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 第10章

作者:锦观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架空

事毕,李宝福懒洋洋地趴在赵庄生肩头,有气无力道:“这次几回啊?”

赵庄生平匀呼吸,懒懒道:“你四次,我三次。”

赵庄生腹肌上的粘腻沾得李宝福不舒服,他侧身一躺,赵庄生顺势搂着他翻身,两人就又面对面互抱着。

李宝福枕在赵庄生手臂上,说道:“咱俩为什么不一样?”

赵庄生扯出枕下备着的布,来回两下,才意犹未尽的退出,边擦李宝福边说:“因为你懒得动。”

李宝福笑了下,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撩拨完赵庄生可就不会管了。只是没想到床上床下卖力气的都是赵庄生。

枕间还有脂膏的香气,李宝福闻着这味道没有先前那般贪欲了,扣着赵庄生的手指说:“这脂膏味道怎么跟我们以前用的不一样?”

赵庄生说:“我今日新买的,那老板说这个最好用。”

李宝福疲惫地“唔”了两声,心道确实好用,继而在赵庄生怀里找了个舒服位置沉沉睡去。

做谷种的稻谷是赵庄生在田里摔稻脱的,其余的大部分则是用牛拉着石磙在晒场脱粒。稻谷脱完便是晒,这是李宝福要做的事,而赵庄生则要快速将那稻田上的稻杆烧净而后放水耕好,开始种秋稻。

稻田要经过犁耙之后,再进行插秧,这些晚稻秧苗得在立秋前插下,否则要影响收成。

幸而这时,是三龄蚕休眠脱皮的时候,两人能喘口气种稻。

清晨时分,天不亮,赵庄生提着二十个鸡蛋去了杨家,开门的是汉子杨二,他确认父母没醒,才低声道:“庄生哥,你可得快些,太阳出来我们家还得去耕田。”

“放心吧,那时候肯定耕完,”赵庄生笑着把鸡蛋递给杨二,说:“弟妹快生了,一点心意给她补补。”

牛被借出去,杨二怎么也得给家里一个底,于是大方地接过鸡蛋,去牛棚把牛牵出来,说:“待会儿吃完早饭,我去田里找你。”

赵庄生笑着道谢,而后牵着牛离开了杨家。

将牛赶到稻田边,李宝福已用锄头挖了点地方,赵庄生边给牛套犁具边说:“你别挖,我用牛耕一遍很快就好。”

李宝福站在田头,把分好的秧苗扔到下面田里,说:“这一亩田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耕好,早知道就买头牛了。”

赵庄生将牛赶下水田,挥着鞭子说:“等过完年给你买头。”

有了牛,耕田犁地这样的话,就不用赵庄生拉着犁、耙的绳子前头走,而李宝福在后头推两人这般着辛苦干。

若不是因这种晚稻的时间实在紧,赵庄生也不会借牛来。家里土地多是赵庄生一人用锄头点点挖,或是等李宝福身体好些两人才一前一后地拉犁翻耕。

如今的尚书村,家家户户都在为种晚稻忙碌着,田埂上有人挑着秧苗经过时还会跟李宝福打招呼。这片田在坡度很缓的山坡上,上下两块都是李家的,上头那块赵庄生正在犁,而下头的便是昨日两人一前一后耙好了的。

种晚稻常是一家子下田帮忙,小时候身体稍好的李宝福也得跟父母种晚稻,所以等长大了些,身体养好时,也不管身体弱不弱的事了,毕竟这关乎收成。

李宝福想着事手上也不停,拉好一条直直的秧线,便开始插秧。

插秧要弯着腰尽量保持身体平衡,食、中和拇指掐着秧苗插入土中并轻轻压实,这插秧时还得确保手指姿势正确,避免秧苗插入泥中掐软根茎,届时损伤秧苗。

李宝福弯着腰沿线插秧,眼前是黄泥土水,背上顶着才升起的日出,汗水沿着额角滚落,流进眼睛,李宝福横着用手擦了擦却发现这葛布早已湿透。他直起弯了有小半个时辰的腰,轻转着腰身活动时,能听见骨骼咔咔响动。

这时杨二来找牛,见赵庄生还有最后一小块地方犁完,便也不急,挽了裤腿帮李宝福插秧。

李宝福满头大汗,直腰喘气说:“杨二哥,真是麻烦你了,借你家牛你还帮我们插秧。”

杨二插秧比李宝福慢,却很是直顺,哪怕不用线比着也能将秧苗插得直,他弯着腰说:“这平时有个什么忙的,也是庄生哥也帮我们。我家这次田多,要是来不及,到时候还得麻烦庄生呢。”

李宝福撩起衣下摆擦脸上的汗,说:“这当然没问题,邻里邻居的,该帮就得帮。”

两人边插秧边聊,杨二说:“你四姐夫没在家吗?”

