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律
陈瞎子猛吸一口气。
居然还有群演要了纸笔,认认真真写了三四百个字,就等着现在大夸特夸挣个镜头。
还没等他念完两行,陈瞎子就讪笑着抬起一只手:“莫夸了莫夸了,今天够了哈……你们都回去逛街吧……”
闻曜风凑过去看那群演写的稿子,意犹未尽道:“大师这就满足了啊。”
“何止是满足,”陈瞎子嘶声道:“高血压都快漫上来了……”
他伸手探到二胡背面,拔下一枚金灿灿的印章。
“殿下,求您出去转转吧,小的这也就告退了。”
闻曜风接了印章,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会我带王爷来听你拉二胡啊。”
“别——您两位都别来了!!”
三绝之一到手,给淳王爷打CALL转成优先任务。
闻曜风甚至不用找他在那,出酒馆瞧一眼人群流动的方向就能了然。
人多到像什么握手见面会,以至于他作为主演之一都难挤进去。
阿福尽职尽责地抻开胳膊拦人:“都让一让让一让哈——太子驾到,平民避退!”
闻曜风一边往里头挤,扭头就瞧见好几个自己听香榭里的舞姬歌伎。
几个年轻姑娘捂嘴乱笑,挥了挥手就又踮脚去看白淳。
嗬,这得算公开爬墙啊。
他到底在陈瞎子那耽误了点时间,刚一头扎进人群,笛声已然清越漾开。
白淳背对着闻曜风一展檀香扇,在高台上翩然长歌。
他长发及腰,玉冠如月,回旋时衣袂长摆全都倏然张开,犹如在一刹那绽放的水仙。
竹笛声声轻快明朗,奏的竟是ECHO新专主打歌《觉察》。
“灯影失去分寸,呼吸燃着体温,我倏然转身,觉察谁动情了几分。”
“如何催促亲近的过程,想吻他的香水与戒痕——”
檀香扇犹如鸟翅般一张一合,迎着节点挽留风声。
白淳身着锦袍金靴,跳起男团舞时照样好看到能掌控所有人的目光。
男团舞讲究的便是力道强劲节奏感明快,四肢百骸都要生出弹簧般的收缩感,断点触点撞击感样样都靠长时间的勤学苦练。
一般人穿着拖沓宽大的长袍跳舞,早就要被袖子长摆扰的动弹困难。
可到了白淳这里,一切阻力反而成了锦上繁花。
他根本没有挽起长袖,翻身摇扇灵活自如,似被风神眷顾的巫祝般飘摇生辉。
“不如再靠近一寸……想看你为我失神。”
明明他们这两周都在忙综艺和采访,哪怕NPC临时发布任务让白淳现唱一段,他都是以满状态对待舞台。
全开麦,现场LIVE,跳到急处高音毫无压力,流畅明丽如墨鹤穿云。
长音辗转起伏,似浸过水仙花酒般馥郁清冷。
多听几秒耳朵都要酥掉。
现场群演们本意是想凑个热闹,听了没几句都有些表情空白,甚至还想偷偷掏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
这个声音也太美了……
他在唱哪首歌?什么歌这么好听,我居然没听过?!
完了完了我被撩的忽弯忽直了,这是什么神仙ALPHA!!!
闻曜风没想到他对待这种玩闹性质的小任务都会认真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白淳天才到在大型古风剧本杀里给自家男团打歌——而且效果爆炸唱跳完美!
阿福已经在琢磨等会该怎么去后台求个签名了,一转头看自家太子,发现人没了。
“太子?!太子人呢??”
白淳执扇半遮面唱完半段,再一抬扇时看见闻曜风居然站在他的身前。
台下小姑娘激动到差点叫错名字:“是闻——太子!!太子也上去了!!”
