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稼禾
听她骂人,还扯到二房。
也是活该!
二叔那个德行以前捧在手里当个宝一样,现在看看,这是宝还是吸血的水蛭。也不知道二老后不后悔把他小叔护得那么紧。
叶以舒在屋檐下坐了一会儿,等时辰差不多,就去做饭。
刚把精米混着糙米蒸上,豆苗就带着他那些朋友来了。
“哥,我想到办法了!”
叶以舒:“什么办法?”
“就是看着地里没野猪的办法啊。”豆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哪里想到他哥都忘了这事儿。他眼神控诉。
叶以舒瞧着跟在他身边的小伙伴,道:“进屋里坐。”
几个大小孩子涌入屋里,自己找了凳子坐下。豆苗才道:“哥,包子他们在村子里也没事做,要不让他们守着?”
几个小孩点头。
喜哥儿道:“阿舒哥哥,我们可以帮忙看着。”
叶以舒道:“好几个月呢,总不能天天去。再说,包子他们不给家里干活儿吗?”
豆苗挠挠头。
“也是。”
叶以舒道:“我明天进山一趟。”
“进山干什么?”豆苗警惕问。他哥都不打猎了,要进山被爹娘知道了,怕是又要着急。
叶以舒道:“抓野猪。”
“斩草除根,咱们与其被动地等它出现,不如主动找到它解决了。这样不就行了。”
“对啊……”几个小孩点头。
豆苗却巴掌一拍,黑着脸道:“可是山里野猪那么多。”怎么见得那就是去了他们地里的野猪。
叶以舒道:“外面有吃的,它肯定会再来。没准还在附近转悠,找找不就行了。”
叶以舒也当了几年猎户,自然知道野猪的习性。
“阿舒哥哥,那个东西,种出来是吃的吗?”包子一个人抠着手琢磨了许久,才鼓起勇气问。
叶以舒道:“能吃也能卖。”
“很贵吗?”饺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问。
叶以舒道:“物以稀为贵,你们可以去街上试试。要是卖不掉的话,我以后也收。”
“谢谢阿舒哥哥。”包子道。
快傍晚,施蒲柳跟叶正坤回来了。
叶以舒跟他们吃完晚饭,又要回上竹村。想到豆苗大了,他跟他娘道:“娘,我那屋子以后就给豆苗住吧,反正我也有住的地方。”
施蒲柳听了却是拉着他的手,悄声问:“怎么,不是说要和离的?这都多久了,还没个动静?”
叶以舒反手握住施蒲柳粗糙的手道:“娘,不和离了。”
施蒲柳惊讶:“不和离了?!”
叶以舒笑着点头:“对,娘你没听错。不和离了。”
施蒲柳又喜又惊,她忙追问道:“你俩是处出感情来了?”
叶以舒道:“差不多。”
“那他爹?”
“他爹虽然喝酒,但现在不会惹事儿。而且他以后要去府城继续学医,不会留在上竹村。”
“那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去。”施蒲柳脸上笑意收敛。
叶以舒拍拍他娘手背道:“娘,就是不跟着他,我也要去府城。等生意做大了,以后我就接你们到我身边,咱不在下林村憋屈。”
哥儿这样一说,施蒲柳心里那点要离开哥儿的酸涩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她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娘就是怕你脑子一热,跟着他去个陌生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爹娘都没处找去。”
“娘放心,我有主意。”
施蒲柳道:“你这么想,那宋大夫那边?”
刚问完,院子外一道青色身影越来越近,不是宋枕锦是谁。
叶以舒忍不住扬起笑,低声问施蒲柳道:“娘,你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他宋枕锦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你这哥儿!”施蒲柳手快,一下子拍在哥儿手臂。
谁家哥儿这样不矜持。
“娘,你快说,他要过来了。”叶以舒催促。
施蒲柳瞪他一眼,目光扫了一眼宋枕锦,看他那满心满意全是自家哥儿的模样,心念微动。
“如何不是。”
早之前,他爹就跟她说,哥儿这婚事最后怕是能成。这才过去多久,哥儿自己就先变了态度。
回想之前哥儿信誓旦旦说以后要和离的样子,施蒲柳就好笑。她戳了下哥儿脑门,“你啊,好好过日子。别欺负人家。”
话落,宋枕锦走到跟前。叫了人,目光移到叶以舒身上。
不知道哥儿刚刚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叶以舒冲他娘一笑,道:“娘,我走了啊。”
“走吧。”施蒲柳摆手,看着两人,眼里尽是慈爱。
叶以舒走出屋檐下,立在宋枕锦身侧。
“相公,回吧。”
宋枕锦耳根子一红,冲着施蒲柳告辞,随后提着灯笼带着哥儿离开。
他俩走后,叶正坤从屋里出来,看两人的背影面色发沉。
施蒲柳道:“早预料到的事儿,怎么不开心?”
叶正坤瓮声瓮气:“谁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将咱哥儿骗了过去。”
施蒲柳啐他:“胡咧咧什么。”
要骗也是他家哥儿骗别人。
这会儿天还没黑透,离了村子,叶以舒手指勾着宋枕锦的宽袖将手悄悄探入。
肌肤相触,细茧剐蹭皮肤,泛起绵密的痒意。
宋枕锦瞳孔颤动,灯笼直接掉在地上,慌忙按住作乱的手。求饶似的道:“阿舒。”
叶以舒无辜抬头:“相公叫我?”
宋枕锦探进袖子,拉着叶以舒的手背往外。灯笼熄灭,昏天黑地,不远处还有扛着锄头回家的农人。
叶以舒反手揪住宋枕锦的手,往前了一步。
两人距离拉近,宋枕锦呼吸微屏,飞快别开头又捡起地上的灯笼。
跑在前头的阿黄见两人没跟上,又摇着尾巴跑到两人跟前。回头看着他俩,溜圆的眼睛光芒闪烁。
像是不明白两人怎么不走了,它叫了一声。
宋枕锦抓起灯笼挪开步子,跟叶以舒隔了有一米远。
叶以舒故意道:“相公,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枕锦不看他,拎着已经熄灭的灯笼沉默。
逗弄过头了。
叶以舒深刻地反省,然后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逗你了。你别生气?”
宋枕锦抿了抿唇,眼底无奈划过。
“没生气。”
“那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没有。”
“虽然天黑,但宋大夫的眼神也不至于这么不好……嗯?”
腕子上温凉,手被宋枕锦抓住。他没看叶以舒,手腕却虚虚环着,带着人往前。
“再不走,天黑了就看不见了。”他声调轻慢,带着叹息与纵容。
叶以舒听得耳朵痒,手指一麻,咧开了唇角挨凑过去。
“我叫你相公,你怎么不应我?”
宋枕锦耳根子红得像火烧一样,他倒庆幸这会儿天黑得差不多了,不然一身的窘迫要被哥儿看个透彻。
“没有不应。”
“相公?”
宋枕锦羞赧,喉间跟堵住似的,半响出不来声。
“看吧,你就是不应我?”叶以舒道。
“阿舒……”宋枕锦被逼得无可奈何。
“叫阿舒没用,除非你叫夫郎。”叶以舒眼珠动了动,眼中狡黠一闪,“或者叫相公也成,我都不介意。”
“阿舒。”
“阿舒阿舒,怎么只会叫阿舒。”
要不是天黑,宋枕锦真想松了手就走。
哥儿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呢。
他都被逼得额头出了细汗。叶以舒自然也感觉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掌心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