李宝福手下不停,答道:“没,我姐说他去南安镇找新茶苗去了。”

杨二唏嘘道:“那他家活重,我看昨天陈大娘把她娘家兄弟们都喊去田里帮忙,恐怕今年她们又卖茶又卖稻。”

李宝福道:“我姐夫他们买的谷种好,脱壳完整还又香,谷种就一钱。”

“这我知道,这米在外面卖十八文一斗呢。”杨二笑着说,“等你姐夫今年种好了,我也去买点回来试试。”

两人边插秧边聊,也不觉累。

没过多久,赵庄生就把上头田犁好,杨二牵着牛离开。赵庄生接过杨二剩下的秧苗插秧,朝李宝福说:“宝福,你先回去,这点田我很快弄完。”

李宝福瞧着还剩大半的田,说:“没事,我在插会儿。”

赵庄生直腰沉默地看着满身泥泞的李宝福,心里一紧,轻声道:“先回去,我一个人很快的。”

李宝福不听,继续田里插秧,赵庄生沉声道:“宝福,听话。”

赵庄生鲜少对李宝福说重话,如今这样已是要生气了,李宝福只得放下秧苗洗了泥脚上岸,说:“那我回去煮早饭,你早点回来。”

赵庄生这才松了口气,说:“锄头别拿,等会儿我拢田边。”

李宝福应声离开,回家时,路过薛家田,见薛屏和许蟠也在插秧,便笑着打招呼。

薛屏一看人来,赶忙一步一挪地移到田中间,揪着跟泥里草根,说:“你插完了?”

李宝福边走边说:“没,庄生哥还在田里。”

薛屏甩着手里的草根,有些羡慕地说:“庄生兄弟真实诚,地里活他一个人干,我要是也这样命好该多好。”

这话音才落,一坨泥巴准确无误地砸中薛屏后背,薛屏登时回头怒道:“许蟠你大清早发什么疯?!”

见此大战即开,李宝福赶紧告辞离开。

许蟠容貌俊逸,剑眉一拧,骂道:“薛屏,你插秧一刻,屎尿俱来,不是跟这个说话,就是扒田埂上的野草狗屎,你个杀千刀的东西能不能弄快点!”

薛屏撇去泥巴,怒气冲冲地走向许蟠,说道:“我没用?昨天是谁套磨耙耙地的?许蟠你个欠收拾的,怎么能这样说你男人?”说着他还手欠地推了下许蟠,“把我当牛使,还不许我今天歇会儿。”

许蟠登时砸了秧苗,泥水点子炸在薛屏脸上,他冷冷道:“插秧去!”

薛屏见李宝福走远,上下左右的田也没人看过来,撇嘴低声埋怨:“凶什么啊,昨晚真搞快了你又踹我。”

这话说完,许蟠一脚把薛屏踹进田里,薛屏惨叫一声想跑上岸,却被许蟠抓回来继续插秧。

于是乎,薛屏顶着一身泥水,边小声骂许蟠虐待自家男人边苦兮兮插秧。

第12章

赵庄生又是犁地又是插秧,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李宝福就煮了锅稠糊的地瓜粥,将盆里养着的鱼捞出来,切成大块用葱姜炒香后,加入芋头炖,香气浓郁。

地里现摘的丝瓜猪油炒香,用先头炒好的鸡蛋小火收汁,最后出锅前淋一勺才做好的蟛蜞酱。

干活人早上吃这么重味,李宝福怕赵庄生腻着,又拍了根黄瓜淋上麻油、酱汁拌好。

做好这些,赵庄生扛着锄头背着一筐桑叶回来了,李宝福给他拿了件干净衣服,说:“洗手吃饭吧。”

赵庄生在院里脱个精光,洗着身上干成块的泥,见李宝福还穿着清晨那身泥衣,说:“你把衣服换了,待会儿我拿去河边一块洗。”

李宝福说:“午后去洗吧,顺便我洗个澡。”

午后天热,下河洗澡最是舒服。

吃完早饭,日头正晒,可地里活不能停,赵庄生出门插秧、耙田,李宝福在家把前几日收的稻谷晒好,并将三龄蚕筐里的桑叶碎全部捡出来,否则等这些蚕醒来吃上一点残叶,便会病胀死。

蚕房内有蚊子,李宝福打死几个已被叮得满身包。

只叹这蚕娇贵,不能闻到一点味道,包括艾草、粪便、煎咸鱼味及哪怕是不新鲜的肉味闻见一点都要死一大片。若是身上沾了丁点儿熏香,李宝福都得换身衣服洗个脸、手才敢进蚕房,否则怕它们闻见味道,给自己熏死。

这三眠过后,蚕就从浑身黑毛变成了白色,桑叶也不用吃切碎的,能给养蚕人省点力气。只是没到大眠之前,沾了雨水的桑树叶子仍不能给它们吃,得用绳子穿好悬挂在通风的屋檐下,不时抖动绳子让桑叶风干。

