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哥 第44章

作者:锦观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轻松 日常 古代架空

待三拜天地后,赵庄生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这辈子不会欺负你的。”

齐山民和晋生说了几句简单贺词,这宴席也开始了。

李宝福牵住赵庄生的手,笑道:“没什么。”

手掌被握紧的力度让李宝福看向赵庄生,却见赵庄生正端详着自己,赵庄生眸色很深,犹如一汪幽潭,此刻那目光里流露出少有的深情和怜爱。

数千日夜的陪伴和缠绵让李宝福不禁回想起那年冬夜赵庄生带给他的感觉,这短暂的少年光阴岁月里,赵庄生一直陪着他护着他,对他更是宠溺到无所不依。

李宝福想或许,戏文里说的海誓山盟远不足陪伴可贵。

礼成之后,便是百姓动筷子准备吃席了。

赵庄生给李宝福挑刺剥虾,堆得他碗里满当当的,待李宝福吃得差不多,他才开始动筷。

吃完饭,远山太阳已没入山头,李宝福摸着浑圆肚子,跟赵庄生一起辞别新人。

临走前,齐山民提了些煮过的猪下水和肉给两人。晋生还让李宝福有空就多来玩,或是自己去找他们,李宝福笑着说没问题。

两人把李宝福和赵庄生送到家门外才又回了那个喜庆红彩的新家。

才过花鸟坡没多久,黄昏就与黑夜交割,黑蓝幕下的山路上,赵庄生背着李宝福。

李宝福闻着夜风里的凉意,感慨道:“哥,你对我真好。”

赵庄生掂了把李宝福,笑道:“应该的。”

李宝福见赵庄生带笑的侧脸在夜幕下变得模糊,抱紧他的脖颈,说:“我下辈子还要跟你在一起,你下辈子还要跟我一起吗?”

赵庄生默了片刻,说:“我想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

这话触动了李宝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红着眼靠在赵庄生肩头。心里默念着希望妈祖娘娘能听到这句话,让他们以后的每生每世都要遇见彼此才好。

遇见了做什么呢?自是牵着彼此手围成一个家,在那里面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一年四季,皆有彼此陪伴。

第40章

秋去冬来, 日升月落。李家院里的鸡鸭鹅换了好几批,狸猫业已胖得溜圆。

前年春时,李宝福在后山坡种的那颗樱桃树如今已长得人高。李宝福站在樱桃树下喂鸡,那只瘸腿青头鸭慢踱着步子过来衔食菜叶。

后山坡上, 赵庄生用稻草杆和几块李婶建房多出来的砖搭好禽棚, 说:“宝福, 我搭好了。”

李宝福把菜叶往天上一撒,笑着朝赵庄生跑过去,一下子就扑进他怀里:“哥哥你真厉害。”

赵庄生搂着李宝福, 宠溺道:“哥哥我做什么不厉害?”

近而立之年的赵庄生近两年语气愈发油滑起来, 早不复前两年的沉稳。在岁月雕刻下,他硬朗的面容也愈发深邃立体。身上肌肉因常年下地卖力是更加结实健壮, 看得李宝福许多时候都扑上去朝他一通乱摸。

“厉害厉害, ”几年春秋过去,李宝福清秀的五官无多大变化,眉眼如画,少年意气总在那双琥珀眸里流转, 他抱住赵庄生的腰晃悠:“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弟弟我对你是身心拜服啊!”

“油嘴滑舌。”赵庄生语气虽重,但眼里笑意却丝毫不减,他拍了下李宝福的屁股,说:“回家。”

昨夜情浓时,这人的那几巴掌让李宝福还记着。

今天又来,李宝福不干了, 他跳到赵庄生背上,说:“你背我回去,谁让你昨天晚上打我。”

赵庄生说:“好好, 背你。”他脚步沉稳地踩着草缓缓下坡,嘴角微勾,“不过你也很喜欢啊,一个劲儿叫我快点。”

李宝福双手揪着赵庄生耳朵,叫嚷道:“赵庄生,你敢跟我顶嘴!你要造反啊!”

