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34章

作者:萧寒城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白月光 HE 古代架空

他甚至以为自己沉迷享受与他做那事,也是因能够借着欲望,窥见他不堪的另一面。

可他真见了谢瑾这幅模样,反而一点心思都没了。

裴珩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要炸开,好像有一只无形毒爪插入,要将他的心肺都撕碎。

可他没法动怒,只想将谢瑾湿漉的发丝捋到耳后:“别说了……留点力气,朕现在就带你回去医治。”

随着裴珩弯腰抱他的动作,那股熟悉的男子气息又靠近压了下来。

凭着意志压抑已久的药效,瞬时被催发引诱。

谢瑾彻底失控,不等裴珩将自己抱起,忽主动一把搂住了他的颈,双膝跪在血泊中,倾身强吻了上去。

第39章 失控

炙热。

疯狂。

欲求不满……

浓烈的血腥味还在持续煽风点火。

谢瑾坐在裴珩的身上, 一只手掌抵在他的胸间,清冷的面庞媚态横生,柔软滚烫的舌尖裹着卑微渴求之意。

他抛下了过往的礼教尊严, 无所顾忌地向眼前之人索取求欢。

裴珩从未感受过这样的谢瑾, 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一时竟不敢仔细看他, 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涌出,强将他与自己先分离开。

谢瑾仿佛失去了动力,又柔若无骨地贴在了裴珩的怀里。

裴珩紧紧抱着他,见他完全动弹不了, 便对外头急声高呵:“速召御医过来——!”

“是, 皇上。”外头的人应道。

裴珩又看了眼支离破碎的怀中人, 呼出一口燥气:“罢了,还是先去就近找医馆的大夫!要快!”

“阿珩……”谢瑾此时埋在他的耳边, 轻声动情地唤他。

裴珩听到这声, 心猛地一颤,见谢瑾的手掌又缓缓抚上自己的下巴:“阿珩,热……”

“别乱动了。”他握住了谢瑾的手腕,试图制止一二。

可那沾满鲜血的手指不慎又滑到了裴珩的唇边。

裴珩一低头, 便又看见那盈盈眼波中将溢出来的欲望, 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他本就受不住谢瑾的招惹勾引,气息逐渐混乱,听着他再唤自己“阿珩”, 便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唇瓣,想去舔干净他指尖的血。

可一旦开了荤, 浓烈暧昧的血腥气沿着舌根灌入口鼻,不由唤起他的某些本能。

裴珩也失了智,俯身便去堵住了谢瑾的唇齿。

两人紧紧相拥, 再度亲吻在一处。

借着药物催动,痴缠热烈,更甚从前以往任何一次。

“阿、珩。”

“阿珩……唔。”

裴珩将五根手指嵌入他后脑卷曲潮湿的发中,让他们之间无法再靠得更近,连呼出吸入的气息都融为了一体,且每听他不完整地唤一次自己,就要更加凶猛地予以回应。

“皇兄……”他忽然有话想说,可惜不知该说些什么,如鲠在喉。

只好将那呼之欲出的爱意和痴迷都注入吻中,注入对彼此的称呼中。

——几乎要盖过眼前真实的欲望。

不多时,谢瑾忽又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跳动,仿佛被人从地狱被拉扯上来。

他破败不堪,可的的确确因裴珩重新活了过来……

一旦恢复至往日的谢瑾,哪怕理智只恢复了一成,罪恶之感便接踵而至。

谢瑾望着沦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裴珩,知道定是自己犯浑引诱,没好意思伤他,抬手便狠掴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就在耳边。

裴珩一懵,便看着谢瑾下了狠心,硬逼着自己从中抽离了出去,用潮热的语气:“对、不住……”

这一巴掌也裴珩打醒了,他也拼命平复着气息,望着谢瑾,一阵欲言又止。

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上,大夫已到了!”

-

深夜,陵阳殿。

裴珩一直守在榻边,坐立难安,见御医施完针起身,忙问:“他如何了?”

御医答:“皇上,所幸在宫外处置得及时,殿下的毒性暂时压制住了,只不过要彻底清出他体内的所有毒素,恐怕还需服药慢慢调养上半月,最好在这段期间……”

裴珩见他面露难色:“最好什么?”

御医怕触怒于他,谨慎小心说道:“最好这半月之内,切莫再让殿下动情。否则,容易再次牵动他体内的毒素,伤及殿下身体根本啊……”

虽说裴珩近来成瘾般地疯狂折腾谢瑾,但此事毕竟不光彩,向来极其隐蔽,只有灵昭与陵阳殿少数几名宫人知道,知情的人也从未敢走漏半点风声。

哪怕外头真对他们有了什么风言风语,也是立马让人止息。

可御医今夜一诊治,自然能发现近段时日谢瑾都遭受了什么。怕他来日真有性命之虞,才会冒险向裴珩进谏。

裴珩竟没半分恼怒,微微皱眉,道:“知道了。”

他又望向榻上的人:“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御医忙答:“殿下身子亏损得厉害,不过这毒留在体内,也时常要折磨人的,没准夜里殿下就会醒上几回。”

