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稼禾
“去县里?”
“不然呢?你要是实在想儿子,就没想过去看看?”脑子是不是被阿黑给踢了。
“送崔定去学武是他自己乐意,我们又没强迫他。而且银子都是我相公给的,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艾狠狠瞪了叶以舒一眼。
“不关你的事!”
搅事精。
说着她进屋,将门一关,不想看到叶以舒这一张脸。
可坐在床上,想着叶以舒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糊涂了。
都一个月了,她怎么就没想到去县里看一看儿子。
周艾看着门口的人影没了,还是不怎么待见地呸了一声,自个儿待在屋里。
用过早饭,宋枕锦留在上竹村,有病人找来就看病。
叶以舒则回下林村。
刚到家门,就看见叶家那院子里修起来一堵墙,直接将他们家与正屋跟西厢房隔开。
叶以舒瞧着那不怎么好看的墙,推门进去。
“哥!你回来了!”豆苗起身迎接,热情得像几天没见叶以舒似的。
叶以舒手抵着他脑袋,防止一手泥巴的小孩靠近。
“你在干什么?”
“洗菜啊,爹娘知道你要过来,打算中午给你杀一只鸡,做顿好吃的。”
“这墙是怎么回事?”
“这个?”豆苗偏头,手背蹭了下痒痒的鼻子,“爹娘说是爷奶让修的,定是家里的鸡鸭吵到他们眼睛了。”
叶以舒笑:“看不惯就看不惯,什么吵到眼睛。对了,金宝之前不是生病了,怎么样了?”
“好了。不过在他外公家里,听娘说,不怎么回咱们这边了。”
“爷奶都不闹?”
“闹啊。不过之前请神婆那事儿差点也给金宝害了,在金宝外公那边没脸呢。”
“该。”叶以舒道。
叶以舒先进屋给他爹娘打了一声招呼,又听他爹说起地里土豆的事儿,打算出去看看。
他招呼豆苗:“去不?”
“去!”豆苗回屋洗了手,唤上大黄,跟在叶以舒身后。
土豆下种一个月,地里已经冒出了绿叶子。
叶以舒一块地一块地看去,正高兴呢。可当看到靠山的一块地被翻拱了大半,眼前一黑。
豆苗指着那脚印道:“哥,是野猪。”
第50章 房子塌了
被翻出来的土豆已经被吃完了, 叶以舒想补种都没有种。
他回去找他爹娘说情况,豆苗却道:“哥,我去看看包子他们那边的。”
“去吧。”目送小孩走远, 叶以舒赶紧回家。
野猪最会找食吃, 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他家地里的土豆很有可能种不出来。
“爹、娘。”
叶家大房这边的院子单开了院门, 叶以舒进屋里找人, 他爹正在外面杀鸡。
没养多久的鸡,肉没多少, 但嫩。也就他爹娘舍得杀了。
“匆匆忙忙的,怎么了?”施蒲柳听了哥儿喊,从灶屋里跑出来。
“咱家山坡那边的地被野猪拱了。”
“什么!”叶正坤惊得站直, “昨天去看不还是好好的。”
他放下鸡要走, 匆忙道:“吃了多少?”
“没多少,半块土。”
“还没多少!”叶正坤心疼得不行。
他跟施蒲柳道:“我出去看看。”说着就擦干净手, 急忙往山坡那边的地里去。
没多久,叶正坤回来了。
施蒲柳紧张问:“都吃没了?”
“没了。”叶正坤摇头, 进灶屋里把刀拿出来继续给鸡破肚。他叹声道:“趁着还能播种,咱再补种点儿什么吧。空着也是可惜。”
夫妻俩就此商量起来,叶以舒道:“爹娘, 野猪来了一次还会来第二次。”
“呸呸呸,说什么呢。”施蒲柳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儿。
叶以舒:“我实话实说嘛。”
他想了想道:“这样, 我在咱们地边设下陷阱, 你们注意着点儿,别踩到了。”
说着叶以舒进屋拿起自己好久没摸的捕猎工具,跟他爹娘招呼一声,就又去地里了。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将陷阱做好,收尾时, 豆苗跑来。
“哥,回家吃饭了。”
叶以舒头也不抬道:“马上。”
“哥,这能抓到吗?”豆苗蹲在他身边,帮他盖在陷阱上的草。
“能不能试试才知道,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叶以舒道。
陷阱布置完,叶以舒和豆苗一起回家。田间小路上,米粒大小的蓝紫色花随风飘摇,纤细惹眼。
叶以舒问豆苗:“你朋友他们种土豆种活了吗?”
“种活了,长得很好呢。”豆苗喜气洋洋道,“他们说那个拿回去之后,他们爹娘直接开了一小块荒地种的。”
“荒地还能长得好?”
“自然是仔细照料着。”豆苗道。
走到大路,叶以舒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瓜子道:“要是能种出来,咱们小摊可以再添一道生意。”
“土豆?”
“嗯。”
“可是这个不是很贵,只有酒楼才卖得起。而且我们才种几块地,够吗?”
叶以舒道:“你可不要小看它的产量。”
拿回来的那些土豆都有巴掌那么大,全是好种,叶以舒有七成把握,土豆能丰收。
“既然这样,那得让咱爹好好看着地里。”豆苗瞧着比叶以舒都紧张。
能挣钱的东西啊,想想才发芽就损失了半块土的,豆苗心疼不已。
“我这不是来布置陷阱了。”
“要万无一失。”豆苗强调。
叶以舒笑:“总不能让咱爹一天到晚就在地里蹲着。”
这个时节,地里都是活儿。田里要育秧苗,地里要种菜点豆。还得看着地里三天一疯长的草。
“那咱想想其他办法。”
“你想。”叶以舒把问题抛给豆苗,自个儿美滋滋地回家喝鸡汤去了。
下午,两口子又要出去打草回来喂牲畜。
豆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了影,叶以舒一个人待在家里,发呆。
他现在不在家住,自己那屋豆苗回来了在睡。叶以舒就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昏昏欲睡。
隔着院子中间的那道墙,叶以舒听到他爷奶那边的动静。
可能以为这边没人,就站在那墙边冲着东厢房骂。
“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真是养了个白眼狼!自己吃鸡,老娘吃糠,也不怕折了寿数,早死见阎王。”
叶以舒眉心蹙起,掏了掏耳朵起身。
“一个二个都不孝顺,还带坏老幺。养这么大还不敌养条狗挺好。我李四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不孝顺的儿孙。”
叶以舒高,那墙也就在他脖颈处。他走过去,隔着墙往下望。
“奶,清明节好啊。是不是缺银子用了?要不我给你烧点纸钱?”
李四娘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险些撞在墙上。
看墙顶支着个脑袋,跟断了脖子似的。她认出是叶以舒,叉腰就骂:“你个小兔崽子,你敢咒老娘死!”
叶以舒:“我可没说啊。虽然咱们分家了,但我还是想孝顺孝顺奶的。正好清明,孙儿给您送钱来。”
“我呸!”李四娘在叶以舒这里吃的瘪够多了,不敢跟他纠缠。步子慌乱急匆匆就走。
叶以舒提高声音问:“奶啊,真不要?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滚!”李四娘直接将门撞得轰隆响,可见气得不轻。
叶以舒轻嗤。
他又回去坐在屋檐下,掌心朝上,接着金箔一样的阳光。
没他爹娘给叶家当牛马,老太太看着日子没以前好过了。人瘦了,头发白了些,头油也不抹了。
但还是原来那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