈厚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独断专权的,不会听别人的,过于随心所欲,如果有任何事情脱离掌控就会大发雷霆。
年纪稍长,逐渐懂得很多道理的沈箫意识到,沈厚的神经敏感的就像紧绷到稍微一拉就会断的弦。平日里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一到不合他心意的时候,就像燃爆的炸弹。
沈厚的脾气也随着一年一年的推进不断变大,沈箫最后一次看到他发脾气,还是在自己和他断绝关系的时候。
沈家的管家之前告诉他,他离开那年,沈厚把家里价值几个亿的古董家具都给砸了。
当然,这些不是他现在感兴趣的事情,甚至觉得与他不再有什么关系。
安向笛慢条斯理地吃着草莓布丁,他今天来目的就是给沈箫撑场子,说白了就是保镖,虽然肚子里两个小祖宗的存在让他这个“保镖”并发挥不出太大作用。
不过单看沈厚难看的脸色,安向笛就知道,这人大概是要开口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厚压低嗓音说了话:“沈箫,你倒是做了不少好事。”
“原来你知道。”沈箫这话带着半调侃半嘲讽的意味,听的沈厚火冒三丈。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打死在家里!”沈厚猛的一拍桌子,“嚯”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通红一片。
如果不是因为安向笛他们早已熟知他的脾气,可能还真会被唬住。
“比起这个,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明哲保身?”沈箫懒洋洋地抬起眼,看着没有什么威慑力,眼底却是骇人的冷漠。
“如果我没记错,关于徐振翱的调查持续推进,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了。”沈箫轻蔑地勾了下嘴角,“毕竟,你走的是沈氏集团小秘书的私人账户。”
“你觉得……一个小床伴,会为了你牺牲自己,替你去坐牢吗?”
沈厚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安向笛只看到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没听到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厚虽然脾气暴,但是毕竟是个商人,做事还算谨慎,前几年一直都是用私人的匿名账户和徐振翱交易。但在最近几年,政策上不断收缩,让他意识到如果出事,一定要找个背锅的人。
沈厚的床伴不少,大多都是看上了他的钱,其中就数秘书最听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一个好操纵的人也成为了沈厚的甩锅目标,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银行账户和密码,通过秘书的账户给徐振翱钱。
但正如沈箫所说,一个秘书,不可能为了没有任何情感关系的沈厚去担十年的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是死刑。
而且还有一个被带走调查的徐振翱在,他有很大可能为了减刑,把和沈厚的交易如数交代出去。
怎么看,沈厚都是自身难保。
“几年没见,你倒是真的能耐了。”沈厚脸色阴沉,显然怒意已经达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拽着沈箫同归于尽。
“过奖,你还记得我离开沈家说的话吗?”沈箫问。
沈厚被他问得一怔,说的话?别说说的话了,就是砸了什么东西他恐怕都不记得。当初沈箫走的时候,沈厚满脑子都被“这几年养了个白眼狼”这个念头占据。
安向笛也停下了挖布丁的动作,沈箫当初和沈厚断绝关系时,他并不在场,只是某天回到两个人同居的家中时,沈箫抱着他说了一句“以后我只有你了”。
结合那段时间沈箫的低气压,他基本能猜出是为什么。
如今,沈箫再提起,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说过,只要让我抓住你的把柄,那我会把这个变成捅向你的刀。”沈箫目光冷漠,周身的白兰地味信息素把沈厚那一开始始终占据上风的信息素彻底压制, “现在,我做到了。”
说完,沈箫站起身来。
安向笛昂头问他:“要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