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稼禾
宋枕锦干脆让哥儿坐在腿上,整个横抱在怀。
“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得罪钱家。你那生意……”
“早就已经得罪,还有什么可怕的?”叶以舒翻个身,手搭在宋枕锦的腹部。盘着那薄薄的一层腹肌,叶以舒笑意盎然。
“早已经得罪?”
宋枕锦心中一凛,低头看着哥儿。
叶以舒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自知自己说漏了嘴,飞快撤回吃豆腐的手,将自己往床里侧挪。
却不想宋枕锦紧抱住他的腰,执着道:“除了给琼楼那方子的事,他们阻挠我们租铺子。还有其他?”
“没有。”叶以舒满眼无辜,就是不停的掰开把在腰上的手。
“阿舒……我们夫夫一体,你不能瞒着我。”宋枕锦眼睫垂下,仿佛伤心了般。
叶以舒哪里经得住他这样,气馁地松开手。
他妥协翻身往他腿上坐,手臂搭在他肩上道:“前些时候,铺子刚开不久生意惹了人眼热,那些大客应该被警告过不能来我们这铺子采买。不过没事,都已经处好了。”
“如何处的?”宋枕锦止不住的后怕,落在哥儿后腰的手紧了又紧。
“就是……借了一下谈大人的势,逞了一把威风。后头生意就恢复了。”
宋枕锦哪想到会发生这事儿,他一心忙于医术,看哥儿铺子已经开起来还当是县里,就忘了多去看看。
想到这儿,宋枕锦整个将叶以舒揽入怀里。
叶以舒一下与他贴近,下巴落在他肩上,两人严丝合缝的。
他愣了一下,随后莞尔笑起。
他主动抱住宋枕锦的脖子,在他脸上蹭:“我有分寸,没事。你别担心。”
“如何能不担心。今日这事盖因我而起,若是钱家追究起来,阿舒……”
“想让我明哲保身?”叶以舒不高兴地一口咬在宋枕锦的脸上,“想都别想。”
铺子是他的,他得护住。
男人也是他的,他依然要守着。
“我们此前一直未跟钱家对上,只是他家的狗腿子看不过我们。这次是钱家大小姐,她做这事,应该也不敢闹到钱家家主面前。大户人家还是要脸的。”
“不过,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们或许只能回老家了。”
“那便回老家。”宋枕锦忽然道。
看他有几分认真,叶以舒立马直起身,捧着他脸道:“药已经解了吧?怎么还说胡话?我是开玩笑的。”
“玩笑也好,真话也罢。一切以阿舒的安危为重。”
扫眼就能看见哥儿身上的红红梅,宋枕锦到底是面皮薄,将床边放着的睡亵衣拿过来给哥儿穿上。
叶以舒看了看自己胸口,手掌再压着宋枕锦的胸口。
“没区别。”
宋枕锦脸红,温声道:“阿舒别闹。”
叶以舒眯眼笑起,仰着头,蹭着宋枕锦的脸。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阿舒……”
听这声音都发颤了,叶以舒忙道:“好,不说了。”
逗人是情趣,但不能把人逗过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对于今天钱家大小姐做的事,虽说说占的是他们,但还是惹了那钱家。两人只能做足准备,以防被报复。
而钱家大宅中,落水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救上。
钱家六小姐被自己姨娘带回了自己院子,而钱兰影被从水里救起来时,身上虽不痒了,但却也受了惊。
深闺里养的小姐,弱不禁风。也就能指使奴仆耀武扬威。
钱家人口众多,钱家家主正妻早逝,小妾通房数十,底下的儿女只两个嫡子带在身边培养。
而另外的儿女,没出息的便作为攀龙附凤的工具。
钱兰影之所以能够抛绣球招亲,也只不过是她占了长,钱家家主顺她的意并未送去联姻。
不过钱兰影的性子不好,在钱家并不讨喜,无论是兄弟姊妹,还是嫡母都对她一般。
今日这事儿,是她谋划了许久才做出来的。
本想着一击即中,让宋枕锦妥协。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就是他爹看不上宋枕锦这个医郎,到时候也只能让自己嫁给他。
生在钱家,能自己选夫君,自是幸事。
但这事儿一旦闹到家主面前,钱兰影只能吃板子。
因为钱家那些女儿要名声。
不过她再怎么瞒着,今日一事还是传到了钱正茂耳朵里。
钱正茂前些时候才盯上了叶以舒的生意,后头刚知道他有靠山,结果自己女儿就觊觎上人男人。
有夫之夫,亏她也看得上!
