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小仆人 第42章

作者:牧童神乐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宅斗 甜文 ABO 治愈 古代架空

“求你了,别逼我喝药,这是少爷的孩子,也是你的孙子,他将来会孝敬你的……”

魏月融听松云这样求自己,眼泪终于一下子淌了下来,他急着将松云拉起来,说:“孩子,你别这样。”

松云这是懂事了,他知道太太把这件事交给魏月融办,是要求看到结果的。

松云的胎不打下来,魏月融就没办法给太太交差,因此才这样求他。

“我知道,我欠你的情已经没法数,但要是能保住这个孩子,我会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下辈子,也愿意呀……”松云有些语无伦次地哭求着,他知道,眼下能帮他的只有魏月融。

打胎是江家那边的意思,可是下命令的是太太,仅凭松云自己,是绝不可能违拗得过太太的。

魏月融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其实他知道,不论对松云,还是对自己来说,打掉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打掉则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若论魏月融的私心,他是千不愿万不愿落入这些麻烦之中的。

太太前几个月就是因为对他稍有不满,便用各种手段磋磨他,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熬到太太满意了,过了没几天的舒心日子,他实在不想再惹怒太太了。

可是,因为松云的哀求,魏月融的心志动摇了起来。

松云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不惜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他不怕受任何的困苦,只为留下这个孩子。

魏月融就是被这点深深击溃,因为他觉得若是自己与松云易位而处,亦难得如此的勇气。

他想帮松云。

这个愿望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第一次忘记了理智,忘记了可能遭受的后果。

第50章

第二日,魏月融早上到太太房里请安。

“松云那胎打掉了么?”太太甚至没有第一时间问这个问题,而是忽然想起来才提了一句。

彷佛这件事情就是微不足道、理所应当已经被轻易办妥的事。

魏月融沉默了一瞬,回话说:“还没有,吃了药,还不见效。”

太太彷佛很意外:“不是才两个多月,能有这么难打?哪里来的郎中,要么去请太医来再看看。”

魏月融只得道:“昨日请的就是太医。”

太太挑了挑一边眉毛,不过,她似乎也没有苛责魏月融给一个下人请太医的事,只是调侃道:“你倒对他好得很。”

“太太,”魏月融又道,“太医说,打胎药毕竟伤身,一次打不掉,也不好再下重药了,免得伤了性命。”

“是么?”太太有些玩味地看着他。

魏月融知道,这是太太在怀疑了。

不过,昨日太医确实来过,抓药、煎药都有许多下人见证,他确实办了太太交代给他的事。

至于松云有无喝下汤药,确实无人看见。

但是,以寻常的逻辑来论,魏月融实在没必要帮松云撒这个谎。

太太也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会有这个胆子。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并没有就此作罢的心思。

魏月融也知道,太太是不会因为一个下人的性命而动摇心志的。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谏言道:“松云毕竟是二公子房里人,我瞧二公子对他倒经心得很,要是旁的人倒罢了,若是松云因为这个有个好歹,以二公子的性子,只怕不依起来,连婚事也得被搅黄了,那时反倒难收拾了。”

这短短一段话,就犯了不止一个忌讳。

首先,魏月融透露了自己对阮珩的了解。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魏月融一直留心着阮珩,太太心里也明白,但是,她不可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还不夹着尾巴与阮珩避嫌,反倒跟她说起她都不了解的少爷的心事来。

其次,魏月融这话近似一种威胁了。

什么叫二公子不依起来便要把婚事搅黄呢?自古儿女姻缘,都是父母之命。

二公子敢为了一个奴才违抗父母,岂非不孝之极?

而更严重的是,大家都明白,阮珩的确会做这样的事。

阮珩上一次做这种违抗太太的不孝之事,是为了魏月融。

魏月融向来是绝不敢提起这件事的,无非因为这是太太心中的大忌讳,是让她至今都厌恶阮珩和魏月融的主要原因。

但是今天他提了,他提起了阮珩那种让太太很讨厌的倔强,而且让太太意识到,阮珩如果再次发这种倔强,她是招架不来的。

果然,太太的眼中顿时染上了狠厉的神色,她伸手抬起魏月融下颌,强迫他仰面面对着自己,说:“你真当我整治不了你,是吗?”

魏月融眼帘低垂,他对太太几乎是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但是他紧闭双唇,并没有开口说一句告饶的话,也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他的这副样子,再一次惹恼了太太。

太太将他放开了,紧接着便一声令下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把珩哥儿房里那个小妖精给我逮过来,也不必请什么太医了,就叫周医婆来开了打胎的方子,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要了那小奴才的命!”

“太太!”魏月融却用手抓住了太太的裙摆,强行拦住了她,求道,“眼下大公子殿选在即,前途未卜,家里哪经得起人命关天的事?您就当,就当为大公子积德积福,放松云和那孩子一马吧!”

