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与迟
等等,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低调?陆惟?
打架都打得全年级芳名流传了好吗!没看以前贼横的汪戚见了他都不敢多开几句麦吗!
郭颂来过一趟后,十班就安静上课了,付老师把卷子放下去,就顺便讲了下卷子上的题。
瞿进霄和朱玉凌近距离围观了学霸的试卷,拉扯半天,陆惟不耐烦地把试卷收了回来。
左右也没什么事,他就开始做最后一题。
陆惟没骗人,他的确是当时不会做,倒也不是赶那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过这几天他抽空看了几道同一知识点的竞赛题,现在就有点思路了。
但绕是如此,也花了他将近一节课的时间,才算出最终结果。
付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注意到陆惟在算题了,这最后一问很难,有些超纲,连他自己都是费了点功夫才算出来,所以当然没给同学们讲,只说有兴趣的可以来问他。
下了课,付老师就背着手走到陆惟身边:“最后一题做出来了吗?”
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悄悄围观。
陆惟把卷子递过去:“对了吗?”
付老师扫了两眼:“咦,你这个做法跟我做的不一样,不过结果是对的,方法也是对的。你把卷子借我抄一下这种方法。”
说着就把卷子顺走了。
众人瞳孔震惊。
没一会儿,这事就歪了好几折地传出去了,说陆惟把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做出来了,连付老师都没做出来,付老师还要借陆惟的卷子去抄一下答案。
别班学生听了爆笑,戏称“老师也会抄作业”。
十班学生虽然很想凑热闹,但是又不敢凑到陆惟身边去问东问西,没见朱玉凌问了两句都被打脑袋了嘛?
虽然人家那可能只是好朋友间闹着玩,但足以证明陆惟不耐烦的态度了。
因此陆惟虽然一下子成了名人,但还不至于遭受围观与盘问。他看起来各方面都和往常一样。
当然,三个知情瓜众也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陆惟偷看郁启非一整天了,还总笑呵呵的!
朱玉凌一时没敢问俩人是不是好上了。
结果到了晚上,郁启非拿着几张纸敲开了他们宿舍的门,朱玉凌看了眼浴室,说:“惟哥洗澡呢。”
出于对学神的敬畏,他现在有点不敢叫“惟惟”。
郁启非笑了笑说:“那我等他一下吧。”
朱玉凌就看着他熟练地拉开了椅子,顺手摆弄了一下陆惟桌上“遇糖国庆限定”的摆件。
怎么说呢,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在门口踌躇的腼腆少年了啊。朱玉凌不禁咋舌。
陆惟听到郁启非来了,就稍稍快了点,不出五分钟便走了出来。
裕华宿舍的浴室有点逼仄,也没有地方挂东西,因此他只拿了条休闲裤进去,光着上半身出来的。
他假装不怎么在意地扫了眼客人:“什么事?”
郁启非把视线从他的腹肌上撕下来,认真地举起那张纸,念:“检讨。”
他说完这两个字,忽然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说了,毕竟周围还有外人在。
二人一起看向朱玉凌,一个眼神不善,一个不好意思。
朱玉凌:“……”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了后娘就有了后……啊呸。
朱玉凌被赶到隔壁宿舍的时候,心里满是对狗男男的抱怨。
隔壁。
郁启非重新念起来:“在交往的这段时光里,我没有做到身为男朋友该尽的责任,严重冷落了对方,对陆惟同志造成了心理上的不良影响……”
陆惟:“……”他还以为是披着检讨外壳的情书呢,结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气息这么浓重是为何?
郁启非看陆惟面无表情,声音也逐渐停了下来,弱弱地问:“是不是我反思得不够深刻?”
陆惟:“你说呢?”
那就是不够了。郁启非把检讨收起来:“我回去改改。 ”
陆惟伸出手,把那检讨抽出来,随手插-进了书的缝隙间:“你写这个有什么用?”
郁启非没好意思说是从博主那里学到的,按照博主笔下的发展,此时应该是陆惟一把将他抱起来——当然这个可以省略,然后温温柔柔地说:“宝贝你真可爱,我怎么会真跟你生气呢。”
但是陆惟现在只有一脸无语,郁启非只好说:“唔……就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真的会对你好的。”
“那你不如付诸行动。”陆惟暗示满满。
检讨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投怀送抱啊。
于是两人大眼对小眼瞪了几秒钟,郁启非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又过了几秒,郁启非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陆惟:???