气得钱正茂直接把钱兰影禁足,但同时也将叶以舒一家彻底放在眼中。
他们酒楼现在也要从叶家铺子里进货,不止他们,琼楼、岳家的酒楼,郑家的酒楼,大半个府城都要从那小小的一个铺子里进货。
可惜,这生意后头牵扯的是一个县。
一个入了当今圣上眼的县。
这生意动不得。
可要是……
人不小心出事了呢?
*
因着钱兰影的事,叶以舒跟宋枕锦提高了警惕。不过暑气散尽,已经入秋,叶家的铺子依旧稳当经营着。
入秋之后,叶以舒在铺子里又添了一份红糖。
工坊里的细白糖暂且数量有限,刚一出来几乎在县里就被卖完了。红糖也有别的人家在卖,所以多的就被尽数送到府城。
为了红糖好卖,叶以舒又做了醪糟。
红糖跟醪糟拿回去,做一碗红糖醪糟鸡蛋,或者是醪糟汤圆,正好能暖胃。
叶以舒本以为还要多多吆喝才能卖得出去,但红糖一拿来,几下就销售一空。
叶以舒站在柜台前看着客人面心满意足地离开,迷惑都要写在脸上了。
“红糖这东西,府城岂不是更多?”
“红糖虽多,但价格贵呀。而且你这货,可不是一般的货。”叶家工坊产出的红糖没什么杂质,也没苦味儿,甜度还高。
但凡用过他家的,都瞧不上其他家的了。
叶以舒看着来人,一身银杏黄锦衣,脖子上戴了个纯白的兔毛围脖。一张脸笑盈盈的,走过来就靠在了他家柜台前。
不是隔壁的林恣是谁?
“我打听过,还是参考其他铺子的红糖定的价。怎么会低?”
“那你也不看看人家卖的是什么红糖。”林恣道,“你家这品质,堪比那些个钱家岳家卖的了。且人家还是从南边儿运回来的,价格嘛……比你这个高两倍有余。”
叶以舒听着心里一紧。
林恣看他那防备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得歪歪扭扭。
“不用紧张,你家铺子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眼中。早在你卖着红糖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林恣像半点不介意,手撑着下巴看着叶以舒,“你要不要跟我合作啊……”
“合作?”
“嗯哼。”
叶以舒直接对一旁的木桩子闫季柏道:“小柏,给林老板上茶。”
林恣美目流转,落到一旁愣神的小孩儿身上。看了半天,不见人动,他笑着:“怎么看着不机灵?”
心上人在旁边,能机灵才怪了。
能不出错就行。
“闫季柏。”叶以舒直接叫他名字。
少年对上林恣视线,脸一下就红了。他飞快转头,人还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叶以舒哼了两声。
“出息!”
林恣笑的花枝招展,眼尾轻轻一抬,看着叶以舒道:“你这小孩儿,难不成看上我了?”
叶以舒有些无语。
“一把年纪了就别勾人了。”
“我年轻着呢。”
“快三十了,人小孩才多大?”
林恣闷笑:“我不管,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太嫩了我也下不去嘴呀。”
叶以舒扫他一眼。
“注意言行。”
“也不知道谁比我更能说,你家相公要是在这儿,你会这么假正经?”
“我那是对我相公,你有相公吗?”叶以舒半点不让地回怼。
“有啊。”就在叶以舒刚露出诧异的表情时,林恣笑着道,“不过被我休了。”
“休了?”
“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