底下有人飞手丢了一把珐琅扇,被稳稳接住。
男人扬腕一举,洒金扇面恰似云间月。
“想把心绪藏进掌纹,触碰你时就能倾诉一切星辰。”
“觉察你目光闪躲,觉察你早已沉沦——”
他们刚好肩背相抵,旋转时两袖迎风扬起,双扇一瞬叠作重云。
白淳呼吸一滞,在一众高呼叫好声里耳朵尖发烫。
此刻高台上只有他们两人,笛声疾飞穿梭来去,化作点缀旁侧的燕子。
闻曜风沉稳不迫,在顽劣太子和主舞偶像的身份间从容切换。
两人声线一低沉一温润,契合到距离无间。
原本一人唱歌就已足够动听,闻曜风又有意陪衬,哪怕自己的几句歌词唱完也轻哼着给他烘托出数道音轨。
白淳注视着他笑容开朗,毫无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把主舞台全然奉送。
闻曜风身为太子,一身金玉琳琅,贵气傲意尽显锋芒。
他一跳舞,连空气都灼烫起来。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舞台。
也很久没有这样沉浸在与对方共处的纯粹快乐里。
不用纠结过往,不用在意任何人的心思和眼神。
是生而发光的偶像,是可以靠眼神就掌控镜头的极致耀光。
第23章 超凶
闻曜风玩得意犹未尽,一曲跳完还有点舍不得走。
台下看客们跟着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白淳扶着栏杆从容下台,回瞥一眼道:“真打算把全专都打一遍啊。”
“也不是不可以。”闻曜风恋恋不舍:“可惜原原老涉没来,咱四个聚一块不知道多有乐子。”
“问题在于,”白淳朝着萦月阁快速走去,还能分神和他拌嘴:“《绝杀之刻》硬性规定,每个队最多两个人。”
“宿姐早就说过,之后档期调匀,演唱会宣传期会叫他们一块过来玩。”
“那刚好,”闻曜风轻快道:“咱两一队,他们一队。”
白淳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他:“我发现你……最近变化很大。”
先前跟自己坐一辆车都满脸写着膈应,现在倒是亲热起来了。
估计也是易感期没个正形,粘人得很。
闻曜风笑了一声,不多解释。
按容子涉的话说,他这人有点二极管倾向。
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哪怕病病歪歪面黄肌瘦,他都能觉得那人怎么看都好,一喜欢就看啥都喜欢。
要是讨厌谁,哪怕那人凑自己跟前道歉示弱,照样讨不到半分好处。
喜欢/讨厌两个状态,在闻曜风这里就像个台灯开关,要么开要么关,没有半开半关这种狗屁概念。
他自己也清楚这么处事很幼稚,但也自我惯了,懒得矫正。
闻曜风确实打算带白淳去听陈瞎子拉琴,边聊边跟着他往另一边走,一抬头就瞧见了白鸾萦月阁的招牌。
“画还没到手?”
“快了。”
白淳背手而立,恰好太监阿书冲到他面前来。
“怎么样了?”
“叫了十五个人,拿桶拿盆的都有,”阿书报告道:“听王爷吩咐,不够我再去找。”
闻曜风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盆?”
一长队男女手提水桶水盆,多半都装的太满,导致不少清水污水溅出来,撒得满地都是。记
“你先逛一圈,我等会下来。”
“等等??”
“不能等了。”白淳已经瞧见监督他当街卖艺的老人快要走到萦月阁门口,骤然扬高声音,厉声下令:“都给我上去,每幅画都照准了泼!”
“——是!”
“——遵命!”
老阁主看见这些手拿水桶的侍从时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人流看见白淳时脸色纸白,两三下加快步伐冲到他面前,哆嗦道:“你——你要做什么?!”
“毁画。”白淳淡淡道:“十三卷全部毁掉,不论真假。”
“毁?!”老人没想到他会狠到这种地步,张开双手慌乱拦人:“别上去,你们,哎,那是古画,毁不得,毁不得!!”
喽啰们都只听白淳的命令,大步流星拎着水就往上冲,桶中洗过抹布的脏水摇晃来去,泼的台阶上都是。
阁楼上传来绣娘们的惊呼声,也有丫鬟在尖叫着拦人。
萦月阁老人急坏了,重重用拐杖一杵地面。
“你竟敢——你——”
“您教了我这么多家国大义,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白淳冷笑道:“《朱云折槛图》关乎金鸩羽下落,倘若我得不到,那最好谁都别碰它。”
“不毁掉这卷画,江山安危全都拴在一根毒羽上,朝堂岂不都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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