这是魏月融说服太太最后的办法了。

他指望着依靠太太对大公子的极度珍视,因为但凡涉及大公子的事,太太总是会三思而后行的。

可是,太太偏偏又有个不容违拗的脾气,以及一种冲动的性子,从来不会轻易忍受别人的威胁。

魏月融也很恐惧劝太太不成,反而触痛她的逆鳞,可是眼下也只有这么说才有一线希望。

从他进阮家到现在二十年,魏月融还从没有这样跟太太对着干过。

她知道太太手里拿着他的身契,要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而因为他是太太的人,就连老爷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因此,对太太的顺从和恐惧,几乎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因为紧张和激动的情绪,他的眼泪不由得从脸上滑落下来。

可是太太丝毫不顾他的哀求,用力一把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魏月融不敢反抗,因此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太太似乎还被激怒得不轻,站了起来,发狠般一脚踏着他的脖颈上。

魏月融到底也是个男子,即便不敢回手,但太太真要对他动粗,也很难造成什么大不了的损伤,可是太太一脚踩在他后颈的要害之处上,魏月融痛呼了一声,立时便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打着抖动弹不得。

太太居高临下,冷声道:“你最好给我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利用珵儿要挟我。”

魏月融疼得发麻,哀切地直抽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和汗水很快便流了一地。

*

太太决定亲自带人到晴雪斋去拿松云。

其实要不要松云打胎都是次要的,原本舅太太提出这个要求时,太太也不是很高兴。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是阮珩的,是她的孙子。

江亭若是贤良,就该好好协助夫君养育子女,而不是还没过门就想着替丈夫修剪子嗣。

不过,江亭强势也不是没有好处,太太本就想用这桩婚事拿捏阮珩,叫他听江家的话,听自己的话。

要是江亭能让阮珩那一房大小事都听他的,对太太来说倒是好事一桩,省了不少心力。

何况,太太最在意的是下人是不是令行禁止,对自己的命令不敢有半分违拗。

魏月融竟敢不听她的,就连那个小小的松云,从前那么胆怯乖巧的样子,如今跟他混了几个月,竟也变得可恶起来,都敢不拿她的命令放在眼里了,这是太太绝对不能容忍的。

太太本来就生着气,恨不得一把将松云抓过来给他灌了药,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

可是到了晴雪斋,徐嬷嬷却颤巍巍跪着,禀报说不知道松云去哪了。

太太气了个倒仰。

她命下人四处去寻,松云没那么多鬼主意,太太知道一定是魏月融提前把他藏起来的。

松云绝不可能跑到府外去,一来大门小门都把守得很严格,二来除非松云这辈子不想再跟着阮珩了,否则他一旦擅自逃出府去,阮家就不可能再让他进门。

可是,阮宅这么大,犄角旮旯可太多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太太知道,这还得从魏月融身上着手。

回到正房,魏月融还在原地。

太太临走时交代了人把他看管起来,于是他只是从地上爬起来了,并没有挪动。

“把他外面这些衣裳给我扒了,捆起来丢到后院去跪着,一个时辰还不交代,就给我打。”太太交代下人道。

很快便有几个婆子上来,七手八脚将魏月融穿的夹衫外裳都剥了个干净,只剩一身中衣在身上。

这实在太过不堪,魏月融宁愿受拷打,也不愿意受这样的屈辱,可是太太很清楚他最难忍受的是什么。

可是魏月融依然没吭声,由着几个婆子用麻绳把他捆了起来,拖到了后院的鹅卵石地上。

一桶井水劈头盖脸泼了下来。

十月底的天气虽然还不算苦寒,可是冷风一吹还是能轻易将人吹透,何况魏月融身上只有一身浸水的中衣,立刻便觉得寒冷刺骨,发起抖来。

阮家审问下人向来是用这样的法子,冬天叫人跪在雪地里,夏天就是叫人在烈日下暴晒。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没有喊叫喧哗,也没有血污伤痕,就能让人招供。

因此不论是家贼失窃,还是私相传递,用这法子审人都是最干净而又有效的。

就是耗费的时间长。

有娇气的小丫头,没个把时辰也就招了,但也有难缠的,两天三天,热晕冻僵了也不开口。

不过太太又不急,反正受苦的又不是她。

*

魏月融跪在院子中央。

虽然难熬,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用坚持太长的时间。

一早起来,他便叫松云到金香堂去,一有动静,就躲在佛堂的香案底下。

阮家的下人虽然唯太太之命是从,但惊动菩萨的事还是要忌惮的,不可能轻易翻腾佛堂。

松云只要藏得好,又有姨奶奶帮忙,就不会被找出来。

而他也早就吩咐了身边人,一旦自己被太太扣下,就去白家找白升,让他立刻去请老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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