赵庄生满口致歉,两人这才打闹着回了院里。

李宝福跳下赵庄生的背,将前两日晒的大头菜收起来,赵庄生进厨房做饭。

昨日买的猪肉还有些许,地里萝卜正水灵,赵庄生便做了碗萝卜烧肉。一碗滑嫩的鹅蛋羹淋上熟香油和葱花是饱腹又留香,霜打后的茼蒿用猪油炒香,出锅前加点蒜末,开胃下饭。

吃饭时,李宝福念着地里事,才过立冬,地里油菜得施肥、锄草,这样出油才高;桑树也得施肥浇灌,明年长的桑叶才嫩;萝卜、芥菜要锄草;石楠树边的地得翻这样好种冬葵菜。

赵庄生点头听着,把肥而不腻的猪肉夹到李宝福碗里,自己夹萝卜盛鹅蛋羹吃。

如今家里鸡鸭鹅都养着,蛋自不缺,这每日一碗蛋羹,不时煲肉汤养的李宝福白胖不少,面色红润不常病。

吃完饭,赵庄生换好衣服去挑粪锄草,李宝福背上一背篓菜萝卜和锄头出门去找薛屏挖冬笋。

自前年薛父去世,许蟠大病一场后。

薛屏倒是成熟不少,地里活计一应揽下。每日下地织布,不再游手好闲。变化大得村里人对他是刮目相看,更有甚的还担心薛屏是不是上山时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但李宝福想,什么东西附身后喜欢干活?

薛屏肯干活,这日子也越过越好,去年还拆了老茅屋新盖了两间新房加一间牛棚。

牛是李薛两家人一起买的,许蟠病好后下地难。薛屏来找两人借钱买牛,李宝福想着赵庄生的身体便说一起凑钱买头牛两家人一起用,这样喂牛的地也多些。

薛屏一听自是乐意,且牛养在薛家,正好屋后面有块草地邻着山坡。牛在坡上吃草,薛云和薛母在家门口就能瞧见。

李宝福到门口时,七岁的薛云正在院里翻晒的大头菜。

李宝福放下喂牛草,说:“云云,你爹呢?”

薛云把牛草抱到牛棚,说:“爹在屋里,父亲去钓鱼了。”

许蟠钓鱼,这放在以前李宝福都不敢想,如今却是事实。

绩麻的薛屏从正屋出来,说:“等我挽个麻团。”

李宝福坐在板凳上,说:“等你。”

挖笋是力气活还得碰运气,一去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为此赵庄生给李宝福的背篓里装了水和吃食,绿豆糕、牛乳糕一样一点,还有一包糖炒熟的板栗。

李宝福把甜软的牛乳糕拿出来,变戏法似的展在薛云面前说:“来,云云。牛乳糕,快尝尝。”

薛云“哇”的一声,笑着接过:“谢谢六叔。”

薛云脸上两个梨涡浅映着笑,李宝福笑道:“没事,要是喜欢下次六叔还给你买。”

薛云拿着糕点进屋给扫地的薛母一块,薛母笑着接过。她想给薛屏也吃一块,薛屏却摇头让她存着等那钓鱼的死懒鬼许蟠回来。

薛屏挽好麻团出来,皱眉道:“这糕八文钱一包,一个包里面就八个,你也太惯云云了。”

李宝福说:“孩子喜欢就好嘛。”

薛屏无奈摇摇头,背上背篓,兑了一大罐蜂蜜水、三菜个馒头就跟李宝福上山了。

这尚书村不远就邻山,两人一路不停不到小半时辰就进了山。

山林里全是参天古木或大片竹林,山里赠物多,冬笋、车前草、板栗等应时节出现。

冬笋才冒尖,不好找,两人上攀下滑找了许久才挖着两颗小的。

静谧竹林里,李宝福吃薛屏的馒头,薛屏吃他的板栗,说:“去年你住三里村的堂哥不是想给你过个孩子吗?你咋不答应?”