每当雨季或回南天,李宝福都在当天夜里祈祷第二天千万别下雨,有时下雨会起雾,这有雾时的桑叶更摘不得,得等雾散以后才行,可他能等,那几大筐嗷嗷待哺的蚕不能。

然怕什么来什么,吃完午饭,天阴了些,赵庄生出门插秧,李宝福则坐在院里绩麻,在脚边挽了好几个麻团时,他见天色突然暗下来,乌云聚在远方山头正缓缓飘过来。

夏日里最怕的就是这豆大的雨说下就下,李宝福怕大雨落下,淋湿自家谷,想着左右今日也晒够了,拿了簸箕就开始收谷粒。

然老天真不留情,就在李宝福收到最后一堆时,暴雨突然降下,劈里啪啦地击打着院里的一切草木。李宝福赶忙将谷粒往簸箕中收,可这雨来得太快,手指在划拉谷粒时,他能明显感觉到水润进谷粒中的那股潮湿。

指缝扒谷粒时,李宝福有些后悔今日没多用几张草席晒谷粒,这谷粒太多,院里晒不下,他就铺了些去院外。结果院外谷粒收完,才发现侧院这一小地方没有。

正在李宝福收最后一点儿谷粒时,顶雨回来的赵庄生三下五除二铲走谷粒进屋。

厨房火炉边,赵庄生撇柴烧水,而后给坐在自己腿上的李宝福擦头发,说:“冷不冷?”

李宝福浑身湿透,脏衣服丢在柴堆上,而他又不肯没洗澡就穿干净衣服,便坐在赵庄生怀里烤火。

贴在一起的赤|裸肌肤在摩挲中汲取彼此的炽热,李宝福腰抵在赵庄生块垒健壮的腹肌上,整个上身被他拢在怀里,哪里会冷?

浓姜汤下肚,李宝福寒意散去,他往火炉子里丢了几根稻杆,说:“不冷。”他把双脚移进火源,前后翻烤着,问:“倒是你下田插秧,浑身本来就湿,这下子淋了雨,可别受寒。”

“我没事,别担心。”赵庄生脱了衣服给李宝福披着,粗糙大手掐住他瘦削的腰身一提,便将人放在了板凳上。

“谁的男人谁疼。”李宝福脚踩在赵庄生脚背上,看他肩宽腰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隐现,心里没来由有阵邪火,戏谑道:“你不想我心疼你?”

这些天地里活重,赵庄生从头到脚被晒得黝黑发亮,但再黑的地方也有紫红。

李宝福见赵庄生耳垂泛起一丝红,笑着收回脚继续翻烤着火,说:“算了,当我……”

“水好了,洗澡。”

怎料,赵庄生打断他的话。

他嗓音喑哑,李宝福不免好笑地“嗯”了声,等赵庄生把水倒进大盆,他才张开双手双脚作抱状。赵庄生盯着李宝福一处眯了下眼睛,继而一言不发地把他抱在怀里走向大热水盆。

大雨仍在劈里啪啦地击打着院里的花草,亦在无形中掩去一些声音。

一个时辰后,暴雨停驻。

赵庄生掀开床帐起身穿裤子,神色餍足的李宝福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懒懒道:“干什么去?”

床间未散去的浓烈麝香味弥漫在两人身边,赵庄生转身,把李宝福抱在怀里,说:“挑粪。”

李宝福:“……”

“石楠树边才种的萝卜,得灌。”赵庄生用拇指指腹蹭了蹭李宝福的脸,轻言细语地说:“不然咱们没萝卜吃。”

农活不能耽搁,李宝福明白,可这情事后的巨大空虚感让他依恋赵庄生,他抬头看向赵庄生,还未开口,赵庄生就已吻了下来,温声道:“晚上再来。”

耳鬓厮磨,温柔缱绻,李宝福总觉赵庄生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就像褥子曝晒过太阳后的味道,干净又好闻得很。

湿衣服没洗,赵庄生把那件联珠纹天青半臂衫给李宝福穿上,前后左右瞧了一圈后,说:“有点大,要是你再稍微胖些就好看了。”

李宝福看不见自己全身模样,只能在那小铜镜里瞧个大概,说:“真的吗?”

赵庄生点头,李宝福清瘦,原本较为白皙的肤色因这几日下地晒黑不少,然那清亮的双眸却透着一股少年意气。

此时,雨后的一抹斜晖黄阳照在李宝福的青衫上,赵庄生温柔地笑着说:“真的。”

蚕房里的三龄蚕正在休眠,那阴凉处的木架上已有蚕破了茧壳羽化成蚕蛾。米黄色的蚕蛾从雪白的茧中破出,慢慢地移动到赵庄生为它们准备好的厚桑纸上。

赵庄生看李宝福一直盯着两只正在交|配的蚕蛾,还以为是蚕蛾出了什么毛病,说:“怎么了?”

李宝福指着纸上两个屁股相对,不停展翅的蚕蛾说:“这怎么是两个雄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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