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关系 第17章

作者:霍知月 标签: 近代现代

从淋浴间出来,我随手拿了块浴巾擦头发,披着睡袍走到床边。

被子底下不知什么时候鼓起一个大包,我拽着一角掀开,唐幺委屈巴巴缩在那跟我对视,模样跟想亲近人又被吓到的猫崽子没什么两样,眼瞳明净澄澈,映着一点儿暖色灯光,好像刚才那点水汽是我酒意入脑后的错觉。

冷水澡起了点作用,我径自在一边躺下,盖上被子,强迫自己把叫嚣着要摔碎要发泄的暴躁压回去,关灯闭眼准备入睡。

身旁一阵轻微响动,唐幺挨挨蹭蹭试探着靠过来,搂住胳膊把脸贴在我肩膀上,身体忍不住轻微抖了一下,“你身上好冰。”

大脑模拟的画面里,暴虐感从拳套被砸入凹陷处,沙袋向后摆动成危险角度。我分出一点儿注意力来,“冷就别碰了。”

身上一重,唐幺整个身体压上来,嘴唇贴在我胸前蹭,“不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濡湿感自锁骨密密挨到颈侧,亲到喉结的时候,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两下,带起一点过电流般轻微异样的痒意。

我扯住头发迫使他抬头后仰,睁眼垂下目光跟他对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我下身半硬起来,顶在他小腹上。他大概也感觉到了,咬唇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点儿弧度,又埋下视线去避开,握住我的手往下带,“……也给你暖暖手。”

光线昏暗中看不太清他的动作,只感觉到右手触碰过丝滑布料,接着伸入其下摸上温热紧致的肌肤。唐幺身体偏颀长单薄,后腰处皮肤被我的手一冰,克制不住躲了下又贴回来,激起一层细微战栗。

他带着我右手,从后腰慢慢往下,一直到大腿根,弧度起伏勾人,扭动身体在我掌下蹭。

睡衣底下是光着的。倒是会学这些。

我伸手摸到他股缝间,满是黏糊糊的润滑剂,泥泞不堪。

唐幺身体绷得有些紧,头埋进我胸前小声呼吸,在等我的反应。

我伸手下去在他大腿内侧摸了把,不急不慢揉着微带弹性的臀肉,偶尔触碰到深处,探进去一点指尖又很快撤出。

唐幺的呼吸声变得有些紊乱,喘息里带着热意扑在我颈侧,反应了一会儿,撑起身子去拿床头的安全套。包装被撕开扔到旁边,他拿着里面的小圆圈钻回被子里,分开腿跪在我身侧往下退。

被子重新鼓起一大团,底下窸窸窣窣地动。我靠在床头,被黑暗放大的清晰触觉里,下身束缚一松,被握着弄了几下后触及一点濡湿,接着被含进湿热口腔里,舌面软肉从顶端一次次舔磨过去,一只手还不断往我腹肌腰侧来回摸。

我知道怎么能让自己爽,唐幺同样也知道。快感来得轻而易举。

阴茎很快完全勃起,接着顶端一凉,套子被箍上去顺展往下。

我从床头随手摸了支烟,叼在嘴里点着,吸了一口。吐息烟雾时把唐幺从被子里捞出来,按着他跪在床上趴下身去,扯下衣服,掐住他腰侧顶了进去。

唐幺向来不太喜欢后入的姿势,因为没法自己凑过来往我身上贴。只能自己抱着个枕头垫在身下,蝴蝶骨嶙峋耸起,塌下身去拇指能摸到两个浅浅腰窝,身体随着我顶撞的频率不停向前耸动。

我垂眼看着,没有咬他,也没有亲他,只找着能让自己爽的角度和频率往他身体里顶送。黑暗里他的身形轮廓和低泣嗓音都隔着一层模糊,只有掐在他腰侧我指间的一点火星明灭,昭示着这场单方面泄欲存在的真实。

烟要燃尽的时候,我最后抽了一口,任由烟灰落在他后背,掐住他后颈按到床上,缓缓吐出烟雾,“自己摸。”

他艰难地动了几下,压在一侧的手伸到身下去,在我猝然加重力道时轻哼一声,身体胡乱晃动着动作。

一副可怜又脆弱的样子。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穷极一生都在被外界源源不断地灌输着“公认正确”的观念,光鲜又疲累地活在别人的期待和话语中,用礼义廉耻拼命洗刷肮脏欲念,却依旧摆脱不了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是个“有悖常人”的变态。

只不过我懂得隐藏,尚且能勉强克制,尽量冷静自持地将发泄途径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是在把唐幺带进酒吧的那个房间之前。

它在他面前从来不加掩饰恶劣本性。

即便只有单调重复的动作,快感依旧能节节攀升,可见交媾本身并不需要感情。我扔掉早已熄灭冷却的烟蒂,连同他的手一起握住带着撸动,放慢速度一下一下用力操进去,很快在他痉挛收缩的肠道内射精。

喘息猝然粗重,我等过那一瞬间炸开的爽意,松开对他的锢制,按住套子底部抽出来。没了支撑,唐幺身体一歪侧倒在床上,小声哼哼着,胸口不住起伏。

我等了一会儿,碰碰他满是汗的后背,“起来洗洗。”

他维持着那个僵硬姿势不敢动,声音里憋着点儿难受,“别碰别碰,腿麻了……”

动作一顿,我径自下床去内卫浴缸调温放水,差不多后回来把他打横抱着放进去,自己在淋浴冲掉一身汗,披了条浴巾,过去手伸到水里去摸他肛口。肿了。

我低头看他,他抱住我胳膊小声辩解,“我扩张好了的,是你做的太凶……”

我没拆穿他,把人从水里捞出来裹上浴巾,回床上扔进被子里,任由他靠过来把头抵在我肩侧,老老实实睡觉了。

意识里浮起极淡一层光亮,我睁眼去看,视线所及处雾气昏暗涌动,把我大半身体笼在其中。低头伸手时,手里握着一条鞭子,鞭身带有血迹。

我在梦里。但是醒不过来。

这种失控感点燃我未能完全消退的烦躁,我按着额头试图醒来,可睁眼依旧是混沌梦境。大脑昏沉钝痛间,恍惚听到唐幺小声叫我。

念头在梦里可以轻易变成真实,我循着声音望过去,那里雾气隐约散开,竖着一座囚笼,唐幺坐在里面,眼泪怔怔往下流,看过来时却是一派懵懂不知的平静。

我恍惚听到自己低声开口:“你在那里做什么。”

他眨眨眼:“是你让我待在这里的。”

他说完,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囚笼的门,身上浮现出清晰的青紫痕迹,冷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抬脚就要出来。

暴虐感一下子在血液中爆开,我头疼欲裂,“别过来。”

他停下动作,伤口处开始渗出血迹,茫然抬头看向我,“疼……”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他却猛然惊醒般,身体一缩往后躲去,神色里天真褪去,换成一幅又惊又惧的模样。

……唐稚。

我猛地坐起来,太阳穴跳动胀痛,眼前一阵阵昏黑发晕。我撑住床缓了一会儿,用力按了按额角,才反应过来自己仍在卧室里。

大亮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一道金色纽带,挂钟嘀嗒嘀嗒时针指过九,房间里安静得近乎窒息,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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