……

确认谢瑾暂无大碍,裴珩便连夜骑马出宫,又赶到了刑部。

司徒烁罪名还未及判下。

裴珩就亲自盯着人行刑,让他到每间刑室都走了一遭,将能用上的刑具都试了一遍。

“司徒兄,你哪只手碰过了?”裴珩还不肯罢休,此时弯腰盯着司徒烁,笑意瘆人。

司徒烁的双目已被戳瞎,脚筋手筋俱被挑断,身上的皮也被热油烫得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他从未如此害怕听到裴珩的声音,缩在角落中,慌神地求饶道:“没没……都没碰过!皇上,你我好歹也算是兄弟一场……我已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犯!我定离那谢瑾远远的,皇上开恩,且、且留我一条狗命——”

裴珩站了起来,似是听不见他的求情声,仔细端量他的手,若有所思道:“哦,那就是两只手都碰了。”

“不、不是……啊——!”

话音刚落,司徒烁忍不住凄厉惨绝地大叫一声——

他那两只肥腻的手全被砍落在了地上。

裴珩冷冷嫌恶地踢踩了下那肥爪,问身旁的官兵:“这平时能怎么玩啊?”

官兵一本正经:“回皇上,可将耳鼻四肢蒸熟了,喂犯人亲口吃下。”

裴珩“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蒸太过清淡了,朕这兄弟口味重,你们加点料拿去红烧得了。一只让他自己吃,另一只么拿给司徒钊吃。别说朕太狠心,没让儿子死前给爹尽孝——”

“是,皇上。”官兵领了命,立刻取走那两只手去办了。

裴珩又往司徒烁满是横肉的脸上瞟了一眼,眼中顿时生出狠戾之色,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嘴呢,有没有碰过他?!”

司徒烁浑身抖得厉害,被吓得尿了几通,全身都已疼得说不出话。

可不管他说不说,说什么,裴珩只要一想到司徒烁或许还亲了谢瑾,甚至做了更过分的事,胸中怒火中烧,无法被轻易浇灭。

他面色一冷,便从旁边取过一条鞭子,一把勒住了司徒烁的脖颈,将他一路拖到了司徒钊的牢房前,而后一脚用力踹了进去。

若不是司徒烁脖颈肥胖,他在路上就已窒息而亡,此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嘴角鲜血汩汩直流出,“咿咿呀呀”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司徒钊险些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望着眼前的裴珩,难以置信道:“皇上对烁儿做了什么?!”

裴珩一脸冷漠道:“相父怎么不先问问,你的好儿子自己做了什么?”

司徒钊望着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司徒烁,痛心骂道:“……何至于斯啊?皇上好狠的心肠手段!”

裴珩挑起漂亮的眉毛,用帕子轻轻擦拭起鞭子上的血迹:“朕的心肠手段再狠毒,不也是相父一手调教出来的么。从前朕不管做什么,杀什么人,相父可都是为朕拍手叫好的,怎么今日倒吐露出真心了?”

司徒钊总算认清眼前这个陌生的裴珩,也冷冷发笑:“还真是狡兔死走狗烹,若不是这些年本相遇南党扶持,岂会有你今朝稳坐帝位!只怕,你早就被谢瑾取而代之了!”

裴珩听言,也哈哈笑了起来:“相父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话小时候骗骗朕倒也罢了。朕是大雍唯一的太子,谢瑾不过是父皇拿来磨朕的一块磨刀石罢了。你说说,朕坐上这帝位,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倒是相父您啊,这些年以辅佐支持朕的名头,到处招揽人心,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也没少占便宜吧?”

“你……!”司徒钊面色铁青,噎住了。

裴珩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呢,相父待朕的好,朕心里还是知道的,心里也没那么记恨您。只是为了一统朝堂大权,瓦解党争,难免要牺牲一些人罢了。谁让相父自恃权位,而不知进退呢?”

他又过去当着司徒钊的面,像对待畜生一样泄愤地踢了司徒烁一脚:“本来顾及谭夫人的面子,朕也不想把事做绝。可惜啊,你这亲大儿不识抬举,硬生生把你们父子最后一条生路也给断了——”

司徒钊这才意识到,这看似鲁莽无知少年皇帝,想铲除自己的心思缘来已久,并非只是受了谢瑾蛊惑……

亦或者说,谢瑾才是他的刀。

司徒钊顿时细思极恐,汗流浃背,可他不甘如此,咬牙气急设套道:“南北党争缘来已久,又岂是因我一人起势!就算没有我,皇上如何保证没有下一个南党之主?相位空悬,必定掀起朝中斗争,介时——”

裴珩轻松地打断了他的话:“相父实乃多虑了,此事朕已认真考量过。”

司徒钊一愣。

便听得裴珩从容说道:“介时只需让一个女子做丞相,所有的麻烦,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什么,你、你要让谭瑛做相……?!”司徒钊如雷轰顶,面生麻木。

“相父,一路珍重了。”

裴珩勾唇一拜,转身便要离去。

司徒钊彻底崩溃,忽发狂一般,在裴珩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响彻整个刑部大牢:

“此乃忤逆天道纲常!她一介弱质女流,无德无才,她凭什么胜任一国相位,凭什么取代本相!”

“就算是女相,为什么偏偏是谭家女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司徒钊的笼中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