你的行动呢!
郁启非理解的付诸行动,就是在各日常生活里成为一个体贴的优秀准男友,比如早上给陆惟带带早点,说上“早上好呀”,课间也去找陆惟聊聊天。
他还怕找不到话题,是带着卷子去的,这样聊不起来的时候还能讲一道题缓冲一下。
陆惟看着他手上的卷子:“……讲题?”
郁启非:“呃……”其实是想找你聊天。
“拿来吧。”陆惟接过卷子,前后翻了翻,“考得还行,讲哪道?”
郁启非随手指了一道。
教室最前方好像有什么新消息,大家热热闹闹地凑过去分享。
等郁启非听完题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齐齐盯着这边。
仔细一看,原来是成绩单贴出来了,郁启非心想:这可能是围观陆惟吧。
他默默抱着卷子离开视线中心,谁知道那些视线悠悠一转,跟着他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郁启非茫然。
郁启非的同桌回过神来,连忙跟郁启非借了下卷子。同桌本来学习成绩是比郁启非好点的,所以才能结为“一帮一”,当然,两人实际上基本没交流过学习就是了。
但是这一次同桌考差了,郁启非的年级排名反而比他还要高了五十多名。
这人比上次足足高了一百八十名!
再看刚才陆惟熟练地给郁启非讲题,大家哪还有不明白的!
肯定是大佬讲得好啊!
外头号称名校出身的补习老师也不见得有这种逆天效果啊!
“那个,启非啊,跟你取下经呗,你是怎么说动大佬给你讲题的啊?”
郁启非心想:主要是用钱。
但说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郁启非想了想,认真地道:“主要是心诚。”
同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内心挣扎了整整一节课,不时回头看陆惟一眼,陆惟似乎有点困,正把脸贴在摞高的书堆上打盹。
老师偶尔看他一眼,有点无奈,但也没说什么,以陆惟的成绩其实也不用太听课,保持住就行了。
熬到下课,同桌看郁启非又捧着卷子凑了过去,终于鼓起勇气,紧随其后。
陆惟还没醒,郁启非舍不得吵醒陆惟,同桌就更是不敢了,其他人见有人开头,也纷纷凑过来,寻思万一前面的勇士能够成功,那就搭个便车。
于是等瞿进霄上完厕所从后面回来,一瞧,不由得戳了戳陆惟,陆惟转过脸,不耐烦地睁开眼,见是他,就把凳子往前头挪了下,好让瞿进霄进得来。
瞿进霄没进,而是指了指对面。
陆惟转头,目光先落在了郁启非身上,又缓缓向边上移,移到了郁启非背后排起来的长队上。
郁启非那位同桌探出一个脑袋,面带羞涩,脸色涨红,磕磕绊绊地说:“陆陆陆惟同学,能帮我讲讲题吗?”
说完想起什么,看了郁启非一眼,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先来后到先来后到,你给郁启非讲题的时候,我能旁听一下吗?”
陆惟:“……”
第18章 03 Schubert-Serenade
同学们的眼里,忐忑中夹杂着一丝渴望,敬畏中流露出一丝期盼。
虽然手里都拿着题册或试卷,看起来求知欲爆棚,但又仿佛做好了只要陆惟发火就随时开溜的准备。
陆惟:“……”
这么多人,就是他有意教,那也教不过来啊。
陆惟:“不会问老师去。”
同学们顿时低声地交头接耳。
“问过了,但是没听懂,又不好意思再让老师讲一遍,唉。”
“这道题我有点印象上次老师给我讲过,但是这次又错了,我有点没脸见老师……”
朱玉凌夸张地凑过去:“良子,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那同学沉默了一下,茅塞顿开:“我懂了,我这就去不要脸。”
陆惟:?
周围的同学也都纷纷散开,脸上明显挂着惋惜。
朱玉凌这时转过身来:“惟哥,你怎么给郁启非补习的,带我一个呗。”
陆惟对着他才不客气呢:“两百一天,全科辅导。”
朱玉凌好奇:“你给郁启非补也收费?”
“收啊。”
朱玉凌一脸不信:“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