李宝福说:“他是孩子太多养不起才想给我,而且我和庄生哥商量过,以后不一定非得有孩子。有了孩子得天天为孩子操心,我带过两侄儿几天都累得慌,别说带一辈子。”

薛屏却道:“养孩子都这样的。”说着他神神秘秘地低声问:“你和庄生整日腻着不无趣吗?”

无趣吗?

李宝福觉得这日子一点都不无趣,日间两人一起下地干活,虽说是赵庄生干重活,李宝福坐在小凳上锄草、播种、陪赵庄生说话,但也是一起的;吃完午饭,抱在一起睡一觉起来继续干活,织布的织布、挑粪的挑粪,虽是各司其职,却共为家庭。

到了晚间床帐一放,昏天黑地来几次。

这长夜漫漫,庄稼汉浑身都是力气,好起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好些次李宝福都累得快晕过去,而赵庄生还沉浸其中。

到最后,已累得没力气的李宝福瞌睡也就来了,等赵庄生把自己擦洗干净就寻到他怀里抱着自家男人睡了。

翌日晨起,亦如昨日生活。

李宝福:“不过屏哥,你这两年跟蟠哥倒是很少吵架了。”

也很少挨打了。

“我那是大度不跟他吵,”薛屏将板栗咬得咔咔响,“无趣?我跟他过那日子不是无趣,是毫无生机!你是没瞧见他,整日不是说我播种时节不对就是说我插秧没对,就连我扫个地他都要骂大半天。”

李宝福:“他说你是为你好,他要是不在意你,才不会跟你说这些。”

薛屏“唔”了声,正色道:“这个也是,他这个人就是木讷嘴硬。”

李宝福颔首,接着薛屏又道:“庄生也呆呆木木的,你不觉得他无趣吗?”

李宝福瞥了眼薛屏,说:“庄生哥才不呆呢。”

薛屏“哟”了声,戏谑道:“真假的?”

李宝福眉心微挑,不置可否。

薛屏用肩膀撞了下李宝福,说:“你俩是他主动还是你主动?”

李宝福道:“肯定是他啊。”

薛屏吃吃笑道:“他花样多吗?”

李宝福摇摇头,说:“床上事不就那几样吗?还有什么玩法?”

“话不能这么说,”薛屏说,“有可多玩的了,什么地方都能玩。”

李宝福好奇地打量薛屏,说:“什么好玩的?给我说说。”

说起这个,那饱览群书的薛屏就有的是经验,当即忘了挖笋事跟好徒弟李宝福传授起来。

李宝福听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听见两人今夏午后还滚自家油菜地,说:“不热吗?”

“热!但很刺激。”薛屏说,“不过有蚊子咬屁股。许蟠没被咬,我倒是被咬了好几个包。”

“谁让你屁股露在外面,”李宝福郁闷道,“之前有次我也是,蚊子就就咬我,都不咬庄生哥。”

在地里干事,李宝福有过很多次,但都是早春时节,油菜花开得正艳时。在那金黄的油菜花田深处,李宝福修长笔直的腿挂在赵庄生精壮结实的臂弯里晃动。

两人大汗淋漓,李宝福憋不住声只得低声呜咽,赵庄生怕他声喊大了就捂着他嘴,哄道:“马上就好,宝福别哭。”

“没咬前面就不错了,”薛屏说,“但那蚊子实在毒,我屁股上的包三天不散,害我被许蟠嘲笑好久呢。”

李宝福:“……”

两人又叽叽咕咕聊了许久,其中薛屏还给李宝福传授了不少经验,听得李宝福是想立即回家把赵庄生拉上床试一试。

两人坐在竹林里嘀咕,薛屏简直是深谙此道,然李宝福却什么都不知道,在薛屏的传授下他又接受了不少新鲜事物。

到得最后,薛屏瞧暖阳出来,才发觉这次来的要事,忙带上李宝福挖笋去了。

可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闲聊,冬笋没挖到几个,只得一人割了一背篓牛草、一捆柴回去。

午后出发,日头快落山时两人方回到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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